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的脸颊。
"茉莉妞,白检察官,你们先点菜再谈情说爱,老板在瞪我了。"简玉茹开着玩笑。
"我们不是"
"你有眼光。"
白茉莉和白向伦一个急于撇清,一个理所当然。
"大哥"
白向伦忽视白茉莉涨红的脸,迳自道:"先点菜。"
"我嗯!"
她暂时屈服的将视线投向滚花橘色菜单,两道柳眉微微扬起。
菜单上的字她知之甚详,但是组合成一排排的菜名,什么双双对对、你依我依、甜甜蜜蜜、热情如火让她看得眼花缭乱不得其意。
这间餐厅的老板未免浪漫过了头,思维逻辑非常人能理解。
"呃,请问一下,这菜单怎么点?"白茉莉难为情地抬头一问。
简玉茹正想大肆地宣扬餐厅的特色,白向伦以轻咳制止。
"给我们两份地久天长和恩爱恒常,开胃酒是浓情蜜意,饭后点心是不离不弃。"
"是。"记下菜名,她热忱地说道:"开幕期间优待八折,情侣附送一客火焰冰滨淋叫如胶似漆。"
白茉莉呀得傻了,一只手半停在空中,眼睛张得大大的,目送穿绿色制服的简玉茹踏着轻快的步履离去。
"别看了,这是一间典型的情侣餐厅,以招揽情侣顾客为主要卖点。"白向伦用眼神扫向四方暗示。经他一提点,睁着一双清瞳的白菜莉才发现幽静的空间中,尽是一对对喁喁细语的情侣,年龄在二、三十岁左右的新生代上班族。
其中不乏有热恋男女,在大庭厂众之下亲密的碰触、接吻,没有半分扭捏。
"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他神秘一笑。
"你仔细瞧瞧服务人员,是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一份礼物。
"你在卖什么关子咦!那是陈妈妈、小佩、baby、nono"
"先声明,可别感动得痛哭流涕,我身上没带手绢、面纸。"白向伦以轻松语调防止她落泪。
白茉莉心口一紧。"她们为何会在此工作?"
这些全是她经手辅导过受婚姻暴力摧残的妇女及惨遭蹂躏的失身少女,那一张张受尽人间悲苦折磨的受伤脸孔,曾经以不信任的眼神排斥所有人的关心,在她一次次不灰心的挫折努力下,终于拉回一颗颗千疮百孔的心,重新在人群中站立。
她曾医好了无数受创的灵魂,却救不了被恶梦困住的自身,实在讽刺。
白向伦不答,反温柔的对她说:"生日快乐,茉莉小仙子。"
她顿时明了地热泪满眶。"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提早三天不过份吧!七月一日是你们那五个女人的疯狂夜。"他可不敢妄自菲薄地期望有人记得邀请他。
紫苑未出国前,每年的生日都是五个小女生窝在一起开什么睡衣派对,坚持把男孩子排拒在外,他就是其中一位失意者。
后来这十年空窗期,她根本不过生日地自我放逐,一到了七月一日这天,一定和玫瑰那个女同性恋在酒吧或是海边,彻底地消失二十四小时。
至于做了啥事,他是个不尽责的护花使者,完全不清楚。
白茉莉几乎肯定的问:"你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出资的匿名股东之一,真正的金主是紫苑。"她现在可是个首屈一指的财经名人。
难怪,点子出得稀奇。"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谢谢。"她不让自己表现出太多私人情绪。
"一个回吻礼。"白向伦点点凑上前的面颊。
"大哥。"她脸上好不容易消退的潮红又泛开。
"快,我等着。"
白茉莉为难的垂下脸。"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有损你检察官的清誉。"
"我不在乎,何况这里是情人餐厅。"他狡猾地扬起诡笑。
"可不可以换别种方式?"她眼底的挣扎表现在互绞的手指上。
"可以。"他大方说道。
"真的?"喜出望外的她马上停止绞手的动作。
白向伦平静地指指唇,"在上面啄一下也成,我不贪心。"
"你"
"人不可言而无信,只不过要个小小谢礼,你没那么小气吧?"他无赖的运用心防术。
犹豫了老半天,心慌意乱的白茉莉忍着恐惧和畏怯,本想草草给他一个颊吻敷衍了事,谁知,他突然转过正面迎向她的唇,硬生生的吮住不放,一手更探入她的发中扣紧后脑,强迫她接受货真价实的一记热吻。
几乎过了一世纪之久,白向伦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她吓傻的唇瓣,嘴角笑得像偷腥的猫。
懂得察言观色的简玉茹老早端了热呼呼的佳肴等着,身为情人餐厅的女服务生,第一要件是不能打断情侣间的恩爱缠绵,第二要件是在尴尬时分适时降温或加温,臂如现在。
'上莱了。'
一盘盘造型独特的美食送上桌,盘沿缀上美丽的雕花,橙色的玫瑰点缀南瓜,紫色的玫瑰点缀茄子,胡萝卜的双心摆在花中间。
白茉莉根本还未从唇瓣相贴的震撼清醒,略显苍白的脸色突显唇色的艳丽。
'来,张口。'白伦乘机哄诱她。
她傻愣愣听其言张大口,微酸带甜的美味肉质冷不防令她回魂。
'你你吻我?'
