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服务生展开菜单的机会,展司漠随便点了客菲力牛排,笑笑地坐下。
“什么事急着叫我出来?”
“才带人家度了叁天假应付了事,就不见人影那么多天,人家想你嘛!”不在意高朋满座的高雅餐厅内人目众多,莲达倾前给了爱人一记火辣辣的长吻。
大手紧压她后脑勺,展司漠如她愿与她一番唇舌交缠。许完这记销魂慑魄的法国吻后,他性感地伸舌舔了下红唇,才轻轻推她回座。
抽出餐巾纸拭净嘴巴上的唇膏,他托腮揶揄“这么正大光明,不怕你未婚夫吃味?”
“他敢!”莲达骄纵地嘟起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强悍模样。
“有勇气娶你这种淫荡的女人,我佩服他。”他恣意嘲弄,灿烂的笑容辉映了没有笑意的眸子,隔了一层保护色,没人能觑得他内心事。
莲达不在意的嗔声笑道:“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奸夫也会有佩服别人的时候啊!”展司漠扬声大笑“莲达,表面的修饰工夫很重要,我总不能吃完人家的糖还嫌人家作料不够实在,这样未免有失厚道。”
“哦?这样啊!那糖好吃吗?”她半眯眼眸,沙嘎娇语。
“看心情罗!”他斜扬眉梢。
“坏蛋!”
“我可没自欺欺人说自己是善良的老百姓。”他耸肩一笑,推开沙拉,低头大啖服务生刚端来的海鲜盅。
“司漠,爹地说最近可以收购咖啡,因为主要产地最近发生了病变,以致产量锐减,该国政府全面封锁消息。爸和该国的官员关系很好,这批期货的利润高得令人咋舌,你要不要考虑投资?”莲达极力怂恿着,双脚不安分地横过桌下磨蹭他的腿。
“你老爸为何不下场投资?”
“他当然有,不过最近资金吃紧,正在找合夥人。”以妩媚的眼神勾引他,莲达狂野地加勤双脚的律动。“你想不想加入?”
想,他怎么可能不想,只不过他不愿与人分享这宗利润丰厚的生意罢了。莲达大概不晓得他的国际政经关系比她爸爸好上太多,所以召回品谦专心注意局势,已集资将大部分的咖啡豆抢购一空。
他不是传统闭塞的生意人,只懂得固守城池,这是个投机业发达的年代,适合采取游击的机动方式猎取商机,娱乐及买卖业将是获利最高的行业,只要功成名就,不择手段也会合法成人人所津津乐道的致胜先机。他喜欢踩着别人的头往上爬,这样至少在跌倒时有人垫底,不会摔疼了自己。
“司漠,你该不会是不信任我吧?”一挑漂染春色的柳眉,莲达妖娆的俯身强迫他窥视低领下的饱满青光。
“再说吧。”展司漠没让她失望,探幽的眼眸转成炽热的光芒。放下汤匙,他探下右手把桌下那只不安分的美腿按在膝盖上,温热的大手沿着滑嫩的肌肤向上蜿蜒爱抚。
“你饿吗?”她如狼似虎的氤氲美眸眯得极细,正痛快吃着展司漠。
“很饿,可惜咱们没时间享用“大餐”了。”展司漠同情地说,视线越过她头顶,冷眼瞥向正沿着走道而来的两人。
莲达还没来得及抬头,展中延和展司澈已走至桌侧。展司漠在父亲的睁视下,摊摊手将玉脚放掉。他当然知道他们看见了一切,餐桌可是无遮无掩的,远远地或许看不真切,近看若再看不到桌下的欲望横流,那就太扯了。
“这里人多嘴杂,你知道吗?”展司澈慢条斯理地抑声斥责“你和这个淫荡的女人在这里公然所做的一切都会损及展家名望。我可警告你,别因为个人行为危及到展家的生存空间。”
“你够了没!”莲达大发娇嗔,起身左右开弓赏了展司澈两巴掌“嘴巴放乾净点,你算哪根葱,敢说我淫荡!”
当众被女人掴了两巴掌,面子拉不下来,展司澈老羞成怒,举手正要反击
“大哥,你听过“长英集团”吗?”展司漠似笑非笑,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
长英集团可是展氏的衣食父母之一!展中延为次子不检点的行为微带愠意的老脸不变神色,及时抓住长子正欲挥下的手。
他露出慈蔼的面容转向莲达,抑下怒气询问展司漠“这位是”
“莲达,你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展司漠轻声鼓励气呼呼扭开脸的美女。
“他们不配!”骄纵的脾性一旦冒出头,连天皇老子也挡不住其劲势,除了展司漠,莲达谁都不想甩。
展中延脑筋转得快,已约略猜出她的身分,额际的冷汗为长子方才的冒犯言行粒粒沁出。
“司澈,快向徐家千金道歉。”
“徐家千金?”
