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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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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姑娘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终于卸下她登门拜访以来的防备与疏离。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你连听都不听我说一句就把我赶出去。”

    玲珑这才发觉穆姑娘手中的绢帕给捏得一团烂皱,显然一直被主人紧紧地掐在掌中。

    “谢谢你,穆姑娘。”玲珑亲自送她到大门口时,看见穆姑娘家的华美马车,不禁一楞,这位神秘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凡事小心,格格。”穆姑娘在车门边犹豫许久,似乎在思索什么。“玲珑格格,我不太懂咒术,不知道该如何帮你脱离恶梦,但是你可以用镜子试试看。”

    “镜子?”怎么个用法?

    “告辞了。”

    “啊,等一下!你还没讲明这镜子是要拿来”叫也没用,人家的马车早像赶着投胎似的跑走了。

    晚饭时她兴奋地告诉姐姐琉璃和锦绣这件奇事,没想到她们的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惊骇。姐姐琉璃觉得随便招待陌生人的行为实在太草率,锦绣则是大骂玲珑该把那个女的留下,叫她将背后的元凶招出来。

    “穆姑娘才不是那个元凶的同伙!”到底要她讲几次大家才听得进她的话?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白痴啊!”锦绣真怀疑这些千金大小姐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连人家的来路都摸不清楚,就随便听她胡说八道。搞不好她是那个下咒元凶故意派出来的间谍,讲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扰乱你的判断力。”

    “穆姑娘不是那种人!”或许她没有识人的眼光,却有敏锐的直觉。“反正我相信穆姑娘的话就对了。”

    “随便你,只是到时候出事了,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锦绣吼完转身就走,重重甩上房门的声音让房里的姐妹俩吓一跳。

    沉默许久,玲珑才不安地低头喃喃“姐,难道我真的太傻了吗?”这么轻易地相信陌生人。

    “你有你率性的优点.锦绣有他思索的层面。你不觉得她只是用不同的方法来关心你吗?”

    “关心?”

    “嗯她的表现方式的确激烈了点”姐姐琉璃也不太容易接受。“可是如果她不关心你,何必浪费唇舌地告诫你那些话?”

    “我觉得她只是想骂人而已。”从小就被父母视为开心果的宝贝玲珑,从没被人说过一句重话。自从开始作怪梦后,她夜夜在梦里被那个臭男人使唤,醒来后又天天被锦绣骂,衰到极点了。

    “好了,不说这些,我有好消息喔。”

    “什么好消息?”刚才还闷闷不乐的小脸马上闪耀好奇的光彩。

    “你不是一直在找一种蓝色巨鹰的名字吗?我今天在诗社里向朋友打探到了.可能是这种珍鸟。”姐姐琉璃在手边的纸上写下三

    蚌字。

    “海东青?”

    “是这个名称吧。”由妹妹的笑颜来看,她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玲珑,你找这种巨鹰的名字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玲珑当夜抱着一面子镜子翻来覆去个老半天,几乎兴奋得睡不着觉。

    海东青她有很强烈的直觉,这就是他的名字没错。他老在为她讲不出他名字的事摆臭脸给她看,现在她可找到答案了!这名字

    真是太符合他的感觉了,他就像这种巨大而雄伟的老鹰,双翅大展便将她密实地保护在羽翼之下。

    今晚她可带了个法宝镜子一起人梦,房里也摆起好几面晶亮的镜子,总会找到对付梦中怪咒的方法的。到时一定要让海东青对她刮目相看,嘻!

    可惜玲珑并末在今夜的梦中见到他,反而坠人一个无梦的黑暗世界里,从此一睡不醒。

    黑龙江府部

    “大人,海东青大人,时辰到了。”侍从们焦急地呼唤着,却只见床上的海东青痛苦地闭着双眸不断挣扎,似乎在对抗什么。

    “海东青大人,您醒醒,卯时已经过三刻多了。”

    “怎么办?要不要拿条冷手巾冻他一下?”让大人这样痛苦地沉睡下去也不是办法。

    “大人!大人,您醒醒啊!”侍从甚至不顾规矩地猛力摇晃地沉重的躯体。“为什么这些天大人愈来愈不容易叫醒?”

