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的秒针“滴答”地响,轮回一次,忧郁也加深一次。
如意坐在床上,手握雕像,傻看着时钟。
从日落等到月升,展无华仍未归来;是否他一直守在海边,她不愿揭晓答案。熬过一个钟头,时间从没如此缓慢。
他留下的袋子里,是件雪白的礼服式长裙。
“那个人究竟在想什么?”她翻弄着裙子。“他希望我穿这种东西?”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了,再次提醒如意,展无华可能在海边等了她十个小时。
“怎么办”去不去?容易心软的她,清秀的脸上堆着化不开的为难,不愿向他屈服,手指却摩挲着柔软的礼服,无限犹豫。
秒针不断绕圈,凌晨一点,如意终于等不下去。他在等她去,她何尝不是在等他回来?
海岸在街道的尽头,如意沿途寻找展无华的踪迹。
远处的沙滩,被月色染成柔亮的银黄。
“展无华!”如意发现他的身影,附近只剩他,以及赴约的她。
海潮呜咽,像是哭泣,展无华孤独地站在海风里。“你终于来了。”
他没有回头辨识来者。
如意看不见他的脸是否带有得意之色,她望着海面。“你真的一直待在这里,连晚饭也没吃?”
大海,映着夜空的点点星光,乍看之下像极了哭泣的脸。
展无华轻声一笑,慢慢回首。“你自己看,我等到海都哭了。”
“是你自己要等的”如意低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想请你跳一支舞,约好了人为我们伴奏。”他走近她,抬起冰冷的手指抚过她微颤的脸。“你迟到了,别人都不愿等,只剩我一个。”
“别碰我——”如意畏缩,闪避着他的气息,却陡然被他拥入怀里。
“你得赔我一支舞。”他的手掌压着她的背,将她靠向自己。
“三更半夜的,我们回去吧!”如意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带领,迈出舞步。
可两人仓促的步履踩不出韵律,凌乱得舞不成舞。
展无华索性停下,含情带笑的轻吻上她的唇。“答应我,以后会陪我跳完这支舞,我就答应先和你回去。”
如意抵抗着,慌乱无比,第一次吻男性的唇
“快答应呀!”他不停地啄着她的小嘴。
“你这样亲我,叫我怎么开口说话?”
海风吹拂着,他的力道太猛烈,她难以抗拒,紊乱了呼吸。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拒绝的话来不及说完,嘴又被他堵住,如意又气又急,心神俱乱。
“如意,如意,我会等你,等你”他念咒似的呢喃,一字一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等到你愿意,如意”
如意一阵眩晕,完全分不清,他的吻是甘甜的给予,或残酷的掠夺?
她只知道,自己好喜欢,听他轻声念着她的名。
海风,不分昼夜地吹。
如意睁着双眼睡不着,一转头就瞧见展无华温文的脸。她凝视他许久许久,直到他毫无预警地睁开眼。
“你还不睡?”他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带着柔暖的笑意。
如意尴尬地红了脸,难以适应目前的状况。
两人什么事也没做,只躺在同一张床上,窝在各自的被子里聊天,聊到疲惫,再一起等待入睡。
只是半支舞、几个吻,她轻易醉在他怀里,撤消了对他的防卫。如意很后悔,拉起薄被盖住头,不让他看见她的羞怯。
“如意,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叫蒙头大睡?”在这迷幻的时刻,展无华的笑容浮现出真实的温情。
“你究竟要我怎样?”如意烦恼的询问,声音穿过被子,变得沉闷。
“嫁给我。”他笑容一敛,轻缓地说。“我喜欢你。”
“这不是真的,”如意忍不住探出眼审视他。“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为何,千方百计打破她的心防,对她这么温柔?
如意伤神,迷惑的眼珠转呀转的,在他容颜留连。
“为什么认定我不喜欢你?”展无华有些无奈,眼里荡漾着一片深情。“因为我先注意的是凯儿,你就断定我对你不是真心?”
