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怎么说病就病呢?”
吴萧担忧的在房内走来走去,一会看看屋顶一会检查窗户,又点头又摇头的“该不会是这里太简陋了,寒风在夜里渗进屋,才会受了风寒吧?”
“不是的,总管,大夫说黎儿是淋雨受了冻才会一病就那么严重,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包袱”
说着,静君自觉说错话,连忙改口道:“唉,奴婢是说今儿一整天都猛下着雨呢,她这样没撑伞的走在雨中,天又冷,怎能不生病呢?”
“小包袱?她拿着小包袱要上哪去?”吴萧耳尖,还是听到重点。
“她她说是”静君不敢说,偷觑了始终沉着脸的华熙一眼。
“是什么?你这丫头说话何时变得这般吞吐?”
“是”
“快说!别考验我的耐性!”
真是!
“黎儿说是少爷亲口赶她走的。”说就说嘛!反正她也憋得够久了。
“少爷赶黎儿走?”啊,怎么会这样?吴萧奇怪的看了华熙一眼“少爷?”
华熙没看吴萧,反倒望着刚刚说话的静君“她真这么说?”
“是啊,我还以为我的耳朵听错了呢,哪有人在莫名其妙被打了两个耳光之后还被赶出门的啊?真可怜!她身上就只穿着这件她当初来府里时穿的薄衣裳,包袱里也只有几个馒头包子及一壶水,我就是不放心才又跟上去的,没想到却发现她昏倒了,全身都烫呼呼地。”
“少爷?”
吴萧又唤了句。
华熙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只是句气话,谁知她竟当了真。”
“少爷当真开口赶她走?”气话?要惹少爷生气还真不太容易呢。
“怎么?我是华府的少爷,没这个权力?”华熙望向两双非常不赞同的眼,不禁有些气闷。
“有啊,当然有,那少爷现在还待在这小房间里做什么呢?”说着,吴萧已上前把华熙拉起,硬要把他推出去。
“你干什么?”
“这丫头竟然惹少爷生气,我还替她担什么心呢,待会我就找人把她给扔出去,病死算了,反正她活该嘛!”
华熙瞪视着他,啼笑皆非“你老人家这是在气我?”
为了一个丫头,这老总管当真目光有些失了焦,一点都不假。
现下他不仅目光失焦,连心都跟着偏了。
“少爷,您多心了。”
看一张好端端的脸被打成这样,吴萧再好的脾性都给弄拧了。
华熙见吴萧绷着脸,虽没说什么,心下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表妹说她没打黎儿。”
“那黎儿脸肿成这样是怎么弄来的?她把自己打成这样不成?”静君不平地道。
“静君!注意你是在跟谁说话!”吴萧一喝,冷眼扫去,示意她闭上嘴。
华熙温雅一笑“没关系,你们都先下去吧。”
“我们下去?少爷您要留下?”
“是,我留下,你们不都认为是我的错?我留下来照顾她是应该的,你们就先去歇着吧,快三更了。”
“可是少爷,您是少爷啊,黎儿只不过是个丫头,您实在不必为了”
“我心意已决,你们就甭说了,下去吧,叫厨房先弄些清淡营养的东西,等黎儿醒过来时让他们把东西端上来。”
“是,少爷,那小的就下去了。”
“奴婢告退。”
“嗯。”静君若有所思的瞧了华熙与躺在床上昏迷的陆黎儿一眼,才跟着退下,与吴萧走出房间,将门给带上。
不知怎地,她竟觉得少爷对那黎儿的关心与着急不是普通一般
但,还能怎地呢?
少爷有表小姐了,为了表小姐还把黎儿给赶出府,摆明着心是偏向表小姐一边了。
只是,少爷看着黎儿的眼神又是真的让人感觉那么一丁点不同
“想什么?笨丫头?”
吴萧回头,见静君沉思不语,不悦的凝着眉“快走快走,还有事要忙呢。”
“知道了,大总管。”
说着,静君快步跟上。
“以后别在少爷面前说表小姐的不是,表小姐是未来的少夫人,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华府你就别想待了,知道吗?笨丫头!”吴萧语重心长的压低着嗓音告诫—番后便快步行去。
“嘎?好。”
静君错愕的应了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吴大总管也知道表小姐难惹啊!