    当这群无计可施的侍从由屋外雪堆中冰了条冷手巾放他脸旁时,他才霍然睁开双眼,猛地弹坐起身,一掌挥去。

    “什么东西?”惊逃诏地的怒吼,差点吓破屋内人的胆。

    “大人息怒,属下知错了。”全部侍从立即跪下。“属下实在叫不醒您,所以”

    原来只是一条手巾,不是梦中妖魔湿滑冷冽的舌头。但醒来前一刹那的地狱景象仍残留脑中,令人反胃。

    已经连续十多天没在梦中遇见那个小丫头,她怎么了?为什么不再到他梦里来?

    海东青沉郁地任侍从为他更替衣裳,擦去一身几乎浸透底衣的冷汗。不用侍从们唠叨,他也明白这几天的连日恶梦让他整个人瘦

    了一大圈,神情极度憔悴。

    “海东青大人,将军很担心您的状况,毕竟这次西征准噶尔的大计少了您就如同断了我军一条胳臂。”

    黑龙江将军当然少不了海东青。

    年老体衰的将军萨布索战斗力已大不如前,再加上财富与权力,只要拥有其中之一就足以使人腐化,更何况是两者兼有的将军。

    所幸他有一流的培训本领,创造出一批批猛锐将领替他的名号打山河,海东青便是其中的剽悍之首。

    “明天起,改为每个时辰都叫醒我一次。”免得他陷入恶梦太深,难以苏醒。

    “又改回来了?您之前不是要我们卯时过一刻叫您起床就行了?”

    那是因为那阵子夜夜都有个小丫头在梦里陪他作战,咕咕呱呱个没完没了,性子活像小暴君,过度自信却根本没什么本领,空有

    一张漂亮的脸蛋而已,却挺会激怒他的火气、刺激他的战斗力。

    那丫头烦人得很,可是这十几天没有她在的梦境,他完全提不起劲对抗梦中恶鬼,又陷入在认识她之前一人作战的孤寂里。

    他要为谁而战?无止无休的梦境战争要打到何时才了?

    “大人,太福晋与五少爷到。”

    “额娘和小弟?”居然一大早亲自跑到他房里。

    “你最近是怎么着?看看你,都瘦成什么德行了,还能带兵作战吗?”一名中年美艳贵妇与一名二十岁左右的俊美男子相偕而

    人。

    “有劳额娘了。”海东青冷着一张脸迎母亲上座,小弟则意气风发地朝另一侧上位一屁股人座。

    “我说你啊,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早该成家立业,生个孙子给我抱抱。你现在是战功赫赫的将领没错,但立业二字之前摆的是哪两个字?”

    “孩儿明白。”这种对话几乎每隔几天就重复一次,如今已经重复快十年了。

    “没有老婆在身旁照料,当然会精神不好。我给你生得一副身强体壮的好模样,你却给我养成什么德行了?”看到自己的孩子日渐消瘦,哪个母亲不忧心?

    “孩儿知错。”他疏离的回应着,面无表情。

    一旁的小弟噗哧一笑,马上被太福晋还以柔和的一瞪,包容多过责备。

    “你不要每次都只会嘴上应应,就打发过去。瞧瞧你小弟费扬古,军功虽然没你辉煌,但好歹替我生了三个孙子。你呢?你甚至连自己的健康状况都照顾不了。”

    “额娘教训得是。”

    小弟费扬古在一旁笑得好不快意,号称沙场武神的大哥向来在母亲面前必恭必敬,一副孬种样。此种好戏,他怎么舍得错过。

    “你别给我装胡涂、打马虎,还是我这个额娘的话你根本听不进去?”

    “孩儿不敢,只是目前军务繁重,无暇思及儿女私情。”为什么梦中的丫头不再出现?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了?

    海东青倏地紧绷的面容让太福晋更为光火。

    “怎么,我才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

    “孩儿没有不高兴。”北京的友人多少应该帮他探出了那丫头的来历,以及他急于想查清的要事

    到底是谁在背后对他下咒作法?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等海东青突然闪回神智时,映入眼帘的已是母亲气坏的尊容。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如果额娘打算替我准备婚事,孩儿一定尽力配合。”

    “你会尽力配合!”她这个做额娘的为他安排过多少对象,他的一张死人表情却足以吓跑任何亲家。“你这副德行要是不改

    澳,哪家敢把女儿嫁给你!”

