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留下来。”
萧薇抢先开口:“小蔷,她是你的”
“你给我住嘴,滚出去!”杉岚大声截断萧薇的话,转向站在身旁的萧蔷,他委婉地劝阻她:“小蔷,不要这样,没有必要,她只是”
“杉岚,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她伸手拉住杉岚的袖子,有些犹豫地停了一会儿,直到瞧见姐姐一副开心的样子,她才下定决心,今天她才发现那面孔有多虚伪。“我一直逃避,可是,可是我也想见你,真的,你别走。”她怕看见她,噢!我在做什么?
杉岚保謢性地站着任由萧蔷几乎是躲在他背后扯他的袖子。
“小蔷,她找了你好多年,你知道吗?她为了找你把工作都搁下了,你也许不相信她”
“萧薇,我警告你,你再说一个字我就不客气,如果愿意,请你闭上尊口,如果不愿意请你离开我的房子””他故意在“我”的地方加重语气。
萧薇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话。
“姐姐,我很感激你带带她来这儿,我很高兴能见到她,谢谢你!”她强装笑脸,内心却一片混乱。
萧薇的挫败感压过了杉岚的警告:“你不想知道她的工作?”
“你太过分了!”杉岚大声的指责。
一直没开口的谢映虹轻轻拨了一下头发,她一直没转身:“没关系,杉岚,她该知道的。”
“我知道她以前的工作,可是那没有关系,而且她也是身不由己,并非自愿,那是人生的际遇、命运,不能怪她,她没有错。”
“你说谎,小蔷,你不可能知道的。”萧薇不相信。
“姐姐,那天你和杉岚在客厅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所以我知道。”噢,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头隐隐作痛。
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门却在这时打开了。袁菊亚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萧薇的脸紧绷了起来。
“今天可真热闹,开会吗?小蔷呢?我来找她的。”她懒洋洋地开口,面不改色地盯着萧薇瞧了一会儿,才慢声细气地朝她点头:“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噢,萧薇,萧蔷,怎没想到是姐妹呢?真是巧合。”气氛似乎被她控制住了。
“这位小姐,你别尽站在这儿,椅子就是给人坐的,你又何必客气呢?”
“不,我要走了,杉岚,谢谢你。”她才走到门前就被袁菊亚拉祝“急什么呢?该走的人又不是你。”她的语气轻松中带着严肃,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最近的椅子。
谢映虹惊讶地坐定,杉岚投来赞赏的眼神,萧薇的脸色发白,而萧蔷快晕倒了,这一切菊亚都看在眼底。
“萧薇啊,还不走吗?你已经没戏好唱了,小蔷不会崩溃也不痛苦,杉岚更不烦恼,别在这儿自取其辱了。”她仍是慢条斯理地说。
“你给我记住!”萧薇推着轮椅离开了。
袁菊亚顽皮地加上一句:“别捽着了,我们可没有扫帚给你骑哟。”才说完她就看见萧蔷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天哪,后面会玻璃。
“危险!”
杉岚仍慢了一步,只听到玻璃的破碎声此起彼落,他的心全碎了,明明知道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却一再强迫她,该死!
“让开,让我看看。”菊亚收起无所谓样子,摆出一副专业态度──她曾是医生。
她仔细的检查小蔷头部的伤口,小心地将头发分开以便看清伤口。还好,在她倒向那片玻璃之前杉岚拉住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拿盆冷水和两条干净的毛巾来,你这儿有急救箱吗?我记得你很少受伤的,家里没有急救箱吧?”
“从她住进来的那一刻就有了,我去拿。你确定不用送医院?”
“不用,还好你拉住她了,没什么大伤,你放心吧。”
谢映虹迟疑地开口:“我去拿水和毛巾。”
杉岚边走边答应,毕竟那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菊亚擦拭完伤口后便上消炎粉和绷带,一会儿的工夫便完成了。
“杉岚,你抱她上楼去,我想她会睡上一段时间,这位太太咦,人呢?”奇怪,刚刚还在旁边的,怎么一下子的工夫又不见了。
“她刚走了,哎!这些问题以后再告诉你,对了,你怎么回来了,高雄那边出事了吗?”他心不在焉地问着,这些似乎不重要,担心的是萧蔷。
“才怪,陈大秘书如此能干,我受不了他死盯着我: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烦都快烦死了,所以才连夜逃回来的。后来看见萧薇那巫婆的车子,我就进来啦。”她恢复洒脱不羁的样子。
“多谢啦,还好你进来了。”
“你别搞错了,我才不是帮你,我是为了小蔷才进来的。”
“难怪,我说呢,你才舍不得帮我。”
“知道就好,抱她上去吧,搞不好等会儿又感冒了,她可是一阵风就会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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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时四周黑漆漆的,好暗哦!肚子“咕噜”的一声她才想到肚子饿了,她一坐起身便觉得晕头转向,而且想吐,逼得她只有再躺回去,怎么会这样?怎么没有人叫我吃晚饭呢?我怎么一睡睡了那么久?当她摸到头上的纱布和绷带时不觉大吃一惊,这伤是怎么回事?