听到这声质疑,原已怒火攻心的莲达心火又起“你怀疑啊!是不是要等我叫爸爸中止两家的合作关系才肯相信?”
展司漠伸手抚慰她怒绷的美颜,低声劝道:“莲达,给点面子,他好歹是我大哥。”
“可是他出言不逊,又对你大呼小叫,人家看不顺眼,忍不住想教训他嘛!”盛怒的美女矮下身段替他叫屈,那南辕北辙的娇媚态恨得又恼又羡的展司澈差点拆了她。
“是小犬不对,徐小姐大人有大量。”展中延忙着赔不是。见她不吃这套,精锐的眼神赶紧若有似无地扫向次子。
怎么才几天不见,父亲大人这么思念他,急着和他联络感情?“莲达,既然不愉快就让大哥作陪,带你去刷几件衣服消消气好了。”展司漠嘲弄地扬扬眉,似乎看父兄出粼拼得很乐。
纳闷的眼神一接触到展司漠眸中的兴味与暗示,莲达聪明的马上意会过来。“好啊!就不晓得人家肯不肯花这筝钱?”不刷得他叫苦连天才怪!
展中延使个眼色给长子,指示他照办。
陪这等国色天香的美人逛街,那是求之不得的美事,食色性也,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敌得过莲达的美色,何况又是御赐的恩宠,他何乐而不为?日后就算老婆听到什么风声,有爸爸这堵强盾挡着也不怕。
“陪徐小姐逛街是我的荣幸,请。”风度翩翩地替莲达拉开椅子,展司澈不计掴掌恩怨,喜孜孜陪美人离去。
不成材的家伙!大儿子有待磨练的定力让展中延心中无限感慨。面色凝重的坐下,他挥手阻止展司漠招唤服务生,开口就是一顿数落。
“你最近这一年的行为,肆无忌惮得稍嫌脱了缰。”
要笑不笑地后倾身让服务生放好牛排,展司漠拿高红色餐巾遮去腾腾的烟雾,淡然莞尔“爸不知道野马本来就不需要缰绳驾驭吗?”
“少给我要嘴皮子,你挪用的那几笔公款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笔天文数字被挪用了两年多,会计部门竟然到最近才查出谬误来,简直太离谱。
“干嘛气得这样?年轻人创业需要资金,我只是借来用用,父子之间何必计较太多,我不是连本带利奉还了吗?”优雅地切牛排,展司漠完全展现出父亲要求的好教养,然而嘴角的讥诮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孽子!你不怕被移送法办吗?”展中延愤怒至极,根本不想多费唇舌。司漠的野心毫不遮饰,完全彰显在外,侵略性太强,司澈哪是他的对手?他得慎防这孩子侵吞家业。
细嚼慢咽完,展司漠沉住气从容地啜口白开水,才不经心漫应通:“不会吧!咱们到底是一家人。”
“家丑已经浮上台面,你说我会不会杀一儆百?”掌握不住情势,火得展中延失去冷静,阴狠地搐动下巴,脸上浮现拉不下老脸的羞怒。
展司漠突然倾向前,犀利的眼直勾勾盯着父亲,残酷地冷笑“别开玩笑了,我动用的只是母亲的钱,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核对帐本,绝对是分毫不差。”父亲越见扭拧的面容没有丝毫软化,他只得举手信誓旦旦强调道:“展家之财多一分我不取,少一分对不起我自己。相信我,我这人多少还是有些原则的,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他一番振振有辞的辩白,较得展中延错愕无言。
难怪司漠愿在他将他调职后重回公司。他是太相信自己还是忽略了司漠的心性变化,早该知道心高气傲的司漠肯忍气吞声重回展氏,其心必异;原来是想利用公司丰厚的人力资源打下自己的事业基础,这门无本生意可真好做。
“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做事,你不觉得没出息?”被儿子不知悔改的面容惹出一肚子气,展中延老羞成怒,一心想挫挫他的锐气。
“怎么会?”展司漠诧异地挑挑眉“在自己的羽翼未丰前,善用人际关系才是聪明人所为。爸不是常说,大丈大能屈能伸,有为者当如是,我谨遵教诲,人家拜神,我拜的是韩信。”
他存心气死他的!展中延扭拧的面容有片刻燃起火焰,怎么也没想到在商场上他可以面不改色地连连过关斩将,偏偏面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儿子不能。
这孩子打一出生他便没怎么注意,是到了司漠成年后为了巩固阿云和小雁在家里的地位,对公司怀有一份奇异的热忱和企图心,才让他心生警戒,开始提防自己的骨血,且一直到司漠出意外回云林疗养,他才松了口气。
受伤后,司漠就像一只拒绝人家接近的困兽般见人就咬,实在让人不耐烦。幸好他懂得及时悔悟,接受他联姻的指示,虽然最后婚约因故取消,也能以破天荒的大度平心静气接受,自那时起他才开始对司漠另眼相看。
的确,在事业上司漠的冲劲和行动力是他得力的好帮手,相形之下,听话的司澈就显得不中用。只是他对野心勃勃的司漠一直放不下心,就算他全心全意帮展家做事,不再像过去一样汲汲于名利,展露过炽的光芒,他都无法放心将展氏交给他打理。
谁都看得出来坐在他面前这个陌生的儿子,已经完全不在乎展氏的存亡了,他关心的只有自己。
“一句话,你要不要展氏?”回避多时,展中延正式与儿子交锋,话气里的勉强连叁岁小孩也听得出来。
拿起餐巾慢条斯理抹嘴,展司漠一派不甚感兴趣的模样,只淡淡反问:“爸愿意让我接掌吗?”
