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皇上把费真呵斥走,并非真的很生气,只是想母后病着,顺着母后的意,让她宽心,早一些好起来。
费真却会错了意,皇上历来都是她的庇护伞,纵使有时她擅作主张,做一些危险的事,他也从未如此发过火。
“自古薄情帝王家”,费真坐在牡丹亭里,泪水涟涟,过去她想,自己就是为孟哥哥来到这个世上的,即使孟哥哥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她都不会在意,可是如今,孟哥哥给一点坏脸色,就让她撕心裂肺。
“我这是为何?”费真想:“他既然不待见我,我为何要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大不了,我带着两个儿子,过日子。”这样一想,费真止了泪,回屋带儿子去了。
皇上在太后屋里,见她咳嗽缓下来,服侍她吃过午膳,让母后睡一会儿,自己则回勤政殿,批阅奏章。
晚膳时,他又去太后那里,见太后起床,与他在桌上喝了一碗热粥,甚是高兴,他暗中吩咐中郎将,派侍卫在母后的福庆殿外巡视,莫要让费真殿里的,靠近母后,一想到先皇早逝,自己的母后,也将要抛下自己,他就锥心地难受。
(二)
过去,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为了宠费真,处处与母后作对。如今,眼见母后要离自己而去,他悔恨交加,心想,若是能挽回母后的性命,让他牺牲与真儿的感情,他也愿意。
如此过了二日,太后竟大好了,皇上一高兴,在太后殿里用过晚膳,未回勤政殿,径自去了费真的芙蓉殿。
“父皇”、“父皇”,两位皇子,正在院里荡秋千,见父皇回家,高兴地围了上去。
“娘亲,父皇回家了,赶快!”大皇子孟景甚是乖巧,往常父皇回家,娘仨都在庭前候着,今日,娘亲在屋里写字,他跑去叫费真出门迎接。
皇上右手抱起孟福,左手牵着孟景,等在院里,费真在屋里书案前,正在用柳体书写昨日做的一首诗:
……
六张机,素笺难描我心事,辛勤劳累费心思。
借天洪荒, 打碎桎梏,潇洒慰知己。
七张机,奴在深宫绣锦衣,锦针不惜纤纤指。
一针雪肌,一针心上,等君来呵嘘。
八张机,芙蓉风吹芙蓉面,杏花雨下杏花村。
蜂飞蝶绕,乱红堆翠,风情告君知。
她听见大儿子的呼喊,不为所动,这两日她也想通了,自己爱的人,是皇上,一国之君,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一人,既然如此,何不洒脱一点,他在与不在,自己仍在这里,远远看着他就好,何必惹他厌烦。
(三)
久等费真未来,皇上带着皇子进了屋,他见费真坐在案前,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写着字,便示意奶妈把皇子带走。
“真儿”,皇上走到费真跟前,轻声唤道。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费真放下笔,一边起身行礼,一边疏离地说道。
“真儿,你真的在怪朕?”皇上上前,用手去拉费真的手。
费真往后一退,躲开皇上的手,说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想让皇上,夹在母后和臣妾之间左右为难。”
“原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懂朕,却……”皇上悲凉地说道。
“太后娘娘不许皇上与臣妾亲近,所以病在膏肓,皇上还是莫来我这里,免得让太后娘娘知道了,病情加重。”
“朕那日训你,是做给母后看的,真儿,你真生气了?”皇上问。
“臣妾不敢”,费真垂着头,泪水慢慢滴着:“臣妾想,太后是皇上的娘亲,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太后一直不喜臣妾,让皇上夹在中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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