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狠戾地眯起,对于这场赌局他可是势在必赢,定要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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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蹒跚的步伐,手里端着已冷的燕窝回到寝宫的之灵,无力地坐在床畔。
自她被他救回后,她便住进他的寝宫,看了看这几天她住着的地方,里头有着他满满的情意,浓浓的爱恋,每每夜里他的极尽温存仍是记忆犹新。
可为何他不要她的孩子,还要将她还给师父呢?
宓儿是他至亲的人!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是他的妻或是他的妃?而她却什么也不是
但她并不怨他,这个结果是她早就预料得到的,只是没想到它竟然来得这么快,快到令她措手不及!
莫非是她安逸快乐的日子过了太久了,已忘了自己原有的身份?早知道自己不配拥有他的爱,可她却爱得痴狂?
是上天在惩罚她吗?
再次去了趟灶房,她亲手为他做了一桌子的菜,依平常惯例,他每日晚膳都会回到寝房与她喝个茶、吃点儿小菜,对她亲密爱语
今天他应该还会来吧!
将东西端放在圆几上,她便回到铜镜前揽镜自照,拿出他赠给她而她却从没用过的胭脂水粉扑点在双腮菱唇上。
可为何才刚扑上的脂粉不一会儿工夫又被泪水洗光了?
就这么反反复复、泪洗粉颊,等她终于上好了妆,也已过了大半时辰。
这时,傅烈辙正好进入寝宫,之灵听见脚步声,连忙站起走上前迎接道:“之灵拜见大王。”
“咦,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对我这么客气?”他马上扶住她的柔荑,带笑轻问。
之灵站起身,抬起小脸“过去我不懂礼数,以后会改。”
“千万别改,我就喜欢你轻松地喊着我‘辙’的娇样。”傅烈辙望着她那精心描绘的容颜,不禁闪了神“你今天好美!”
“我是特地为你打扮的。”扬起眉睫,之灵突然瞧见他手上那壶茶水,心口蓦然一拧!
莫非这就是准备打掉她腹中胎儿的葯汤吗?
“为我打扮?能不能说说看今儿个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呢?”傅烈辙挑眉一笑,露出抹难测的线条。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看了开心,难道你不喜欢吗?”之灵柔柔一笑,可心底却泛着重重疼痛。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
他牵引着她坐下,将手中的汤葯摆在圆几上的同时也看见了这一桌子小菜“今天这些菜色怎么和平日厨娘们所做的不太一样?”
通常由灶房做出来得膳食可谓是五彩缤纷、花样多变,然今天这几道菜却是简简单单的,毫不虚浮夸张,倒给人一种家的感受。
“这些小菜全是我做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之灵将箸交到他手中“你快尝尝看。”
看着之灵这般雀跃的笑脸,傅烈辙也不好辜负她一番心意,于是拿着箸,夹了一些人口。
“怎么样?”之灵张着大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真不错,虽然没有宫内膳食来得花哨,但已是色香味俱全了,光一口就能引人食欲呢。”他由衷地说。
她开心地说道:“这样就好,这辈子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已心满意足了。”
之灵嗓音里暗藏哽凝,却笑得这般甜美
感觉她似乎话中有话,傅烈辙凝起眉“你是什么意思?这辈子我们还有那么长远的以后,你不必说出这么悲观的话啊。”
之灵看见他眸中狂野跳动的火焰,忍不住伸手抚触他的脸庞,心里直喊道:你这个让我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啊,教我该怎么说呢?
“有什么心事,千万别瞒我。”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没瞒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好爱你”怯怯柔柔地说出口,她终于可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啊。”
他的黑色眼珠子发出迷人的光芒,浑身充斥着狂野的魅力,和潇洒不羁的神采,是这般地令她难以遗忘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认真地回答。
“嗯。”她点点头,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她一样会当真的一般开心。“好,先别提这些,快吃饭。”
接着之灵又夹了好几样菜搁在他碗里,而后对着他柔笑“我喜欢看你吃我煮的东西的模样。”
今天的之灵表现得太过神秘,傅烈辙已被她这副不定的模样给弄得满头雾水,但是又不愿让她失望,他还是连吃了好几口。
才抬头却见她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于是他笑笑道:“这么好吃的饭菜你怎么不吃呢?”
“不急,我如果想吃,以后随时都可以做,很方便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暗烈辙于是大口扒着饭菜,吃得津津有味,直到碗底朝天,他才抚着肚子呻吟“真饱,你瞧东西全被我吃光了。”
“喜欢就好。”之灵忍着心口的酸疼,硬是扯出了笑容。
“那以后我天天都要吃你做的菜。”他撒娇地握着她的手。
“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为你下厨。”之灵忍着泪,转而激动地搂住他的身子。
“怎么了?”他微愕。
“我好爱你”她哽咽道。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光一声爱讲了那么多次。我记在这里,永永远远地记在这儿了。”傅烈辙对着她的眼魔魅一笑,伸手抚着自己的左胸口,指着自己的心说。
“千万别忘哕!”她温柔粉嫩的脸颊直贴着他的胸,不肯稍离“那那你现在肯要我吗?”