“你以为我会让个成天只会与有夫之妇厮混的浪荡子接吗?”看他一副有没有都没关系的样子,展中延光火了,脸一绷,狠话不知不觉撂下。
展司漠刺耳的冷笑一声,双手懒懒交握以支撑下颚,开始有趣的研究父亲的怒容“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女人对男人的事业有多大的帮助,爸不会不知道吧!你的红颜之中不也是有夫有子的占大半,展家的事业似乎也没有因此而衰退或停摆。”
这个不肖子!展中延没想到儿子会拿联姻和情妇这件事来反击自己,情绪失控下脱口讽刺“所以你的事业全靠女人在背后撑腰,是个天生吃软饭的窝囊废。”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是有样学样,一点也不为过。”展司漠脸色阴沉,柔柔反击。
“从我不当你是我儿子起,你就丧失接手展氏的权利了。”已多年不曾大发雷霆,展中延威胁出口后,立即后悔。
“你什么时候拿我当儿子看过!”一听到他拿亲情来压自己,展司漠止不住愤怒。“我甚至不如你身边那条狗,至少你心情好时还会拿几块肉喂喂它,摸摸它的头。我呢?除了姓氏相同外,你们心自问到底还给了我什么?”
“谁准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火气尚不及冷却又被挑起,展中延狼狈地抬出父亲的尊严训斥。
“说得也对,父亲的权威还是得顾的,谁教我的辈分比人家小。”歉疚的自言自话完,他妥协地松开抿紧的唇线,摊摊手,黑眸闪过一抹阴霾“请问一下,爸准我用力点呼吸吗?我觉得胸口很闷哪!”
儿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悲愤竟然击痛展中延心扉,他体内因愤怒而逆行上冲的血液为某种不知名的歉疚逐渐趋缓。
无来由地沉叹一声,展中延搓揉发涩的眼皮,低喃:“司漠,再怎么说我们终究是父子,难道不能平心静气好好谈上一顿话吗?”
“当然没问题,我这人最随和了。”展司漠十分配合,马上柔化表情,一副他说什么都奉陪到底的好好先生样。
这样的孩子根本没法子沟通。霍然起身,展中延居高临下脾睨他,自认为没有那种好修养和浑身竖刺的儿子继续交谈。
“既然你对公司没兴趣,别怪我把票投给司澈。”他僵住背脊无情转身。丑话先说在前头,他要司漠明白若再一意孤行下去,他将有被展氏永远除名之虞。
没想到展司漠肩一耸,大方笑道:“请随意,千万别客气。”
听到儿子这声生疏冷漠的回答,展中延止住脚,若有所思回过头。
“你会因而心生怨怼吗?”一闪而逝的父爱让他产生了莫名的亏欠感。
展司漠掷下餐巾和钱,起身越过父亲,领先数步,顿下脚步冷冷回头。
“即使有,你还是会把经营权交给司澈,因为你自始至终都将他设定在接班人的角色上。”他阴郁地指出。“不必谈我为公司做了什么,你认为我野心太大,一出车祸马上将我的功劳抹杀得一乾二净,未免太无情。父亲啊,你曾不曾想过也许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工作,不是为了勃勃野心或继承权的争夺?好,就算我有野心为妈和小雁拚命,想在公司争得一席之地也不为过。你该检讨的是自己,为什么保护妻子和女儿的工作会落在我身上?这些都应该是父亲的工作不是吗?实在是因为你这人一向只取不给,除了关心自已、关心公司,其他一律不看进眼底。搬出大屋十几年,你有没有问过我们原因?没有。让我多嘴的告诉你好了,因为咄咄逼人的大妈容不下妈,因为盛气凌人的大哥容不下我们。一样是名门闺秀,一样是你的孩子,身分上为什么要有所区别?什么嫡生庶出、正妻偏房,随便贴上一纸标签就想决定人的一生?决定荣辱贵贱?别开玩笑了。”他冷笑数声。
