一方青石,镜中还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一道人影的轮廓不是很清楚,虚的很,像是要与那一片虚空融为一体,他想要将之再照清楚一些。
于是在心中默念法咒:“镜心显妙,照彻往昔。”
镜面光华再亮,可是那原本模糊不清的人影,却像是被搅动了时空的水波,人影竟是在镜面之中荡漾扭曲起来,那人影如水中倒影的散了,散成了一片光。
那光是一片苍白的火焰,像是要透镜而出,玄机道人握着镜子的手不由的放开了,他觉得镜子太烫了,再拿着,自己会被烫伤。
镜子一掉在地上,他便又立即心痛的捡起来,镜子入手,只是微温,并不再烫手。
然而他的意识合入镜中之时,却是发现自己温养祭炼了多年的宝镜,竟是那样的陌生,像是一个陌生而高冷的女子。
他想哭,抬头,看着殿下,看着其他的人。
殿下的目光之中有着疑问,他不敢说自己要重新祭炼温养宝镜,还不知道宝镜的灵性是否有受损。
要到能够动用宝镜之时,至少得年许的时间。
其他的人,尤其是那个狗鼻道长的眼中,却是满是笑意。
“看来,这里是有高人这里画符,画了一道危险的符箓,所以殿下才会有所感。”司松年说道。
周行又看了那一方岩石,则是说道:“走吧,先进山去,找到那一条渡劫的白蛇才算是不虚此行。”
他们一行人,再一次回到原本的路上,朝着深山之中而去,很快,他们的身影便被青山绿水吞噬了。
在他们消失之后,一道人影却是从山林幽影之中走了出来。
赵负云将自己的隐藏于山林的阴影之中,使自己这隐身之法更加的玄妙,他发现这隐身法,看似简单,往深里窥探,却是一片玄妙。
现在是可以隐身藏形,那么,以后可不可以隐蔽一些事件情呢,再深的话,再往后,是不是可以让一个人完全从世间隐遁消失。
这只是他对于这一道法术的展望而已。
赵负云感知着这一片虚空之中残留着那一行人的气息,心想,若是能够有办法捕获对方残留于天地之间的气息。
那么自己就可以施展咒杀之术,远远的施法,不用冒险去近身了。
他跟在对方的身后,亦步亦趋。
……
周行一行人,往山中走去,周行回头朝来的路上看去,却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自己的身后跟着什么一样。
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一丝警兆,让他如芒在背。
那是他真血筑基之后,获得的一种本能,对于危险的感知,即使是旁边的紫府修士都不如他。
“殿下,怎么了?可是觉得身后有人?”司松年说道。
周行微皱着眉,点了点头。
司松年虽然没有感觉到,但是却也知道殿下修行的功法异于普通修士,是王室的宝典,玄妙无比,能够感知到自己感知不到的东西,也是正常。
于是传音道:“不如殿下你在前面走,我隐于道侧,看看能否看到那隐匿藏行之人。”
周行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走在前面,一株大树的后面,司松年掏出一个木偶人像,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司松年木像。
这是他的替身木偶,可施幻化术,将之幻化成自己,又可替自己挡咒杀之术。
他将那人偶往地上一抛,人偶落地,快速的变化,身上的衣服像是被无形的手涂上了色彩,与司松年身上的色彩一样。
法光幻动,快速的成长,像是小孩只在数息之间,便已经成年,并且出现老态,成为司松年现在的样子。
那替身司松年一开始看上去还很僵硬,但是很快脸上便出现了笑容,再接着迈动步子,初时两三步还不灵动,走的慢,但是四步之后,却是如常人一样。
周行带着司松年的替身朝着山中而去,而司松年则是隐在树后,手里拿出一道符,往身上一拍,那符箓化为一团淡淡的光将他笼罩着,他的身体便被隐于烟尘之中。
那烟尘又快速的暗淡下去,而其中的司松年则像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赵负云站在阴影里没有动,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那树后面有一团炙热没有动。
他知道那炙热是属于这一行人之中的紫府修士。
不过,之前他看到对方一行人之中,那个紫府修士离开,不由的想着,那个离开的司松年一定是假的。
他不敢用自己的双眼去洞悉对方的法术,却感知到离开的司松年身上并没有炙热的火气,对于火气的敏感,让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片山林之中,哪里火气最重。
之后所不敢用自己的双眼去凝视,是怕自己凝视会破了对方的法术。
现在,这个司松年躲在树后,是在等我?
“倒是警觉。”赵负云心中想着。
他没有动,他在等。
现在这个周行与这位紫府修士分开了,那么就正好看看那个杂货铺里的那一位掌柜的是否会出手了。
如果他来了,那现在正是一个好的机会。
他心中想,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司松年站在那里,他相信,只要有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即使是对方隐藏了身形,自己也能够发现。
然而他的心中却有另外的担心,他怕自己和殿下分开,在这山中殿下会有危险。
山林在风中起伏如波,波涛阵阵,看远处,已经起了雾,雾让这一片山在一刻显得神秘浩渺起来。
道往灌木早已经掩藏了周行一行人的身影。
他发现,这一片山其实是险恶的,难怪能够有蛇在这里修至可化蛟的层次。
突然,他耳中听到一声低沉似兽的吼声。
他不由的心中一紧,立即朝着周行一行人离去的方向追出去。
他觉得那兽吼是化蛟的白蛇。
自己不在殿下身边,那白蛇居然就出现了,他心生寒意和险恶感。
在山野之中,猎物从来都不是固定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