“嗯?”他讶异极了,这可是她头一次主动啊。
以往只要他提起恩爱的事,她总是羞红满脸,欲迎还拒的,今儿个她究竟是怎了,似乎与他所认识的之灵有些不同了?!
“不愿意吗?”之灵柔情款款地望着他。
这一生中她从没对一个人如此的爱意浓烈、全然付出;为了爱他,即使是噬血刨骨,她也再所不惜。
“我当然愿意。”他肆笑,近一步压低上身,偎近她身“对你我早巳没了所谓的君子之风,你总是让我这般痴迷。”
他的热气轻呵在她雪白的颈脖,使她的身子不禁一颤,呼吸也显得凌乱。
瞧她红透的耳根子,他柔声笑起,大手一揽,将她紧紧地揉人怀中。“既然有勇气要求我,就别再害羞了,你该明白,你有多大的本事诱惑着我才是。”
之灵两颊倏然爬上红云,怯柔地问:“那么宓儿呢?你是否也同样为她着迷?”
“宓儿!”他眉头倏然紧蹙“你怎么会这么问?”
这句问话又让他想起了宓儿此刻的境况,更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目光再次瞟向案上的那碗打胎葯上,他心底霍然一阵狂抽。
发觉他脸色骤变,之灵连忙握住他的手,与他那双阴晦的眼对视“我们不谈她,谁也不谈好不好?”
她枕在他肩头,好担心自己惹恼了他。
蓝之灵你真蠢,明知宓儿现在有危险,你何苦提及她让他担心烦恼呢?
“我又没说什么,你不必这么紧张的。”傅烈辙掬起她的下巴,深幽眼瞳柔柔睇视着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心。
“我没紧张”她有点慌了。
“好,我们什么都不谈。”
他将她抱上床榻,缠绵热吻,彼此肢体交缠,共舞出爱曲
之后,时间仿若静止了般,而他仍紧紧地抱着她。
突然他意外地听见身下的之灵冒出的一句话:“别杀我的孩子好吗?”
他张大眸,低头望着她乞怜的容颜“之灵你”“我知道我有了身孕,那碗汤葯是你赐给我的打胎葯吗?”两行清泪徐缓地淌在双颊,映上她满是痛苦的情伤。
“你听我说”
她摇摇头,伸手抵住他的唇,眼底充满了恳求“别说了,我全明白我只是个平民女,没资格怀你的孩子,但是能不能让我拥有他?”
“你说什么?”
暗烈辙想坐起,但之灵用力抱住他,不让他离开。她知道,若要保住肮中胎儿就必需把握这次的机会求他答应。如果他对她真有那么一点点心在,应该不会这么狠心的。
“不可以!”他利声回绝。
老天,他该怎么告诉她这孩子不能留的原因,如果据实说了,她肯定宁可留住孩子也不愿接受治疗,倒不如就让他做个负心人,狠狠回绝她的好。
“为什么?”
她身子一垮,泪珠儿愈滴愈多嘴里不禁喃喃吟道:“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为什么,只因为因为我不能要个没有名分的子嗣。”他强逼着自己狠心道,希望她能就此打消念头拿掉孩子。事后,他会再告诉她原由,请她原谅他、体谅他的苦衷。
之灵黯下了眼“可我想留,那该怎么办?”
“我会强逼你喝下它。”傅烈辙心中一痛,但仍得强硬地说。
他脸上那强势的冷硬已掩盖了心底对她的浓烈关心,之灵的双腮瞬间染上几许苍冷,久久不言不语
“你听懂没?这孩子不能留。”他重新强调一次。
她垂下眼,让泪水洗涤她心底的苦,强迫自己回睇他那张让她痴迷的脸“好。”
他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容易妥协,尤其她脸上那道悠悠笑容反而让他心底产生一股说不出的惊悚。
“你真的愿意?”他眯起眸子,忙不迭地再问一次。
“你不要,我不会强求让你收留他。”她低头抚着肚子,笑了笑。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之灵会显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我不能要,当然你也不能要。”
“我知道。”之灵抬起螓首望着他那犀利深邃的五官,眼儿、鼻间那刻划着霸气、倔强的线条都是这么吸引着她。
她多希望自己能永远记得他的容貌,记得他的一切那温柔多情的他、宛似霸王枭雄的他都能一一随着记忆深镌在心版上。
“好,那赶紧把它喝下。”
他欲起身,却被她拉回床上,一双柔媚大眼直凝住着他“等一下,能不能允我一个请求?”
“除了留下孩子,我都能答应你。”他阒暗了眼眸,目光幽沉,黑瞳潋出一道冷光。
“好,我只求你让我多留他一日,让我再陪陪他,明天我定会喝下你这碗汤葯。”之灵水澄的大眼,柔柔注视着他。
暗烈辙深皱眉宇,竟是这么的难以抉择。因为他担心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鼓足的勇气,会因为这么延宕全退了回去。
“好吗?就一日。”她眼底写满了希冀。
“好吧,就一日,明天我会派人将汤葯送来,你一定要喝下去,嗯?”这可是她进宫后惟一的请求,他怎忍心拒绝。
“谢谢你,辙。”她漾出感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