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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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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要我把星期天挪出来陪儿子,这些苛刻的条件我都照办了,而你呢?你这个故作清高、满口仁义道德的圣女老师,却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你的男朋友厮混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裴斯雨气得脸色发白,她浑身震颤的咬牙说.“贺先生,你如果觉得吃亏,你可以继续过你那种堕落沉沦、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我也可以搬出宁静山庄,来个眼不见为净!”语毕,她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还未及推开厅门.贺之曛已快如闪电的抽出了那把钥匙。

    他面罩寒霜的握住她的胳膊,一字一句的寒声说:“话不说清楚,你不准回房。”

    裴斯雨气坏了,她怒不可遏的瞪著他“你凭什么禁锢我的行动?”

    贺之曛满脸阴鸷的逼近著她,浓眉虬结著“就凭”他呼吸沉重的喘了一口气,黑黝黝的眸子里闪耀著两簇奇异的火光。“你难道真是那种盲目而冷血的人吗?”他粗嘎的声音里,有著绞人心颤的痛楚和挣扎。

    裴斯雨惊慌失措的挪开了视线“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贺之曛脸色猝变“好,我会让你更明白的。”他寒光迸射的箝制住她的肩头,粗暴的往怀中一带,然后俯下头,像狂风横扫落叶般,紧紧的,带著椎心的痛楚攫住了裴斯雨柔软轻颤的小嘴,也一并封住她的挣扎和抗议。

    裴斯雨大惊失色,她扭动著脖子想做徒劳的挣扎,但,贺之曛却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制止著她的蠢动。

    他像一头负伤而充满饥渴妻怆的野兽,贪婪地摩娑著她那如玫瑰花瓣般甜美的红唇,强迫她张开唇回应他。

    裴斯雨轻吟了一声,所有的理智、矜持和防备,都被他这缠绵似火的一吻给淹没了。她面颊发烫而心头小鹿坪枰乱撞著,全身血液更像煮熟的开水一般沸腾滚热。

    她意乱情迷的伸出羞涩而热情的双手,紧紧缠绕住他的颈项,意识晕眩而呼吸急促地沉浸在这番来势汹汹的柔情风暴中!

    良久,良久,当他们的呼吸都快被这股炽热缠绵而令人窒息的拥吻吞没之际,贺之曛终于抬起头,稍稍松开了她,他双眼亮晶晶的啾著她,而裴斯雨却被他这种清亮热情的眼神给瞅得心头一凛,理智和尊严马上压过那层恍然若梦、晕然颤悸的感觉,她难掩羞辱的扬起手!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轻薄的花花公子!你以为你潇洒多金,花钱雇用我当贺宇庭的家庭教师,你就有权利干涉我的行动?甚至占我的便宜吗?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么轻浮随便的女孩子,也不是你可以任意玩弄的对象,请你放尊重一点!否则,我马上递辞呈,离开宁静山庄。”话甫落,她气愤填膺的推著厅门,这才懊恼的发现,钥匙在贺之曛身上。

    贺之曛面色灰白,不发一言的将钥匙递给了她,但在裴斯雨推开厅门,正准备进入玄关时,他却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瘖痖低沉而充满了痛楚和悲凉。

    “裴老师,我向你道歉,也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冒犯你了,也不会再痴人作梦,自作多情了,如果有可能我会尽量痹篇你,不让你看到我这副可憎的面目。”语毕,他重重的甩甩头,毅然背转身躯,迈开沉重而踉跄的步履,火速穿过浓荫遮天的庭院,走进车库,驾著积架离开了宁静山庄。

    当那阵隆隆的汽车引擎声,划向了遥远的天边深处时,裴斯雨神色怔忡的靠在玄关的玻璃屏风上,一颗心空洞洞的,好像失去灵魂的粉蝶般,再也无法挥动那一对美丽轻盈的羽翼,歌舞出生命的光与热了。

    #################

    自那晚开始,贺之曛便坚守著他对裴斯雨的承诺,刻意的躲避她。即便有几次他回来看贺宇庭,不小心撞见了裴斯雨,他也像陌生人似的,随意而仓卒的和她点头寒暄,然后就刻意找藉口规避她,像闪躲瘟神般,迅速地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他可以和阿珠热络的闲扯淡,可以像个大顽童似的和贺宇庭嬉戏玩耍,享受亲昵温馨的亲子游戏。但,对于裴斯雨,他永远戴著一张客客气气的假面具。