如意点点头,随即说出另一项忧虑:“我不了解你。”
展无华再次露出惑人的笑靥,像极了春日璀璨的烟火。“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
“拜托,我们认识没几天,现在就说一辈子,太早了。”
“打铁趁热嘛”
“我又不是铁!”如意瞪他。
展无华笑了笑。“那好,你先别逼自己做决定。一个礼拜,你再考虑,给不给我——延长的机会。”
“一个礼拜快过去了。”她撇着嘴角嘀咕。
他露出一点不耐。“答不答应?”
如意绷起脸。展无华挑挑眉,倏然起身——像要发动攻击。
如意赶紧捂住嘴,怕他又来一次唇舌之战。
“如意?”他俯视她,眼中闪动玩闹的兴致。
“我,答应。”慢慢启齿,如意有点难?情,拉起被子盖住脸。
展无华柔软的眼神,在她藏进被子的瞬间掠过一丝忧伤
如意,单纯又心软的女孩他,似乎不该听上司的建议,对她出手。然而事态的发展,已不容他收手。
第六天,他带她去祭拜已逝的母亲。
两人经过的每一条街,都有一个故事。某年某月某一天,他摸了哪一块砖,看见哪一幕景象,他都细致的描述,令她身临其境。
如意不时注意着两人交握的手指,有些陶醉在这股亲密中。
“我总是不明白,父亲为何喜欢我妈”展无华牵她走到母亲墓前。
石碑上的照片,是一位清秀柔美的女人。
“我父亲将她豢养在那栋房子里,隔一段时间才去探望她。”展无华的目光一闪,脑中闪现幽远的回忆。“遇见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不止继承我父亲的血统,还遗传了他的喜好。”
“关我什么事?”如意充满疑问。
展无华指向母亲的照片。“你看,你和我妈的气质很像,一样娇柔,天生该让人捧在掌心里呵护。”
如意端详旧照片中的女人——温婉的气质与她确实有些相似。
“你不是最美的,如意,但却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展无华不厌烦地重复说服她。
如意突发其想:“原来你有恋母情结?”
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霎时僵凝,海风似乎也停滞了。如意发现展无华一向温雅的笑意,消失了。
“别开玩笑了!”展无华像遇到挫折,一脸不满。
“呵”如意窃笑,觉得此刻的他,最真实。
“不准笑,我没那么幼稚!”他试图解释。
“我明白,我明白!你没有恋母情节,你只是比较喜欢长得像你妈的人!”
这样的说法和恋母情节有什么分别?
“如意”他专注地看她,不再说话。
如意体温上升,在他母亲的坟前,被他认真地凝视,她感觉到他的诚意,甚至产生了神圣的幻觉。
“如意,我喜欢你。”展无华搂住她。
“假如你遇见比我更像你母亲的人,你是不是就要变心了?”她在他怀抱里,侧看他母亲的照片。
“目前我只喜欢你,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当我爱上你后,自然不会变。”他亲了亲她的唇瓣。
如意无暇躲避,意识微微晕茫。“我为什么要冒险?”
“因为现在,我想将你捧在手心里呵护。”
“未来呢,未来怎么办?”如意的烦恼与日俱增。
“未来,必须你和我齐心协力去创造。你得给我机会,相信我、帮助我,只要你不放弃,我们一定能终老。”
他的设想多么美好。每一对夫妻结婚,不就是为了相互扶助,白头偕老?
“真是这样,你没骗我?”如意语气渐微,不希望他的表白里有一字半句的谎言。
“欺骗你,我有什么好处?”他反诘。“单单一个长空帮,已经够我头痛了,我不是非要七星堂不可。”
“没错两个组织太多了,你若都继承,一定会累死。”如意受他蛊惑,开始说服自己,他确实喜欢她。
“我会待你好的,如意,相信我”
他的承诺融进海风,一阵阵吹入她的心窝,煽得她满心温暖。
他被父亲丢到南洋,长年漠视,等父亲其它儿子在各种意外或仇杀中死光了,父亲才想到他。
“收服她了?”发问的人是司机,也是展无华的秘密搭档。
“一半一半。”展无华怀里抱着醉醺醺的如意,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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