“所有的差别待遇全都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一手画分出来,害我和小雁从小就得背负耻辱的人也是你,为什么是我们在忍气吞声?生活在自己的家里还得为生存权奋斗,家不是避风港吗?”展司漠勃然大怒“既然是避风港,麻烦请指出灯塔的位置,也许哪天心情不好,我和小雁可以去吹吹海风。”
如遭雷殛也无法形容展中延惊愕的感觉,他竟清楚地感受到儿子深沉的恨意。一直以为司漠阴阳怪气的情绪只是车祸的后遗症,没想到司漠的不满比他预计的严重许多。
“那你呢?你认为我帮你安插了什么角色?”混乱中他只能错愕的抓住这个疑惑。
“你以为我够格当男配角吗?”展司漠嗤之以鼻,阴森的眼神全然死寂“当然是跑龙套。”扭曲的声音扬长而去。
难道他对两个儿子的关心,明显的落差太大?展中延满脑子空白。
继任展氏以来,他无所不用其极只想扩展袒业,光耀门楣。夙夜匪懈奋斗了大半辈子,为了展家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只求换来更多商机,根本没有多馀心力注意家人的心情,或培养融洽的亲子关系,在他眼中事业甚于一切。
他以为以身作则再去要求别人,待人处事便能站得住脚莫非在不知不觉中他伤害了谁而不自知,导致今日父子交恶的尴尬场面?
展中延折回原位坐下,翻腾的乱绪绞得他片刻无法宁静。
懊封杀司漠的继承权吗?司漠的思想如此偏激难测,放权给他,他会不会毁掉家业?
每回要开门进去前,温楚总会叁思再叁思,就怕看到太过情色的画面,千疮百孔的心忍不住又会渗出血来。其实展司漠是个很放得开的情人,并不怕让她看到他与其他女人赤裸裸情欲纠葛的画面,或者应该说他是故意在折磨她。
只要眼不见,伤害就不会再刷痛她的心。昨夜堂哥对她下了最后通牒,若不想爷爷奶奶担心,她必须做个了断,否则他将会代她出头。爷爷奶奶回来的一个多礼拜中,多亏齐哥天人陪他们,并刻意痹篇人多的场合;比起处处替自己掩饰的齐哥,她能回馈的就这么单薄,怎能拒绝?
轻轻推门而入,空气巾飘散着淡淡厨香和缕缕烟味,除此之外再没掺杂其他冶艳的香气或情欲的汗味,温楚莫名地松了口气。
自上回他说要出门,她一直延宕到前天才来帮他收拾房子,那时他好像还没回来。他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她无权也不想过问,只晓得这里是他的临时居所之一,一处淫晦的情色殿堂。
展司漠水疗完自门口右侧的浴室走出,腰间仅围了条浴巾,湿濡的头发尚在滴水,嘴角叨了根烟,那跌荡的闲散模样以极度教人着迷的姿态律动。听到开门声,他由眼角馀光冷淡地瞥她一眼,即拿下烟回头,裸足漫步在浅绿色地毯上,那优美颀长的体态十分慵懒,却一眼就可看出其间内蕴的爆发力。
温楚允许自已贪婪地汲取那阳刚的力量与气息存放心底。
“过来帮我按摩。”随口丢出命令,展司漠转身一拐一拐走进房间,右脚明显跛得厉害。
明明可以走得十分稳健,何必故意将最丑陋的一面留给她?温楚喟叹着放下弃儿,尾随踱去。
进房时,展司漠已像位尊贵的帝王舒舒懒懒地趴在水蓝色床单上,人似已睡去,让温楚稍稍感到安慰的是,他腰间的浴巾还留在原位。轻巧地爬上床,她跪坐在他身侧,小手探上那修长的右腿,轻轻揉搓,温热的肤触又一次惹得她心跳脱序。
必系逐渐密切的两年来,展司漠没给她发言的机会,擅自定下每月叁次的会面规则,只许自己爽约,不准她因故失约,就是天灾人祸也不能,她没用的被吃得死死。
大二上学期的期末考适逢二十号,她忘了两人的约会,考完后和一票同学到淡水夜游至天亮,返家后才猛然记起这事。她以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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