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张天维,还是在去年春节过后一个饭局上,酋长介绍说他在省社科院工作,是自己多年的朋友。此后便再没接触,竟渐渐地淡忘了。今年春节刚过,受酋长之邀,有幸几次与之近距离地交流,竟惊喜地发现,这确是一个同道中人!
最初的印象中,张天维是一个极平和的人。中等身材的他,常穿着得体的休闲装,且面带微笑,给人以亲切随和的感觉。酋长总喜欢说他长的像歌星蔡国庆,客观地说,他们的五官确有相似之处,不过他自然比蔡多了许多味道。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姑且称之为底蕴吧。阅历的关系,见过的学者教授也是不少的。其中落拓不羁,不修边幅,言语过激,愤世嫉俗者有之;刻板古怪,西装革履,不苟言笑,中规中矩者有之;装腔作势,徒有虚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者有之。当然,其中也不乏博古通今、知识渊博的大家,只是总感觉他们身上缺少些什么。或许是因为接触不多的缘故吧。
坦率地说,最初张给我的印象并不深。后来得知,他是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的副所长,曾作为访问学者赴加拿大讲学研究一年,并多次出访美国和欧洲,学术上有很深的造诣。心中不禁肃然起敬。随着交流的增多,张逐渐作为一个立体的形象在我的眼前“活”了起来——原来他是一个如此可爱的人!一次,在一家装修优雅的咖啡厅,几个朋友随意地坐着,边听着舒缓悠扬的钢琴曲,边交谈着当前的经济形势和我们论坛面临的发展问题。大家的思路是断续的,跳跃的,而张竟在短短的时间内把大家的问题归纳总结,并条分缕析,不急不徐地一一作答,平和却不失精彩,实在而不乏激情!挑剔如我,一直在细心地聆听每一个细节,却只是越来越折服于他的博学与圆融。无论是语言的运用自如,还是知识的丰富渊博,见地的独到深刻,都令人无话可说。由于是朋友间的交流,其间不时有人提出尖锐的问题,他也是从容应对,有理有据,不温不火,使大家心悦诚服。每当大家谈到敏感的话题,或言语稍嫌尖刻时,他都会委婉地缓和谈话的气氛,其睿智与善良可见一斑。当我提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盛行一时的朦胧诗时,他即兴给我们朗诵了顾城的一首小诗:青青的野葡萄/淡黄的小月亮/妈妈发愁了/怎么做果酱/我说/别加糖/在早晨的篱笆上/有一轮圆圆的红太阳。我的心被这纯美如童话的小诗震慑,并深深地陶醉其中。回程的车上,他随着音响轻轻地哼唱那首著名的英文歌曲该怎样就怎样,并为我们翻译歌词,使大家再一次深受感染。
印象最深的还是论坛访谈的那个晚上。严谨守时的他准时于晚六点匆匆从省城赶到辽阳。大家边吃饭边交谈,他兴奋地说:那天咱们聚会后,我心情特别激动,回去后写了首诗,我读给你们听——
那日的浪漫
记得那夜留下了些浪漫
已供我们回嚼
我想用莫扎特贿赂真情
路过的人把脚印留给了我
幸福是段稍纵即逝的过程
惬意是快乐的寂寞
看呀窗外寒冬的蒲公英
苍白无力也不惧冰雪
我不想对这首诗的优劣妄加评论,但它传达给我的东西却着实令我感动。那是一颗未被世俗淹没的闪烁人性灵光的心!在长达5个小时的访谈过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风采。他时而手拿提纲侃侃而谈,时而歪着头细细琢磨,寻找最合适的词句,有时则像孩子般兴奋地说一句:太好玩儿了!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孩子般的天真与好奇,感染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兴奋不已,仿佛回到了激情飞扬的学生时代。我想,时下人们普遍缺乏的,不正是这种内心的天真与纯净吗?对于一个学者,葆有一颗纯真的赤子之心,是多么可贵呀!
访谈结束已是午夜时分,我们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每个人的心都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激情鼓荡着,有一种大声叫喊的冲动。收获,创造,分享,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极乐!久违了的感觉!仰望星空,一种神秘与神圣感油然而生。看惯了利欲熏心的嘴脸,见多了被欲望折磨得扭曲的灵魂,回头,终于看见一枚“圆圆的红太阳”——那是我们生命中的盐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