'有吗?'他装傻地夹一块类似香橙排骨做法的地久天长喂她。
'我自己有手。'白茉莉闷声地别开头,用刀叉戳着名为恩爱恒常的红酒烩鸡进食。
这是阴谋。
对于一个完全没有酒量的人而言,这是一道危险的致命菜,即使酒精在烹煮过程中有些许蒸发,但侵过红酒的鸡肉仍然醉人。
'茉莉,你脸红的模样好美。'可怜的鸡,死得好无辜。他暗自在心中偷笑。
恼意遮去她的怯色。'大哥,你怎么可以轻薄自己的妹妹?'
'你本来就很漂亮,赞美是一种美德,你想抹杀我的好教养?'他微掀左眉。
'你好狡猾,明知道我在指什么。'她抑郁地吃着叉上肉,错把甜酒当果汁喝。
'我又不是神仙,哪听得出你的天语。'他非常殷勤地再度为她的杯子注满甜酒。
醉意醺人的白茉莉拉起他的手碰唇。'你是小人,吻了我的唇。'
'我不记得了,你该提醒我。'君子是做给外人看,她是'内'人。
'可恶,那是人家的初吻,你'她倏地起了寒颤,想起初吻早在十一岁那年就被强夺。'我没有初吻了。'
白向伦当她是不胜酒力,误以为拥有她的初吻而暗自窃喜,未曾感受到她舌尖吐出的那份苦涩。
'你喜欢我的吻吗?'他怀着满心的快意,相信她和他一般沉醉其中。
记忆和现实重叠,白茉莉硬咽的摇摇头,'不喜欢,我们不能这是错误的。'
'茉莉,别哭。'
手足无措的落寞感拢上心头,白向伦心疼又无奈。
'手帕。'简玉茹适时的出现。
她一直很专注的盯着这对恩人,期望有情人能得偿所愿成佳偶。
可是茉莉姐的反常令她心生疑窦,赶紧假借送帕的贴心一窥究竟,满足不解的好奇心。
'抱歉,小茹,让你看笑话了。'白茉莉不想在人前失控,理智地露出一抹坚强。
'茉莉姐不用放在心上,让女人哭的男人罪该万死,我去厨房拿把菜刀借你。'她豪气地瞪了瞪'凶手'。
白茉莉被她夸张的动作逗笑。'杀人罪是重刑,借我两粒鸡蛋就好。'
'干么?'
两人齐声朝她一盹。
'在他头上煮蛋花汤。'
简玉茹捧场的笑出声。
没好气的白向伦则摸摸镜片以示不满,'唉!女人喔,都是不理性的动物,记得要有碗才煮得成蛋花汤。'
他的自幽一默让白茉莉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赶紧转移话题,'小茹,你不是才十七岁?'
'是呀!美好的十七岁。'
'你不用上课吗?'
'我晚了几年上学,现在是国二的学生,白天上学晚上工作。'
'这样吃得消吗?'她不自觉地喝光杯中的酒解渴。
她乐天的笑了笑,'我年轻嘛!'眼角不住地偷瞄某人的'诡计'。
'不要太辛劳,有困难到基金会来找我,硬撑会伤身。'她不太文雅地打了个酒一隔。
'谢谢茉莉姐的关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她已经比其他仍身陷火坑的姐妹好命多了。过去的不堪早住脑后抛。眼前的新生活才是唯一的目标。
脱离悲苦的牢笼,她是新生的简玉茹。
'你现在住哪里?'
她指指餐厅后方。'那幢层楼的建筑物是员工宿舍,我们一共十七个人住在里面。'
'咳!咳!小茹,我听到经理在喊你了。'备受冷落的自问伦争回男人的主控权。
女人的友情真是莫名其妙,五个女人是如此,一个女人、一个小女生亦是如此,完全忘我的排开他。
情人餐厅可不是女人交谊室。
下回不来了。
'白检察官,你耳朵是不是噢,是经理在叫我。'看到他难看的脸色,简玉茹马上记起自己的身份。'茉莉姐,你慢用,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嗯!你去忙。'她的口愈来愈渴,整瓶酒精浓度不高的甜酒被她饮去大半。白向伦镜片下的黑瞳闪了闪。'吃点菜垫胃,不然容易醉酒。'
'也容易失身。'简玉茹临走前留下一句令人气绝的'明言'。
'多嘴。'白向伦低声的嘀咕。
他是有此打算,造成既定事实先订下她,以免被紫苑带坏,学她连孩子都生了还不肯嫁给孩子的爹。
以茉莉保守的个性,决计会顺着他的设计走。
'大哥,我的头有点晕。'酒的后劲开始迷散了她的视线。
'我早告诉你酒别喝得太凶,你就是不听话。'白向伦笑着轻点她的额头。
微醺的茉莉不支的将头偎在他肩膀,没瞧见他疼宠的目光。
酒意醉了她清明的神智,染红了粉嫩玉腮。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