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漆黑、寂静的夜晚降临。
三条黑色人影痹篇皇宫的守卫,朝养华轩而来。
新晴突然从梦中惊醒。说不出来原因,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在心潮中泛起,一圈的涟漪激得她再也无法安眠。
她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才刚才下床,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住。一条黑色人影站在摇曳的烛火前,床边矮榻上的宫女睡得烂熟。
“你”黑衣人转向她的眸光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令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受保护的,她眼眶灼热,竟欲滴下泪来。
“新晴”轻柔、熟悉的呼唤,充满着无尽的友爱,在那顶黑色的面罩褪下之前,她的心已洞悉来人的身分。
“疏影”她投入和她有着相同美貌的孪生姐姐怀里,多日来所受的委屈全化做泪水奔流而出。
“新晴”疏影宠溺地拍抚她的柔背。
守在门外的玉笙忍不住冲了进来。“晴姐”
那发自心灵深处,在她梦里纠缠回转不知多少次的哽咽呼声,像突如其来的暴雨,哗啦啦地搅乱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转身面对他,对双满蕴情意的泪眼里,有着诉不尽的相思和痴念。新晴看着那模糊的眼、斑驳的脸,在烛影深深浅浅的阴影下,仿佛也看遍了他多少梦不成灯又尽的凄凉夜晚;从他清瘦、略显憔悴的俊容里,又看出了许多强颜欢笑、故做坚强的白日。
而那双如今透着沧桑,闪着熊熊炽焰的深情眼眸,更诉着无怨无侮的永恒爱恋。黑宝石似的眼睛暗藏着被恶环境逼着成长的懂事,那因苦苦压抑心底翻腾的情绪而绷紧的嘴唇,更灼痛了新晴的心。
他是那么爱她,就像她对他的心一样。
她懂的,懂的。
以蝴蝶飞向花心般的急切,她奔向专属于她的幸福,那双将护卫她一生的健臂,像梧桐枝叶紧紧密合着她。
她感应到贞夫和韩朋坚贞不逾的爱,在她和玉笙之间重现。
“玉笙”她呢喃着,像吟哦一首幸福的歌般。
“好了,先离开这里再说。”疏影非常不得已地出声破坏这深情感人的场面,她也不想当坏人,实在是时间紧迫。她示意玉笙将身后的背囊解下,取出一袭黑色的上好狐裘披风,紧紧地裹住新晴的身子。
“疏影,我不明白”新晴困惑地望向姐姐。
“你跟玉笙离开,在义父的掩护下,定能平安地回到定远公爵府。”
“那你呢?”她慌张地看时姐姐眼里。
“我留在这里。”疏影调皮地眨眨眼,见新晴想张嘴,连忙又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我主要是想替太后治病,借着太后来压压他的气焰。”
“可是”
“怕我医死太后啊?”疏影夸张地道。“放心,我的医术医不死人的。”
“不是啦。”新晴着恼地跺跺脚“我是怕皇帝太过固执,要是害了你,我可对不起姐夫。”
“别担心。”疏影亲爱的搂了妹妹“我一定会让皇帝从对你迷恋不已,到对我畏如蛇蝎。”
“疏影”新晴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拿这个姐姐怎么办。“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照你的话做,一切小心!对了,我跟皇帝说了韩朋赋的故事,如果他能看开,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如果他真那么识相,我会大发慈悲地放他一马。快走,义父在外头等你们。”
新晴点点头,依恋地偎进玉笙怀里,由他带着离开。她知道有赵天风在,进出戒备森严的皇宫有如人无人之境般容易。再回头看了一眼疏影脸上的自信,她暗暗对皇帝即将面临的不幸遭遇漾出一朵幸灾乐祸的笑容。
回到定远公爵府,经过一番热泪盈眶的欢迎场面后,人人识相地让出空间,让这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得以与诉别后情衷。
屋外的气温冰寒刺骨,而屋内的两颗心却炽烈如火。两人四目痴痴相对,也不知道是谁先移动脚步,没多久四支臂膀便紧紧地缠住对方。在最初的悸动稍微沉淀之后,仿佛是要确定对方的存在是真实,不再是梦境般,两双颤抖的手摸向彼此的脸、手臂、身体。
炽热的情苗借由互相的碰触迅速燃烧,玉笙情难自禁地将火热的唇压向那等待着的女性唇瓣,轻软湿热的触觉刹那间引发心底的柔情,他控制住体内极欲爆发的情欲,极其温柔的吻着那玫瑰花般柔嫩的唇瓣。
仅仅仅是这样的四唇相接,很快便满足不了他们。新晴探出了香舌相迎,玉笙马上挺进,吸吮着她的蜜津,探索那温暖如逃陟绒般的口腔。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玉笙才勉强移开唇,但仍一边喘息,一边恋恋不舍地紧盯着新晴春情浓郁的酡红脸蛋。