早上的事一幕幕回到她的脑海,其实她挽留谢映虹只是做给姐姐看的,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恨”这是个奇怪的字眼,令人费解。从她不相信自己有另外一个母亲,到如今拒绝承认的感觉恨?萧蔷迷惘的甩甩头,是恨吗?像姐姐对我的那种恨?
她讨厌被人家恨,更讨厌去恨别人,从小姐姐是那么温柔地牵着刚学会走路的自己,细心的喂食,如今呢?什么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泪水沿着面颊滴下。
“那里不舒服?”杉岚摸到萧蔷脸上的泪水时马上扭亮床边的枱灯:“一定很不舒服是不是?”
他的突然出声使她吓了一跳,所以没回他的话,原来他一直坐在黑暗中守着她,看她坐起身时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并不知道自己吓了她一跳,反而误以为她严重得答不出话来了。他着急地执起她了无生气的小手。
“糟糕,菊亚!菊亚!”他情急地大叫。
看他如此紧张她才呆滞地开口:“我没事”正想告诉他只是被吓一跳时门却开了。
菊亚边扣扣子边盯着萧蔷:“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她的冷静和杉岚的着急刚好形成强烈的对比,他们真是兄妹吗?
“我没事!”萧蔷重复刚才的话,不好意思半夜将菊亚吵醒。不管她和杉岚到底是何关系,显然她对自己并不具敌意,这使萧蔷对她产生了好感。
“有事。”他肯定地站起身和菊亚说话:“刚才我问她那儿不舒服,她都没答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叫你的时候她才慢吞吞又不带劲地说没事。”
菊亚衡量一下情形才说:“你去拿把小手电筒,光不用太强,免得伤到她的眼睛。”
萧蔷吶吶地反问:“伤到我的眼睛?”
“嗯,我要检查你的瞳孔。”菊亚简洁地解释着。
“好主意!”他才走没两步便被唤住,萧蔷有些犹豫地请求:“杉岚,帮我拿两样东西好不好?”
“什么东西?”他不解的问着。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小声说:“那个那个大狮子。”她以为袁菊亚会笑,结果令她惊讶的是她没有笑。
“哦,我知道了,没问题,还有呢?”他耐着性子问。
“我我肚子好饿。”
“好,你乖乖让菊亚检查,我马上回来,别胡闹哦!”她不答腔,等他走后萧蔷一本正经地朝菊亚说:“我不会胡闹,你检查好了,不过我刚才没回他话是因为我被他吓一跳所以才较慢回他的话。”
菊亚笑了出来:“原来如此,难怪,会想要吃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不过我还是要检查一下确保安全。”
“嗯!”她用手轻压她的太阳穴和颈子的周圉问:“会不会痛?”
“一点点。”
“头会晕吗?想不想吐?想不想睡觉?”
“有一点晕晕的,其它的都不会。”
“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一看。”
“一定要吗?”她讨厌去那个地方。
“一定。”
“你是医生?”她有些好奇。
“曾经是,可是我不喜欢天天面对病人,所以改行了。”她坦白而毫无隐瞒地说着。
“手电筒来了。”他推开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菊亚打开开关,同时吩咐她:“先用左眼,再用右眼,对──很好,唔,”她停手沉思了起来。杉岚有些担心问:“有问题吗?”
“反应慢了一点,没关系,没事的,明早再去医院一趟。杉岚,她吃过什么葯没有,我是说比较特殊的,比如镇定剂、安眠葯之类的,有没有?”
“我把它拿回来了。”她嚅嚅地承认,骗不过他的。
他伸手:“给我!”
她在枕头下胡乱摸一阵才拿出一个小葯瓶子。杉岚一把抢过去,问:“从那次以后你又吃了几粒?”
“不知道。”她泪眼迷蒙地应着。
菊亚挡在萧蔷面前指责着他:“我不喜欢你的态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发火,更没必要寒着一张脸给她看。”
“我”
“把葯给我。”
菊亚仔细瞧了一遍,再把葯倒出来放在手掌上仔细观察。
“怎么样?”
