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夜色一片漆黑,整个城市还在节日的慵懒中沉睡。我们便匆匆地起床。孩子一遍遍地念叨没有墨镜、滑雪服怎么办,出了门便抛却担心,沉浸在滑雪的希冀与兴奋中。
中原最大滑雪场——伏牛山老界岭滑雪场终于一览无余地展现眼前了!放眼望去,四周山头白茫茫的,厚厚的积雪发着晶莹的光芒,蔚蓝色的天幕下,是大片大片的云朵,洁白轻盈的如一丛丛的雪,她们与皑皑的峰顶簇拥着,辉映着,使人恍然觉得进入了一个童话般美丽的世界。
身着滑雪服,脚踩滑雪板,双手拄杖,微倾前身,在如银的雪地上挥洒自如地驰骋是我最仰慕的境界。真正地武装整齐,我的双脚却像被牢牢地套上枷锁,站在平坦的滑道上已是踉踉跄跄。试探性地迈出一步,滑雪板像是抹了油,箭子一样,整个人“蹭”地窜了出去!那种瞬间失控的惊惧,使我一面本能地剧烈晃荡身体,一面发出尖利的惊叫只听“咣咚”一声脆响,完全失去平衡的我,重重地摔倒在地。滑雪板像是发了疯,带着幸灾乐祸,带着惯性,继续往前滑行,惊慌失措的我,拼命地叫着,隆重地完成第一个精彩跟头。
教练扶我起来,我惊魂未定,连说不练了不练了,太难学,太吓人!爱人不无幸免,连摔两个大跟头,任凭怎样劝阻,仍是走出场地,退了雪具。我忐忑地站着,看别人练习,顺便稳定情绪。
场上的局面好起来,最初的笨拙和尖叫减少许多,有的人已能像模像样地滑上一段。我搜索着孩子的身影。啊,他滑过来了,悠然自得,像个轻盈的燕子。由于穿着橘红上衣,活泼泼的,更像一只翻飞的蝴蝶。“妈妈,你怎么不滑呀?”受孩子感染,我鼓起勇气从头再来。换上便鞋的爱人成了我的专职陪练。跟头摔多了,不再顾忌,也慢慢掌握一点技巧,平缓的初级滑道上,我终于能像回事地滑一小截儿。握着雪杖,慢慢滑动,速度越来越快,技艺也越来越娴熟,我感受到了轻飘如飞的美妙,浑身变得轻盈自如,就连当初硬绑绑的滑雪鞋也变得舒适合脚。只是在楞埂处,总是慌乱无措,一次次刹不住车,一次次轰然摔倒。费劲搀我起来的爱人,指着远处。我纳闷小小孩子,怎么滑得那么好?前方转角处,他忽然跌到了!我指使爱人赶紧去帮他,爱人摇摇头。一番挣扎挪动,他自己竟又站起来,扮个鬼脸,继续向前滑去。我看得有点呆,爱人很深沉地,小家伙很行啊,他说首先要学会自救,摔倒后自己想办法站起,你也要学会自救啊。惭愧的是,我却不能如愿。
阳光明媚地照着,四周是澄澈剔透的冰雪世界。陡峭的高级滑道上始终没有人冒险,正如教练所言,那是经过训练有素的人才能驰骋体验的。中级滑道上,出现几个敏捷的身影,到了关键而又紧张的坡底,我们屏住呼吸。水流拐弯似的,他们一个个身手不凡,优雅而从容地演绎了有惊无险的过渡。我向孩子抱怨屡滑屡摔,孩子笑着道破天机,他是屡摔屡滑,论跟头他能得第一。
滑雪场热闹非凡,人群一拨连一拨,尖叫声,欢笑声不绝于耳。有的被跟头拌出谨慎,有的在跟头中锲而不舍,有的在跟头后行云流水。心态尽管各异,而每人都在享受属于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