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隔壁邻居把房出租后,那新来的主人三下五除二,两天工夫整出一个公司,我的大门外面,可就是别有一番喧嚣啊。
我也就是在门后的猫眼,偷看两眼的胆儿。来往不停的小年轻,年纪二十到二十五不等的样子。有男有女。我暗自猜测,哪家公司专门请小年轻工作呢?公关礼仪?健身俱乐部?都不象,他们的打扮非常舒适休闲。如果公关礼仪应该穿着四平八稳,领带勒脖子皮鞋贼贼亮的那种。健身俱乐部更是衣着有专业标志,要不紧身衣要不敞胸露背。
那天我出门前先在猫眼看一眼,四下无人,我悄悄换上鞋偷偷儿的打开门。打住,我在自己家门口,咋换成了我贼手贼脚的了哇?看这年头闹心得!我肯定性的摸一下大门钥匙,是自个儿家的!于是挺直腰板把门刷一下拉开。刚才已从猫眼观察过了,没人儿!我的胆儿也壮大了不少。这门刷一拉开,我就吓傻了。
一个高高瘦瘦年纪轻轻的小赤佬,一个站立不稳,在我门前摆晃两下之后,稳扎一个马步,前后左右故意装模作样的摸出手机,做出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姿势。
他刚才一定是靠在我的门上,要不就是在我猫眼外面往里看,否则我开门他绝对不会站立不稳的。这场景让我想起以前电视做的一个广告:一个人和一只猴子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对着猫眼儿使劲儿的看,然后弹出来一个大大的猴眼睛。
我吓得站了许久那魂儿才扑通一声重新回来,我想开口问他刚才在做什么,话到嘴边又收回来。不想和这些个小赤佬说话,看他们一个个摇头晃脑还整个mp3在耳朵里,我就打心眼里烦。你说这年头整什么东东不好,天天耳朵塞着耳机,不怕时间长了耳鸣头晕眼花?我不用mp3头也晕了,谁让隔壁有一帮稀奇古怪的小赤佬呢。
饭后楼下散步,挨着层儿的数着窗格儿找自己家,一抬头,发现邻居家窗口挂着许多彩色的纸,非常的喜庆。更让我瞠目结舌的是,在他们的大房间窗户顶端,居然挂着一个正滚动的舞厅的滚灯,正忙乎着转出五颜六色的灯光。一帮小流氓在屋内开着激烈的音乐高声叫嚣着,不时有人从窗前经过,对着楼下散步的人,挥身致敬。那神气的姿态仿佛毛主席当年那精典的挥身之间。楼下有人啧啧称赞他们的热情如火,我的脑袋轰一下炸开了窝。
这不是流氓是啥?而且这帮无事生非莫名其妙的小流氓居然就在我隔壁,而我,是一个如此喜欢安静的女人!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个性,居然以后要长期处在一个环境。虽说现在的城市家家闭着门户,但天天在门外遇见他们,总是不爽。
于是心情就郁闷极了。带着女儿出门,没情没绪的送她去读幼儿园。再也不从猫眼往外看了,反正他们人多,不是你就是他的总归门外有人。算了,赖着脸皮不理睬他们就是。拉了门眼皮儿也不抬的出去。
“小朋友,上哪儿去啊?你们看,这个小姑娘长得真是漂亮呢!”一声招呼我只能被动的看看和我女儿打招呼的那帮小流氓。“叔叔好,我去上学了。你们是新来的邻居吗?”这个小叛徒,刚才明明在家里讲好,不准理睬隔壁那些人的,她这会儿居然热情的和他们说着话。我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揪她耳朵,这个不争气的小屁孩子!
隔壁屋内听到门外的人声,又出来三五人,也是想搭电梯。于是有人彬彬有礼的介绍:“对啊,叔叔开的漫画公司,以后有空,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到叔叔这边来玩好不好?”迫于礼貌,别人又主动提出邀请,我马上做出反应:“啊,哦,那个不行,不行,小孩子去玩,会影响你们工作的。何况,我们,不会欣赏。呵呵,不懂得欣赏艺术,嘻嘻!谢谢啊,呵呵谢谢啊!”我使劲掐下自己的手指,听听自己笑得多么虚伪!在他们一迭连声的邀请声中,我带着女儿狼狈的逃出电梯,一摸额头,一脑袋的汗。这些小赤佬,一会儿瞎闹,一会儿谦虚懂礼,这玩的哪门子学问?对付这些小赤佬,我居然累出了汗,简直没道理嘛。回头我对老公说你看看这帮小流氓,能够折腾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啊,早晚公司要关门大吉。
心中想到他们迟早要卷了铺盖走人,我开心极了。但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在楼下的所见,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帮小流氓整着非常流利的外语,正和一个鬼子叽里呱啦说着什么,那鬼子握着其中一个小年轻的手,居然伸出大拇指。随后看见,小流氓们从电梯搬出许多装潢好的画儿,搬上了小鬼子的卡车。
小鬼子一溜烟的离去后,那帮小流氓“耶”兴奋的一跳三尺高,那个兴奋啊,象中了头彩。真是神经病!老公受了他们情绪的影响,居然走过去和他们说话,一个小伙子递给老公烟,远远听到他们在说,似乎和日本某家公司达成一项非常大的业务协议。我躲在远处看那帮小流氓,今天居然都西装笔挺,真是邪了门儿了。
哎,这帮小流氓,嗯,看来,真不能再这么称呼他们。那到底应该如何对待他们忽严肃忽嘻皮的作风呢?我倒是真晕了,还是躲他们远些吧。我得拉老公和女儿回到我这方阵地上来。再看看,那两个叛徒,居然和他们一伙小赤佬,大摇大摆的上楼去了。
切,这帮人,那两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