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筠坐在马车上,一副无奈的模样。从长安出发,到现在也有二十几天了,刚离开长安时的兴奋感已经消失,她还以为很快能见到子怀,谁知道一直到现在,每天还是在赶路。她也知道前进速度之所以会如此慢,她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因为她哥哥怕累坏她,所以往往在赶了一段路之后,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子。
“筠姑娘,”在一旁的军医高架拿了一个水袋唤道“要不要喝点水。”婉筠对他笑了笑,摇摇头。这一路上,幸好有两位军医同行,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该做些什么。而且这一段路下来,她也耳濡目染的略懂一些葯理。“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另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军医洛建昆放下手上的书,开口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从长安到边疆,这么长的一段路程,难道你家人不怕你出事吗?”
从婉筠被毅刚带回与军队会合的时候,她就对外说她是要去边疆找表亲,所以才跟着军队走,而因为与毅刚认识,才请他顺路送她,一路上也比较安全。
“这个”婉筠忽然破人这样一问,愣了一下“其实这一趟原本是我爹要来的,但是偏偏他在扬州的铺子出了点事不能来,而我的表亲家又有急事,不得不来帮他们忙,所以只好由我来了。反正跟着傅将军,我爹也比较放心。”
斑桀不疑有他的点点头,但是洛建昆却仍怀疑的看着她。
婉筠看到洛建昆怀疑的脸色,暗地扮了个鬼脸,心中希望他能够原谅她,她是逼不得已才这么说的。她好奇的心想,不晓得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婉筠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就对两位军医示意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她在马车旁毫不含蓄的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眼天色,知道今晚军队将要在此地扎营。“大哥!”婉筠走到正在看着兵士扎营的毅刚身旁。
“怎么不待在马车上呢?”毅刚转头看着婉筠“起风了,小心着凉。”
婉筠点点头。“大哥,我们大概还有多久才到云中?”
云中是目前大军驻守的地方,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最迟明天傍晚就到了。”
婉筠了解的点点头。望着即将下沉的太阳,想到现在长安城的王府,不知变得怎么样?十之八儿,恐怕正因为她的失踪而搞得上下人仰马翻。唯一知道她去处的拟霜,不知道有没有告诉他们她的她的去处?不过,以凝霜好玩的个性,她根本不指望她会那么好心告诉王府的下人。
“想什么?”毅刚低头问道“该不会是害怕明天到了云中,子怀会把你打一顿吧!”“他才舍不得打我。”婉筠肯定的说。“我只不过在想,现在王府不知道变成怎么样了?”
“哦,终于良心发现了啊!”毅刚取笑的说“不过你也真是的,离开长安已经二十几天,到现在才想起王府那些人的死活。”
婉筠不以为然的看他一眼“别说得那么夸张。”
“这一点都不夸张。”毅刚正色道。“那些下人没有尽到他们的职责,依子怀的个性,等他回王府一定办人。而我呢,”毅刚指指自己,无奈的表示“等明天你就可以知道我的下场了。”
婉筠看到他可怜的表情,摇了摇头。
她走近临时搭好的围栏,深感兴趣的望着头的马匹。从长安出发到现在,她看到的女子几乎都是马上英雄,看得她好生羡慕。
“别靠太近。”毅刚出声警告她。
“我想学骑马。”婉筠转头看跟在她身后的毅刚,提出要求。
毅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不行,太危险了。”
“危险?你骗人!既然危险,为什么你会骑马?”
“这个就要另当别论了,毕竟我是男子。”
婉筠皱起眉头,她大哥跟子怀讲话还真是同一个调调。
“你又骗人。”婉筠指着他的鼻子“我已经看到很多女子都会骑马,为什么我不能学?”