    他的冷淡规避令裴斯雨黯然神伤又怅然若失,好像失去了根的飘絮,整个人,整颗心都陷于一层阴郁难解的愁绪里沉沉浮啊,落落寡欢。

    这个星期天,她留在宁静山庄没有出去,婉拒了饶见维的邀约,也一并婉拒了蒋詠宜一块去爬山的提议。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望着天花板兀自发呆。

    整个宁静山庄空荡荡的,呈现著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那不规律的心跳声。

    阿珠难得休假一天,高高兴兴的陪男朋友赴郊外踏青去了;而贺宇庭也被尽职的父亲贺之曛接出去玩了。只有她孤独的留守在一座豪华美丽的花园洋房里,像古代失宠而被打人冷宫的嫔妃般,有著无数妻冷纠葛而难以倾倒的落寞心事。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没精打彩、意志消沉下去,她应该振作精神,不要被感情的迷障所困惑,她应该走出爱情的迷宫,不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纷乱无绪的情潮所纠缠。

    她在心底大声地鞭笞自己!命令自己!

    也许,她该出去透透气,让微熙明朗的阳光抖去她满身的忧愁,还复她心如止水、无牵无挂的真面目。

    坐在梳妆台前,她抓起梳子,开始梳理那一头长及腰背的秀发,望着镜中那张苍白而略显清瘦的容颜,她决定化点淡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奕奕些!

    拉开中间的小抽屉,她看到了一朵压乾而显得楚楚可怜的紫玫瑰,她惊异的拿起那朵玫瑰,并震动的看到了一张摺叠整齐的短笺。

    她的心脏“咚!”的狂跳一下,血液没来由的加快了速度,而她的身躯亦掠过了一阵不易察觉的轻颤。

    她屏息凝神的俯拾起那张令她呼吸几乎停顿的短笺,缓缓打开了它,那张散发著淡淡茉莉花香的蓝色信笺上,仍然题著一阙古诗词,一阙情意缠绵而令所有爱好诗文者皆耳熟能详的古诗词:几回花下坐吹萧,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刺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裴斯雨握著这张令她柔肠寸断的信笺,眼眶竟莫名湿润了。

    而在这番酸楚激动又柔肠百转的心境冲击中,她捩眼婆娑的提笔,在那张信笺背后,题著另一阙脍炙人口、意境却同样缠绵俳恻而令人揪心的古诗词:谁道闲情抛弃久?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然。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写著,写著,在这般辗转纠葛和不胜愁苦的悸动中,她静静淌下了两行美丽而哀愁的清泪。

    而在这样揪肠刺骨的折磨和悲喜交织的震撼中!她深深颖会到了一件事她爱贺之曛,爱那个声名狼藉的大众情人,爱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而且,爱得心惊胆战而无葯可救!

    只可惜,她挣扎了太久,也觉悟得太迟了,贺之曛已视她如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而矜持含蓄的她,该如何穿越这层层的迷雾,主动打碎她和贺之曛之间所耸立的这道感情的围墙呢?!

    她打了个冷颤,迷惘无助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当真有种不辞镜里朱颜瘦的惆怅和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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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之曛刚主持完一场冗长而令人疲惫的业务会议,当重要主管和干部都纷纷收拾资料离开会议室,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时,只有谭克勤这个业务部的龙头老大仍坐在会议桌前,一副准备和大老板顽抗到底的神态。

    “你再用那种死鱼眼看我,我可能会考虑颁布最新的人事令,让你实现你那个靠收清洁费发迹的梦想。”贺之曛沉声警告他。

    谭克勤给他一个sowhat的表情。“你再这么小题大作,逃避现实,不用你劳师动众颁布人事行政命令,我这个头痛不已、有名无实的业务经理也不敢继续尸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

    贺之曛皱起眉头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者想说什么?能不能请你标示重点,说清楚一点?”

    “意思很简单,我看不惯你这种假借忙碌来忘却烦恼、逃避现实的行径!”谭克勤清晰有力的说。

    贺之曛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面无表情的说。

    谭克勤目光如炬的望着他“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已经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你每天一大早就赶来公司上班,甚至比小妹还早到,然后又拖到全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才离开公司。而在这段时间里,你出了两次差,都是靠老板的头衔霸占来的,而这两笔生意根本无足轻重,不劳你当老板的小题大作,亲自出马洽谈,你几乎把我们业务部的差事都抢去做了,让我那些平日生龙活虎的手下,个个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他不胜懊恼的顿了顿!“这还不打紧,你连我的case都抢,你是不是存心想呕死我,让我成为全世界最轻松、最无聊的业务经理啊!一

    贺之曛淡淡一笑“我替你去香港、新加坡应付那些难缠刁钻的客户,留你在台北享福不好吗?”