噗哧一声,静君捂着小嘴笑出了声,知道大总管跟她站在同一阵线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
“华少爷,您真要亲自来看看这东西,这是出自波斯的金窑烧艺品古玩,历时已有百余年了,大唐工匠到现在还不能做出这等百年前的玩意呢,您瞧瞧,这金制的浑天仪是多么的巧夺天工啊!”来自波斯的商人耶拉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推到华熙面前,期待他的点头赏识,并眼露亮光,这表示他将可以卖到一个好价钱。
“真美!”
吴萧早已让眼前金光闪闪的浑天仪给震傻了眼。
它当真是人间一宝呵,金属的雕工细致华丽,那金窑烧的技艺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焊贴上去的金属细条将浑天仪的轮廓外观衬托得更为立体宏伟而闪亮灿烂,把金属的美大大的突显出来。
华熙也点点头,附和道:“是很美。”“上茶了。”一名丫环端着三杯茶水头低低地走进门,将茶水一一的放在三人旁边的茶几上。
“耶拉,这东西你要开价多少?”吴萧忍不住问道。
一双手在那浑天仪上头流连忘返,再三在心里头赞叹不已。
耶拉等半天就为了等这个时候,搓了搓手,笑得一脸骄傲与得意“不是我说,这东西可是百年古董,又来自波斯,贵国可是见也没见过的,转手出去竞价遇上个识货的人,卖个几万两都有可能,所以我想要价一万两应该不为过吧?您说是吧?华少爷?”
百年古董?来自波斯?一万两?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值这么令人咋舌的数目?
放下第三杯茶水在吴萧身旁时,陆黎儿禁不住好奇,眉眼儿一抬往那价值一万两的宝贝瞧了去
以金窑烧技术镀上金的浑天仪?
啧啧,果真是美啊,美呆了。
只不过
“呵呵,这样的好东西,少爷,你觉得怎么着?”吴萧早已爱不释手,舍不得放开。
“吴总管喜欢就买下吧。”华熙微笑着挥挥扇,不太在意地道。
“天啊!你们两个是疯了不成?这样的东西要花一万两去买?”陆黎儿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唉,她实在看不过去了。
早忘了自己现在是丫头的身份,只是帮忙静君把茶水送进来而已,而且还再三发誓绝不在华熙面前蹦出一个字的。
“黎儿?”华熙和吴萧都诧异的望向她。
她不是该躺在床上养病的吗?怎么现在人会出现在这里?
陆黎儿显然没工夫去理他们两人的惊愕,拿起那座金制浑天仪前后左右的瞄了眠再摆回桌上,大声开了价
“五百两,要卖不卖随便你,就这么个价了,再多也没有。”她两手交叉在胸前摆足了架式,口气更是凭地硬,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五百两?”耶拉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一簇火苗正在他一双突然变得沉寂的眼里燃烧着。
“是啊,就五百两,五百两买你这个从波斯买回来的古董膺品还嫌多了些,我可是好心的连你把它千里迢迢运送到长安来的运费都给算进去了,才有这个价呢,不然你可以不卖啊,再把它扛回波斯去。”
膺品?
吴萧愕然的望着华熙,见他依然好整以暇的挥着扇子微笑。想要斥责陆黎儿闹事的话突然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耶拉见华熙与吴萧都未置一词,也不能不理会她的挑衅。“敢问这位姑娘是谁?”
“华府的丫头。”陆黎儿开开心心的报上头衔。
“丫头?”耶拉冷哼一声,转向华熙的嘴脸难看至极“华少爷,您这是在开小的玩笑吗?没想到华府的丫头也能跳出来跟客人开价?这不仅无礼至极,根本就是藐视在下。”
“喂,丫头就不能辨别货品的好坏吗?你真是太瞧不起人了,我告诉你,这座浑天仪是来自波斯没错,是金窑烧的上等货也没错,它的样貌巧夺天工,迷人得紧,的确是个不错的商品。”
咦?都是好话?
“那为什么姑娘说它是膺品?”这简直是对来卖货的商人大大的污辱与诋毁!传出去他还有信誉吗?
“所谓的金窑烧也就是在金属物品表面焊贴上金属细条,以突显出装饰线条的轮廓,然后在金属线条环围出的空间内再填进法琅胶,接着再放进窑炉内烧烤,最后,在未填进法琅胶的部位再镀上一层金。没错吧?”陆黎儿说着扫了在场的三个人一眼。
吴萧错愕的看着她,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因为他也不知道金窑烧的技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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