“你跟人家比?”毅刚拉了拉婉筠的手,有点讽刺的打量她。“你这种身材连构不构得到马背都还是个问题,居然还想跟那些高头大马的边塞女子相比。”
“你轻视我!”婉筠不平的嚷道。
“这不是轻视你,只是”毅刚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要跟她讲理简直就是妄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问题丢给子怀。“你要学骑马可以,不过不要跟我学,因为我是不会教你的,你乾脆自己去找子怀,要他教你。”
这总不会出错吧!毅刚得意的想着,他可不会笨到让子怀心爱的宝贝娇妻受伤。他把她带来边关,已经犯了一个严重的过错,若再议她受伤,他这条命说不定真的会让子怀亲手结束掉。
婉筠不开心的嘟着嘴巴,一边嘀咕着“谁教还不都一样。那么小气!找子怀教就找子怀教嘛。”
“你啊!这样就又生气了。”毅刚用手点点她的鼻子。
“我才没有!”婉筠否认道。“反正我一定要学会骑马。”
“好,大哥精神上支持你。”毅刚搂搂她,对她说道。
“有这种举动,不怕被你的士兵看到。”婉筠嘲笑他。
“怕什么,你是我妹妹。”
“你忘啦?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婉筠提醒他。
“反正无所谓,明天就到云中了,届时他们也都知道你是谁了。”
“婉儿!”毅刚看到婉筠的举动,无奈的对天翻翻白眼,把正要爬过围概的她给拎下来。“营扎好了,该用晚膳了,我送你回营帐。”
毅刚这下还真庆幸明天就到达云中了,不然他真的快被他这个妹妹给吓死,才稍微一个不留神,就看到她可能会伤了自己。以前婉筠还没出阁前,多少还会听他三分,而现在子怀把她宠得无法无天,连他的话她都不放在心上了。反正只要明天一到云中,马上把她交给子怀,他就可以算是功成身退。
“婉儿,”毅刚特地骑到马车的旁边,对头的婉筠说道“前面就是云中了,待会儿会有人出城来接我们,可能是魏翔或是程浩宾,不过也有可能是子怀。”婉筠一听到子怀的名字,眼睛不由得一亮,马上就想跳下马车。
“小心!”毅刚吼道,直到看见一旁的洛建昆把婉筠给拉住,才放心的呼了口气。这不要命的丫头,马车还在走就想下车,差点把他给吓死。
“大军是驻守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所以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你就乖乖的待在马车上,不许乱动,到了我会再来告诉你。”
“将军,有人出城来了。”前面的都劣谠毅刚喊道。
“好。”毅刚回答完,又转头看着婉筠“要待在马车上,知不知道?”
他一直等到婉筠点点头,才放心的离开。
出城迎接的果然是子怀和程浩宾。
“毅刚,怎么那么迟才到?”子怀取笑道“你也不过只慢我三天出发,却比我迟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毅刚的反应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苦笑,如果让子怀知道他之所以会那么慢,全是拜他的宝贝妻子所赐,不知道子怀还笑不笑得出来。
“阿刚啊!今天晚上替你洗尘,我们可以好好的喝两杯。”程浩宾说道。“还喝,敌军在前,你还想喝酒,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毅刚转头对程浩实说。“我知道,可是”
“别说了,有事回营再说吧。”子怀打断他们两人的谈话,率先将马掉头离去。“子”毅刚望着已经离去的子怀,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对身后挥挥手,示意大军继续前进。
一进到营区,毅刚就趁着大夥儿全都一团乱的时候,悄悄的把婉筠带到他的营帐去。“我要见子怀。”婉筠一发现是被带到毅刚的营帐时,马上要求道。
“我拜托你啊!”毅刚连忙挡在婉筠的面前“算为兄的我求你,我还没告诉子怀你来了,待会儿我告诉他之后,再叫他来找你,好不好?”
“不好!”婉筠毫不犹豫的反对。她好不容易来到这,为什么还不能直接见子怀?“你就看在我带你来云中的份上,听我一次,行不行?”