    “享福?”谭克勤嘲谑的冷哼一声“你乾脆叫我到台北公园去数蚊子好了!也许,那样会比较有趣,也比较有成就感!”

    贺之曛目光闪动了一下,唇边泛起一丝淡淡而苦涩的笑意。“如果你有兴趣尝试,我也不便反对,搞不好,你会因此成为全世界绩效最卓著的灭蚊专家!”

    谭克勤犀利的紧盯著他“看来,你不但是抢工作的高手,也是个善打太极拳的高手。”

    贺之曛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太极拳?我没练过,我倒是对咏春拳比较有兴趣!”

    谭克勤却按不住了“够了,之曛,你要演戏给谁看?我跟你认识十几年了,还不了解你心里的苦吗?”

    贺之曛的脸色微微泛白了.他目光凌厉的盯著谭克勤,语气生硬的说:“我心里舒坦得很,根本没有痛苦,请你不要自作聪明!”

    “是吗?”谭克勤尖锐的哼道:“你这个心里舒坦的人,最近这一阵子为什么怕回到宁静山庄?为什么又对裴斯雨敬鬼神而远之呢?又为什么你要用超限度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并不断想办法出国洽公呢?”他咄咄逼人的说:“你强颜欢笑给谁看呢?”

    贺之曛的太阳穴隐隐鼓动著,他阴沉著脸,死命的瞪著谭克勤,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迸出话来“你是我的业务经理.并不是我的爱情顾问,请你拿捏好权限,不要做得太过火。”

    谭克勤从容不迫的点点头.不愠不火的说:“不错,我是你的业务经理.但,我的工作权限都被你这个为情所困的大老板给侵占了,这中间的分界点已经模糊得教我不知道该如何遵守了,只好先从你的心病下手。”

    一抹深深的痛楚扭曲了贺之曛的脸“我没什么心病!”他怒气腾腾的否认著。

    “你有!而且还很严重!”谭克勤无视于他的怒气,铿锵有力的说:“你知道你的心病在哪里吗?你自卑、怯懦、输不起!你明明很在意裴斯雨,可是你却怕她再拒绝你,所以,你缩进了自卑自怜的龟壳里,选择了逃避,做个畏缩不前的爱情逃兵,可是你又不够洒脱,不能痛痛快快的举慧剑,斩情丝!因此,你怕回到宁静山庄,怕见到裴斯雨,怕”

    “够了,够了!”贺之曛暴戾的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一记粗鲁而石破天惊的重拳敲击在会议桌上,霎时纸张飞扬,茶杯飞落,所有的东西都移了位置,连那张无辜且价值不菲的桧木会议桌也出现了裂痕。“你何必这样苦苦逼人?你明知道我的痛苦和顾忌,你又何苦揭开我的疮疤,在那汨汨淌血的伤口上抹盐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逃避和忙碌并不是解决痛苦最好的办法,你应该提出勇气再找裴斯雨谈一谈”

    “谈一谈?”贺之曛扭著嘴角,发出一声妻怆而讽刺的苦笑“再去自取其辱,自讨没趣,任她继续作践我的尊严和骄傲,嘲笑我这个不自量力的癞蛤蟆?!”

    谭克勤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之曛,你不要这样意气消沉,妄自菲薄,我总觉得裴斯雨对你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毫无感觉的”

    贺之曛的心颤悸了,他苦笑了一下,眼中的萧瑟令人心碎。“是啊!她对我是有感觉,只不过那是一种轻视、鄙夷又深恶痛绝的感觉。”他乾涩的嘲讽著。

    “之曛!你”谭克勤心中一痛,他讷讷的张嘴犹想做最后的努力。

    贺之曛却一脸疲惫的打断了他“别再说了,也别白费心机了,她已经有了一个非常要好又已谈论婚嫁的对象,而那个男的不知道比我优秀多少万倍,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面如白纸的望着谭克勤,嘴边绽出一丝苦涩的惨笑。“他是饶亭远法官的独生子,一个优异出色的电脑工程师,我这个”他悲凉的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恶名昭彰、卑贱粗鄙的浪子,怎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谭克勤的心抽痛了“之曛,都是我害了你,要不然你也可以”

