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絮在花园里摆了酒席,说是要恭喜云绝疆得偿所愿,终于能顺利把爱慕的宋允儿娶进家门。
此时兄弟俩在月光下对饮。
“二哥,”云落絮举起酒杯,脸上有着落寞和憔悴“恭喜你了。”
他一仰头,将杯里的烈酒一口喝个精光。
“多谢。”云绝疆酒量不佳,因此只是小酌而已。
对于这门婚事,他只觉得受宠若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能娶宋允儿。
她聪明貌美、能诗能文,做起生意也毫不含糊,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他欣赏她、敬重她,在他所识得的女子当中,除了娘亲以外,另一个最具有份量的就是她。
她会是个好妻子,他知道的。
而她的个性也很适合他,他们成婚后将会美满又幸福。
这个时候,一个慧黠又顽皮的笑容突然闪过他脑海。
云绝疆摇摇头,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影像甩掉。
阿纷和落絮是同样的人。
他们总是我行我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高兴时开怀大笑,难过时放声痛哭,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愁绪。
“别谢那么快。”云落絮说道“我也不是诚心说这句恭喜的。”
他相信自己对允儿的心意,二哥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可是二哥为了当娘亲的好儿子,故意装做不知道他的感情被牺牲了。
二哥总是要做好人、要做好孩子,他从小就是这样。
别人总是称赞他懂事听话,可是他却觉得他可怜。
他没有自己,他为别人而活!
“落絮。”云绝疆把话题一转“省试要到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大前年中举,却因为云孟陇出走而被迫接掌家业,因此不再仕进。
“干么要准备?”他一笑“我的目标已经没了。二哥,我是酒到杯干,怎么你却是浅尝即止?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好,我陪你喝这一杯。”他笑着仰头而尽。
有人得意,有人便失意。
他不是不知道落絮对允儿同样有一份温柔的心意。
他们三个兄弟,谁不喜欢温文的允儿呢?
只是后来孟陇刻骨铭心的爱上了一个害羞婢女,而落絮这阵子却明显的在疏远允儿。
云绝疆并不知道他爱得极深、极痛,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弟弟,其实心中是爱煞了宋允儿,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他以为云落絮对宋允儿的感觉,就像他一样,得到是幸运,得不到也不觉得遗憾,是真心的希望她幸福。
“陪这一杯未免太少,”云落絮将酒坛提起来,豪爽的说:“来吧,这杯子太小,不够尽兴,就这样痛快的喝一场吧。”
云绝疆接过了酒坛,爽快的一点头“好,不醉不休!”
他以嘴就坛口,咕噜咕噜的吞了好几口烈酒。
云落絮心里暗喜,他这个二哥一向没什么酒量,看样子要灌醉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只要换阿纷出马就一切搞定了。
他二哥酒后乱性,对阿纷胡来,这种事情想必会让允儿难过吧?
她会失望的发现,她心中那个好丈夫、好爹爹的形象,只是自己塑造出来的,二哥毕竟只是一个寻常男人而已。
云落絮心里打的是这个念头,跟原本花缤纷的计划可是有点差距的。
她想得美,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逼他那个有古人之风的二哥娶她。
可惜她并不知道,他娘亲最痛恨勾引主子的婢女!她就算牺牲了自己的清白,也坐不上云家少奶奶的位置。
可是云落絮并不打算告诉她。
他拚命的灌云绝疆酒,直把他灌得头昏眼花,趴在石桌上醉得昏昏沉沉的。
云落絮推了推他的肩膀,试探的喊了喊“二哥、二哥?醉了。”接着,他朝着花丛喊道:“阿纷!出来吧,他醉了。”
一阵窸?声响起,花丛中钻出一脸古灵精怪的花缤纷“这么久,蹲得我脚都酸了。”
“少啰唆,快把人扶回房间去,我已经叫人把息雨居里的两个丫环支开,不会有人瞧见你的。”
“我帮了你这个大忙,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她想扶起酒醉的云绝疆,可是他喝醉了之后全身软绵绵的,沉重异常,她哪里架得住,反而被他压得跌倒,她连忙狼狈的喊住云落絮。“快来帮忙,我抓手,你抓脚,把他扛回去,小心点,别摔着了。”
“还不是你的人呢,心疼什么!”他一哼,但还是抓住了云绝疆的脚,两个人一刚一后的将他扛了起来。
“他看起来瘦巴巴的,怎么这么重?”花缤纷从不做粗活,如今只扛着半个人就觉得受不了,忍不住抱怨。
“别说话,快走,要是让人撞见,那计划就泡汤了。”她是哪来那么多话,那么多的抱怨?