“这”婉筠看到毅刚哀求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好吧!就听你一次,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现在当然可以那么洒脱了,毅刚心想,毕竟打死子怀,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然而,他受到的“待遇”可就不同了,他把婉筠带到这个危险地带,子怀肯定会把所有罪过都归到他身上。
毅刚走到左侧,拉开一面纱幔,指指头说道:“这是卧室,我知道你最近都没睡好,所以你可以先睡一下,等会儿我就叫子怀过来找你。”
他看到婉筠点了点头,再次确定的说:“我要出去一下,你可要乖乖待在这。”走出营帐后,毅刚不停的思索该怎么告诉子怀。直接跟他说婉儿在这?不行,毅刚自己先否决了这个建议,因为他可能话还没有讲完,就先被子怀揍了一顿。可是不这么讲,又要怎么说呢?他真的快被烦死了。
“阿刚。”
毅刚的肩上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拍了一掌,让他吓了好大一跳。
“你差点吓死我。”他转过身,对魏翔吼道。
“谁知道你的胆子那么小。”魏翔道“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毅刚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略微衡量了状况,反正这件事他们迟早都会知道,不如现在告诉他,也顺便替他拿个主意。
“婉儿在这。”
“什么?”魏翔不脑控制的喊了出来。
“小声点。”毅刚警告道,他可不想现在就把子怀给引来。
魏翔闻言,马上压低自己的声音。“王爷知道吗?”
这算哪门子的白痴问题呀!毅刚马上答道:“如果子怀知道,我现在就不用烦恼了。”“那王妃现在人在哪?”
“我的营帐。你帮我想想法子,该怎么开口告诉子怀。”
魏翔摸摸下巴,做出沉思状:然后,他点了点头。
毅闭看到后,开心的说道:“你有办法了!”
“没错。”魏翔拍拍毅刚的肩膀。
“你快说。”毅刚着急的问。
“今天要帮你洗尘的宴会,我决定不去了。”魏翔用一副十分遗憾的口气说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被修理,所谓眼不见为净,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你”毅刚真是为之气结。什么好兄弟,说穿了,还不是怕不小心被子怀连带的一并打进去,真是现实!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建议。”魏翔贼贼的看着他“多穿点衣服,子怀的拳头可是很硬的。”
“魏翔,你给我记住。”
魏翔只是对他笑了笑,但看到走近的人后,马上面容一整。
“你自己小心啦!”魏翔低声在毅刚耳旁说了一句,随即大声叫道:“王爷。”子怀!毅刚一听,连忙转身。
“你们在谈些什么?”
“没有。”魏翔赶在毅刚开口前答道。“对不起,王爷,我还有事,末将先告退了。”“魏翔!”毅刚恨恨的望着离去的魏翔,心中真是想把他砍成十八段。
“毅刚,你现在有事吗?”子怀扬扬手上的地图“我想跟你讨论一下进攻的路线。当然,你才刚到,如果你想先休息一下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谈。”
“我们现在就可以谈。”毅刚连忙表示。他想,他可以利用跟子怀谈话的时候,再决定怎么跟他说比较妥当。
“子怀,你要去哪?”毅刚看到子怀走的方向,着急的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子怀疑惑的转过身“我想你的营帐比较近,如果你累了,就可以直接休息一下。反正,这种事在这谈,或在我的营帐谈,都没有差别不是吗?”差别可大了!毅刚无奈的跟在子怀身后。没办法,反正最坏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跟他打一架。
他看着子怀揭开门帘,心有所准备的等待着子怀的咆哮声,不过这个声音却迟迟没有下来。于是,他疑惑的跟了进去。
营帐除了子怀以外,哪还有其他人。婉筠呢?毅刚心中觉得奇怪。
子怀把手上的地图摊在桌上,叫唤着发呆的毅刚。
“哦!”毅刚应了一声,走到前面。
不经意的往左一瞥,透过纱幔,他终于知道婉筠在哪了。原来她大小姐累了,正窝在面睡觉。毅刚想了一下,特地用身体挡住卧房的方向,故意不让子怀看到头的乾坤。谈了好一会儿,子怀忽然直起身。
“怎么回事?”毅刚侧着头望着他问。
子怀笑了笑“没事,可能是好一阵子没看到婉儿,所以产生了错觉。”你的错觉未免来得太巧了吧!毅刚也把身体坐直。“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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