    “是因为我诡异的八字让人不肯嫁女儿吧。”他突然犀利的双眼,使冷漠的口气变得更加危险。

    太福晋猛然感到心痛。

    “我指的是你的脾气,不是你的八字。”她的语调黯然转弱,明白儿子说的的确是人人却步的原因之一。

    海东青的八字是出了名的诡异,生于酉年酉月酉日酉时正。这原本只是极少发生的巧合,却在一连串家变之下,被解释成会招惹不幸、祸及家人的乖歹命运。

    早年的抄家革爵、灾病连连,都被人指为起因于他的气不正、命不顺。而后他在战场上的骁勇威猛,更被视为是地狱修罗的化身,证明他是个煞气旺盛的男人,加上海东青的父兄战死的战死、病亡的病亡,除他之外,只剩么弟费扬古可传宗接代。

    虽然没人能够证明海东青会克妻克于,终生坎坷,但谁也不敢把女儿嫁过来碰运气。

    “这简直是耻辱!”太福晋怨毒地咬紧下唇。“如果咱们仍保有当年的地位与声望,谅谁也不敢用如此恶毒的流言毁谤咱们!”

    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八字有何不祥。

    “所以你更应该赶紧成亲,打破这种无聊迷信的攻击!”

    “是,孩儿知道。”他随口虚应,注意力早已转到侍从在他耳畔传递的信息。“叫他进来。”

    以公事为名打发掉母亲及小弟后,海东青立即召见由北京敬谨亲王府派来的秘密信差。

    “海东青大人,二贝勒派我前来的目的,是请您尽速与小的进京一趟。”

    “到北京?”以黑龙江目前准备远征准噶尔的局势来看,他怎么可能走得开。有什么事会重要到非得他亲自跑一趟不可?

    “二贝勒说,事关一条人命,千万耽搁不得。”机伶的信差适时补上一句“而且您托二贝勒找的小格格,已经有眉目了。”

    海东青沉思的双眼霍然亮起。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信差却知道自己已抓对要领。

    “这条需要您协助搭救的小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一直不吃不喝地昏睡不醒,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衰竭而死。”

    “我不懂如何救人,只会杀人。”他是武将,不是大夫。

    “您不必懂,因为二贝勒才知道该怎么救。”

    “那还要我上京做什么?”

    “做替身。”

    海东青倏地眯起双眼。受过严格训练的信差努力保持从容,却控制不了由本能发起的冷汗。

    “这位昏迷者和您有许多共同点,例如:和您同样生于酉年酉月酉日酉时正,只是整整小您一轮。对方在昏迷不醒前甚至作过好一阵子的怪梦,总是梦到一位身着镶黄旗战袍、脸带刀疤的左撇子武将不断杀戮,一直奋战到她醒来为止。”

    海东青始终对信差视而不见,靠坐在大椅上凝视着厅内精美的花瓶,仿佛对那上面的图纹产生浓厚的兴趣。“你说的那名昏迷者是个女孩?”

    “是,下个月就满十六的少女。”

    “为何要我做替身来救她?”

    “据二贝勒所言,这反常的昏睡状态是某种被人作法下咒的征兆,如同您被不寻常怪梦缠身的状况一样。二贝勒认为,既然您和

    她都同样被人作法陷害,又有着相同的生辰,干脆来个以咒攻咒,破除法术。”

    “他想把那女孩身上的咒术转移到我身上来?”

    “是。”这其中的风险,不必明说各人也都明白。“大人?”

    海东青的沉默几乎绷断信差的神经。他去是不去?

    漫长的等待,让信差艰困咽下口水的声音变得分外清晰。就在信差快被自己的冷汗冻僵之际,海东青终于将视线自花瓶调到他脸上,闪露狩猎的眸光。

    “那女孩是谁?”

    “一品中堂惠大人的么女,玲珑格格。”信差语毕的同时,差点被一只巨掌猛然击上桌面的爆响吓破胆。

    找到她了。玲珑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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