    “别说了,一切都是命,我不想听你重复著喃喃不断的歉意,饶亭远法官为人刚正清廉,是个受人景仰爱戴的好法官;他的儿子温文儒雅,才情过人,那样清白显赫的身世背景,是多少名门闺秀梦寐以求的好婆家。裴斯雨和饶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她是应该选择他的,而我这个相形见绌、自惭形秽的人,应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不该对裴斯雨存有非分之想的!”他粗嘎而沉痛的说著,脸上的神情更为之灰白惨澹了。

    谭克勤胸头涌塞著一份沉重而复杂酸楚的悸痛,他蠕动著嘴唇仍想说什么,但,他又知道,任何言语也无法扫却贺之曛郁积的痛苦,于是,他只好保持著和贺之曛一样凝重而心痛的沉默了。

    ####################

    贺之曛离开了会议室,重新返回总裁办公室,整个人仍笼罩在一片深刻的痛苦和妻怆中。

    他坐在办公桌前,望着一堆待签的卷宗,他却意兴阑珊!无心于公事。

    他闷闷地点了一根烟,任无奈的相思和尖锐的痛苦慢慢啃齿著他。

    他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景物发呆,直到他听到门外那喧扰杂沓的争执声。

    “对不起,申小姐,你不能这样未经通告随便闯进去,我们贺总刚刚交代过他要休息,他不见客的。”他听见他那一向镇定自若的女秘书汪斐容那焦灼不安的声音,显然来客是个十分刁蛮难缠的人物。

    接著,传入耳畔的是一个尖锐而有些熟悉的女性嗓音。

    “我管你们贺总裁下了什么闲人勿近的鬼命令,反正,我申顺美高兴见谁,连天皇老子也拦阻不了。”

    申顺美这三个字像天外飞来的一把利刃,紧紧嵌进贺之曛的心,他马上按熄了烟蒂,打开办公室的大门。

    他的机要女秘书一见到他,马上仓皇不安的提出解释“贺总,对不起,我拦不住这位出申小姐,她坚持一定要见你!”

    “没关系,你让她进来吧!”

    贺之曛一脸淡漠的扫了衣著入时、浓艳逼人的申顺美一眼,然后掉头迳自转回办公室。

    申顺美不以为意地扭著她的水蛇腰跟著进入,不客气的坐进那组靠墙的皮制沙发内。

    她挑著眼角,随意打量了室内的摆设一眼。然后,主动地对绷著脸孔、不发一言的贺之曛露出一丝虚浮而矫情的假笑。

    “干嘛!我们夫妻这么久没见面了!来者是客,你好意思绷著一张臭脸,来款待我这个和你关系非凡的贵客吗?”

    贺之曛冷冷的注视著她“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申顺美,我想,你并不是刻意来向我这个前夫套旧情、寒暄问候的,是不是你的赡养费又花光了,临时找不到倒楣的冤大头替你签帐?”

    申顺美低头看看她那涂著鲜红寇丹的指甲一眼,似笑非笑的撇撇唇说:“毕竟是夫妻一场,你还是挺了解我的。”她眨眨她那一双夸张的假睫毛,造作的轻吁了一口气“好吧!我就不跟你虚情假意的兜圈子了,我这次回国,主要是回来看看儿子,同时跟你谈判,争取他的监护权!”

    贺之曛的目光阴沉的紧盯著她,从喉头深处逸出一丝鄙夷而尖锐的冷笑。“看儿子?争取他的监护权?”他可笑而嘲弄的摇摇头,眼中的寒光更幽冷逼人了“申顺美,这八年来,你哪天尽饼做母亲的责任?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居然还有脸来跟我谈判,争取孩子的监护权?申顺美,你不是太天真,就是太无耻了。”

    申顺美并没有被他尖刻的字眼所激怒!反而露出了得意而诡谲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把贺宇庭的监护权还给我,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上法院!镑凭本事来争取,看看法官是会把他判给我这怀胎十月生他的亲生母亲,还是你这个被我栽赃,却毫无血缘关系的假父亲!”