“没什么,不是这葯的关系,我刚才只是猜测一下而已,而我猜错了。不过这葯还是少吃为妙。”
“我跟她说过了,没想到她又把它拿回去,我真不小心,当初就该把它丢棹。”
“她肚子饿了,我去帮她弄吃的。”
“那谢谢你了,菊亚。小蔷,你想吃什么?”他的语气柔了下来。
“面条。”
“那好,我最拿手的,十分钟后包你满意。”她静静拉上门。
饼一会儿萧蔷才开口:“我想跟她去厨房。”
“不行,你头晕,不能去。”
“可是现在不晕了。”她希望离开这房间一下,透透气,舒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不行就是不行,灾难总是对你紧追不舍,我得预防你摔下楼,或者被绊倒,再不就是被烫伤。让你去厨房,那太冒险了,我可没这个胆。”他坚决地否定了她的提议,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不懂为什么他没那个胆,当然也不知道当她摔向那一片玻璃时他的心全碎了,当然没那个胆。
他看着她一脸的不解,心猛然抽痛一下,她不懂我的话,就如同她不懂我的爱,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努力振作自己,不能悲观,他警告着自己:心中同时响起一句充满希望的话:“总有一天她会懂的,会付出,会接受的。”
他再度开口:“会很饿吗?要不要吃一些饼干?”
“不要,菊亚会煮些什么面?”她好奇的询问。
“多喽!什锦面、牛肉面、肉丝面、通心面,反正只要有材料她就能做。”
“好厉害埃”她由衷的赞道。
“你可以学啊,不,算了,菜刀太利了,而且火不不不,还是算了。”他可不想坐在办公室里担心家里的她。
“我才没那么柔弱,你别看不起人,我也会煮面。”
“什么面?”他调侃地问,同时拿起杯子喝水。
“方便面。”
他连呛几下才喘过气来,好险,差点被噎死。
“老天,你说,泡面!那谁不会?”
她理直气壮地顶他:“可是那也是面埃”
“是,是,是,全能的大师傅。”他笑着投降。
“你嘲笑我!”她不服气地嘟起嘴。
“杉岚,帮我开门。”
萧蔷一听见菊亚的声音马上站起身想去开门,不晓得是睡太久、坐太久,还是头部受伤的关系,她头一眩便跌坐在地上。杉岚赶紧扶起她。
“我就说嘛,你乖乖躺在床上,我去开门,不要再下来了。”
安顿好她后他才跑去开门。
“你可真慢!”菊亚端得手发酸,咕哝着。
“小蔷想帮你开门,结果一不小心跌倒了,她真的没问题吗?”他忧心忡忡地问着。
“你别神经了!”她们两人异口同声说着。
他故作生气地低吼:“你们两个!”
她们很有默契地又同时开口问:“怎样?”
“该打!”
菊亚将三碗面往桌上一搁便溜向房门:“我困了,明早见。”
“嘿!你得替你的伙伴顶罪,认命吧。”他促狭地靠近床得意地看着一脸不相信的萧蔷。
“不公平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该打?”
“因为她溜了。”他恶作剧地笑了起来。
“你不可以欺负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
“那我们打个商量,一个吻,其余的一笔勾销。”
她气呼呼地瞪着一脸假笑的他:“休想!”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儿才想起面还没吃,这才正经地打开小餐桌放在床上,一切准备妥当后扬扬手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为什么煮三碗,我们只有两个人埃”她奇怪地发问。
“我的食量比较大,而且我今天只吃了早餐而已,两碗其实也不算多,一下子就解决了,快得很,倒是你,头还晕不晕?”
“不会了,我的头一点也不晕,其实明天不必去医院了,是不是?那只是多此一举,因为我全身的感觉好极了,头不晕,眼不花,真的很好。”
他蹙起了眉头,一语道破她的意思:“你转弯抹角的就是不要去医院接受检查,是不是?”不等她回答,他又接着说:“你不能不去,万一发炎了,或是碎片留在你的小脑袋里,那怎么办?医院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恐怖。”
她不语的吃着眼前的面,心中不禁想,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的?连这种小事他都了若指掌。医院是不可怕,可是医生和护士的面无表情以及冷漠的声调,老是使她有一种压力,彷佛下一个死亡的人将是她,想到这,她不禁手一抖。
“小蔷,汤洒出来了。”
“哦?”她回过神来赶紧抽纸巾擦拭。
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真的,有时候我会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所以就发呆,你别问我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吗?”她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否则我怎么放得下心。怎么了?是不是希望谁陪你去?”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僵硬冰冷。
她一慌连忙开口解释:“不是的,我是想说菊亚都回来了,那你明天就该去上班了,如果你没空就不用陪我去,虽然我希望你陪”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便消失了。
他愣在那儿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无名的喜悦在他体内扩张,他清清喉咙:“你希望我陪你去,是吗?”
“我吃饱了,我想睡觉。”她急于岔开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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