他们现在是在做坏事,是见不得人的,当然要速战速决,偏偏她啰唆个不停,真是个烦人精。
“我是无所谓,你娶不到老婆才糟糕。”她无所谓的说着,一副给了他天大的恩惠似的。
“说得好听。你要不是对我二哥有非份之想,肯这么牺牲?”
花缤纷脸一红“你胡说什么!我又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来阻止一桩不适合的婚事而已。”
她才不是因为自己看中了云绝疆,所以才使计不让他娶别人,她没有那么厚脸皮又下害臊哩。
“哪里不适合了?”千万别说是允儿配不上二哥,他会发火的。
“你呀你,这么喜欢表小姐,就算他当了你的二嫂,我看你也会对她纠缠不休、勾勾搭搭,给你二哥戴绿帽子。而你二哥对我这么好,又有恩于我,我怎么忍心看他头顶绿油油的,而不伸出援手?如果我撒手下管,那不是猪狗不如吗?”她说得振振有词。
云落絮哈哈一笑“真服了你,掰得出这样一篇歪理来,你以为我会信吗?”
“不信拉倒。总之我是为了报恩,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为了我自己。”她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讨。
“随便你怎么说。”谁管她是为了什么肯这么牺牲,反正对他有好处就行了。
他才不管她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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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绝疆觉得头痛欲裂。
他知道那是昨晚喝得太多的关系。
他睁开眼睛,看见头顶上浅烟绿的纱帐轻轻晃动着。
阳光已经从窗缝间钻了进来,直直的射在他脸上,让他觉得刺眼的将眼睛又闭了闭,这个时候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还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呼吸声?
转动痛得快裂开的头,他寻找着那细微呼吸声的来源。
接着他发现那声音来自于他的胸膛,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在他的胸上,原来他嗅到的是淡淡的发香。
他还不够清醒到能了解发生什么事,只是奇怪怎么有个人趴在他胸前睡着,而且还像是个女人?
他伸手拍拍那人的背,想叫她起来,意外摸到了光滑柔腻的肌肤。
他一愣,满脑子的酒意在接触到那赤裸的肌肤时,全都跑得一干二净,变得清醒无比。
“啊!”他大叫一声,挣扎着爬起来。
花缤纷从睡梦中被惊醒,眨着矇矇胧胧的眼,嘟着嘴“干什么啦?天亮了吗?这么吵。”
“你”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她那慵懒的模样。
只穿着肚兜的她,大部份的肌肤都裸露在外,乌黑的青丝垂在肩上,洁白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柔和得像透明似的。
他看清楚了她,讶声道:“阿纷”
天哪!阿纷在他床上,还衣衫不整?
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呀?该死的,他完全想不起来!
云绝疆一喊花缤纷的名字,她才想到昨晚做的好事。
她脸上一红,迅速抓起被子遮住身体,长长的秀发披垂下来,遮住她半边的小脸。
“我我不怪你”她轻轻的说。
轻到她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这句话。
他看着她那怯生生的娇弱模样,一时之间还无法将她和那个活力十足的阿纷联想在一起,只是惊讶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心中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首古诗
宿席不梳头,丝发披两肩,伸腕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你”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赤裸,再看看她的狼狈,虽然丝毫没有关于昨晚的印象,但大致也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他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不走?”
花缤纷把头转过去,在他瞧见了床上那抹殷红时,她有点心虚,因为那是她昨晚,犹豫着、拖拉着要把他剥光时,不争气之下所流的鼻血。
她可没那个胆子真的趁他酒醉不省人事时,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行为来。
把他剥光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我我不知道你会这样。”她有点不安的玩弄着手指头。
这个时候,云落絮充满精神的声音传了进来“二哥,你醒了没?咱们再去喝个痛快!允儿也来了。”
这是计划好的,他原本就打算拉着允儿来看二哥丑态,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跑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云绝疆猛然一震,抓起扔在地上的单衣披住“别进来!”
可是来不及了,云落絮已经和宋允儿推门进来,云绝疆往花缤纷身前一挡,喝道:“滚出去!”
宋允儿一愣,她记忆中的绝疆是那样的温和,从来也没大声的斥喝过谁,今天为什么疾言厉色的要她滚出去?
虽然她马上就退了出去,但还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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