    贺之曛额上青筋突起了“你敢这么做?!”他厉声喝道。

    申顺美有恃无恐的抬起下巴“我为什么不敢?毕竟他是我生的,跟你却一点关系也没有!”

    贺之曛寒光点点的逼视著她,字字生硬的质问.“你当初设计栽赃给我!逼我娶你,而我明明知道那可能是陷阱,我还是咬牙娶了你这个朝秦暮楚的风尘女郎,并替你养孩子,你不但不知道反省靶恩,还居然反过头来咬我一口,你的心肝是黑的,还是你的血是冰雕的?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令人齿寒的事?”

    申顺美无所谓的耸耸肩,冷酷而狞笑的盯著他说:“你也不必说得这么愤慨不平,所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本来就是冷血无情的拜金女郎!你跟我讲情不是白搭,平白浪费口水吗?”她犀利的发出一声冷笑“再说,那孩子本来就是我硬塞给你的小包袱,你又何必充英雄、当凯子,白白养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私生子呢?”

    贺之曛的脸扭曲了,他冒火的瞪著申顺美,寒声告诉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肯娶你这个无情无意的婊子吗?那是因为我不愿坐视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你这种冷血残酷的母亲,而多了许多可怜无辜的私生子,所以,我宁愿被你利用,宁愿付出大笔金钱来满足你这个贪婪肤浅的女人,跟你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申顺美脸上的讥笑更深了“我知道你对我是厌恶至极,恨不能早点摆脱我。所以,结婚之后,你从没给我好脸色看过,生下贺宇庭,你更进一步雇用私家侦探,搜集各种不利于我的罪证资料,证实我这个不贞又滥情的女人,真的背著你在背后偷人。然后,你就理直气壮的拿著这些偷情香艳的相片,逼我跟你离婚,一脚踹开了我,又进一步合法的偷了我的儿子!”

    贺之曛眼角浮现一丝轻蔑的冷笑“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你根本不配做人家的母亲!”

    “是吗?”申顺美挑起她的柳纹眉了。“你就有资格做人家的父亲吗?我再怎么不堪,好歹也是贺宇庭的亲生母亲,而你只不过是一个贱售自己爱心的冤大头而已。在法律之前,我绝对比你站得住脚,除了血缘的有力证明之外,你这个花名在外、不良纪录辉煌卓越的单身汉,恐怕很难在法官面前讨得了任何的便宜!包别提你曾经杀人入狱这项惊人的历史了。”

    贺之曛的脸色倏地灰白如腊,他气得浑身发抖!喉结上下蠕动著。“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咬紧牙龈寒声问道。

    申顺美拢拢她那一头染得又红又鬈的米粉头,狡狯的眨眨眼,慢条斯理的说:“很简单,你先拿一些钱给我,表示你的诚意和歉意,诚意是代表你愿意跟我私下和解,不用对薄鲍堂,弄得大家都不好看,歉意就是你必须弥补这八年来你独占贺宇庭的罪疚。”她把敲诈的意图说得冠冕堂皇又虚伪透彻。“第二!你得安排我住进你家,让我跟贺宇庭亲近,以弥补这八年来所流失的母子亲情。”

    贺之曛冷冷地笑了“钱可以给你,但,要搬进我家,办不到!”他斩钉截铁的说。

    “很好,那我们就法院见!到时候看看,法官会把贺宇庭判给谁?”她挑衅的扬扬眉,然后,故作姿态的扭著丰臀准备走人。

    贺之曛痛苦的闭上眼“等等我答应你。”

    申顺美慢慢车转过身子,露出了狡猾而得意的笑容。

    悲愤填膺又无力反击的贺之曛,强忍著那份心如刀剐的痛楚。他深抽了个口气,扭著白里透青的睑,慢慢开口了,声音冷得家南极千年不融的冰,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让你住进宁静山庄,不过,你必须以我表妹的身分住进去,不准和贺宇庭相认,不准干扰他的生活,否则,我不惜倾家荡产跟你周旋到底,即使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申顺美沉吟了好一会,决定虚与委蛇,暂时接受贺之曛的“但书”反正等她搬进去,她还怕找不到更大的筹码来威胁贺之醺吗?

    于是,她冲著贺之曛绽出一记矫揉造作的微笑“好,我接受你的建议。”然后,她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孔雀,扭著身躯离开了贺之曛的办公室,也离开了他那双冰寒锋利得可以让人双脚发软、打哆嗦又恶梦连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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