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属于白天所有的细节,黑的夜就是属于我自己的。换上轻便的鞋又出去闲逛,一个人。
这是我一天最舒适惬意的时候。拒绝有人同行,独自游晃着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没有固定的方向只凭着感觉走。耳边忽闻说是秋天了,这天气怎么没见着凉快呢?说话的老太太们摇着薄扇走近了我又离开,那把薄扇非常轻盈的握在老太太的手中,唯有这把薄扇还能摇出曾经的时光,其它不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过去轻轻摇了回来
你看我这样的女子,竟对着别人的薄扇向往得出神。老太太们说是秋天来了,我竟浑然不知。秋天来了,那么夏天过去了吗?夏天有没有把春天最细微的分神耗尽它的臆想,让春天乖乖交上第一季最后的渴望,在和夏天交换季节接力棒的时候,把那个挂在树梢还不肯离开的花枝,一并交于盛夏,让那花枝慢慢焦炙枯萎了呢?一定是,整个三月过去后,我再没看见枝头有一片花的残痕,再没看见一片!
心中不自然的就沮丧着,幽幽的叹出声来,却不想让路人对我侧望。于是故做姿态的昂起头,挺直我卑微的脊梁。
信步就走去了那个有山有水的公园。小山是人工修造出来的,山脚还有涓涓的水静静的淌着。一座青石板的小桥,把小山分成东西两座更小的假山,站成相互期盼的姿势,一成不变的,注视对方。最喜依着青石小桥,探下头,在小河水面认真的找寻我的影子。从来没有寻得到,那模糊的剪影总随了风,轻轻一晃,就碎了,碎成一圈一圈的圆,慢慢划向河心去了,再也不能,回复成我的样子。
园里许多名贵的花草树木都是花匠精心修剪成盎然的姿势。虽说自然的事物最美,但经过花匠灵巧的手,这些盆景都如画中走出来似的,一幅幅的挂在园子里,任来往的人贮足赏析。我跟着就赞叹起来,一幅幅的看下去,不由走进那片樱花林。
公园里桔黄色的路灯和我床头的灯一样的色彩,投下晕晕的黄,温暖的呵护着我。所以在这个园子里,我总有沉在睡梦中的恍惚。我许多自以为是的文字,正是在这片樱花树间构勒着轮廊,随后就是机械的敲打成行行的句子。这时的樱花林是绿色的,秋天没来,它没有被相思渲染成泣血的红。那么清醒那么理智的裹着绿色,冷漠的站得纹丝不动。去年三月间我无数次来过这片樱花林,不引人注意的躲去最深处,静静的呆上很久很久。那时的天是怎样的蓝,樱花是怎样的灿烂一片,我的心是怎样的轻盈欲舞。都追不回来了,随了时间去了。我只能坐在时间的门槛外面,贪婪的再回望几眼,算是告别,那个最让我魂牵梦萦的三月。
那青石板铺就的小桥还在,那成片成片的樱花林还在,我离开那么久再来,还是那个不声不响的女人。唯有时间,走过了再没能回来。
时间,如此如此的,流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