“晴姐”他低哑地叫了声,灼热的鼻息援弄着她嫩红的脸蛋。
新晴眸光如醉,微喘着气满足地偎依在他怀里。
“我想你,想你,好想你。”他亲吻她的颊侧和那珍珠般的耳垂,另一波缠绵的攻势如糖蜜般淋向她全身,刹那间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只能无助地攀住他的肩,随着他热烈的吮吸下沉、下沉
“晴姐”沙哑的嗓腔不再是张情的男孩子气声音,而是发自一个被相思折磨日久的饥渴男人。唯有她相对的柔情,才能缓解他体内的欲望。
“玉笙”颈上湿湿的吻痕,带起另一波的火焰,她情不自禁地叫着他的名字。那轻如耳语的呢喃,像是矜持的推却,又像是热情的迎接,正如新晴同样慌乱的心,打不定主意该阻止玉笙更进一步,还是投入他火焰般的激情之中。
他的手轻解她的罗衫,大胆地探入她衣里香软柔腻的酥胸。潮热的火焰顿时灼醒新晴的理智,她倒抽一口气,在玉笙怀里挣扎着。
玉笙醒悟到自己的造次,又羞又愧地移开不规矩的手,一张俊睑涨得通红,渗着血丝的眼中仍有未褪去的的情欲在燃烧。
“对不起。”他尴尬地嗫嚅着。
新晴知道这事不能怪他,眨着水气的氛红秋眸,似唤似怨地睨了他一眼,主动投向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这番谅解的投怀送抱,马上驱离玉笙心中的羞愧和委屈,满足地环住顺从的娇躯。
新晴自他怀中抬起头,柔荑伸向他瘦尖的下巴,眼中净是怜惜。“你瘦了。”
“你也是。”他深情地抵住她的额,几日来困住他的相思愁绪,已在新晴回到他怀抱后渐渐淡去。只剩下满足和呵怜。
“玉笙”她抖着唇,面对他眷恋宠爱的眼光,强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歉疚,终于翻腾成巨浪向她袭来。新晴抱紧他,泪珠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粉颊。“对不起,对不起”
“晴姐”玉笙着急了起来,浑不知她的歉意从何而来。他吻着她的泪,软语安慰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我们早已是一体,这歉决因何而来?”
“我”新晴咬住下唇,极力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幽幽地开口:“我竟然把你忘了。”
提起这事,玉笙自有无尽的幽怨,但为了不加深新晴的歉疚,他体谅地说:“晴姐,这件事怪不得你,你失去记忆了嘛。”
“但除了这事外,还有一事。”新晴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玉笙的心直提喉咙。虽然他爱新晴的心极真、极深,但他也是个男人,有些事情就算心胸再阔,也难免有疙瘩。
“我”新晴扁了唇,埋在他肩上哭道:“我万万不该在心灰意冷之下,自寻短路,一点都没考虑到你会有多伤心。”
原来是这事。玉笙吁出一口郁闷,怜爱地拍抚她纤弱的柔背。想起乍听到晴姐跳楼失忆的事时,心头仍有被火钳烙烧似的疼痛,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畏寒似地抱紧怀中的佳人,沙哑地道:“你知不知道在贺大哥传来你跳楼的消息前,我正梦见你来向我诀别。我恳求你带我走,可是你却说不能跟你去,最后在我一直地要求下,你只好承诺哪也不去,留下来陪我。”
听到这里,新晴再度落下泪来,这样的梦境仿佛也曾在她身上发生。在她失忆的日子里,多少有关玉笙的梦默默支撑着她,现在想来,更觉得原来她并没有真正忘记玉笙,他始终在她脑海里、心坎上。
“你知道虽然我表面上遗忘了一切,实际上却从来没忘记过你吗?”她抬起粉盈盈的脸,深情地看着他。
“我知道。”玉笙点点头,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不管你的头伤得有多严重,我知道在你心里绝不会遗忘我们之间的爱。十七年的感情,不只是刻在我们的脑子里,同时也烙印在我们的灵魂中;就算我们的肉体枯槁,也将带着这份爱的记忆转世。我知道你绝不可能遗忘我,就是这股信念支撑我度过这段无法的相思的日子,也让我在槁木死灰的沮丧中重新活了过来。”
“玉笙回从他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痛苦,新晴读出了这些日子来他所受到的折磨。她多么心疼,为他故做的坚强,为他强自压抑的心痛。这个男人啊,她爱上了十七年,而且这份爱就像呼吸一般自然,不用任何追求,就自然地给予、接受。她爱他,是那么他,就像他对她的心一样。
“我爱你,永远都不离开你了!不管皇帝怎么逼我,就算他要把天香嫁给你,让你遗忘我,我也不要离开你!”
虽然两人相爱极深,但像这样的热情的表白,新晴却未曾讲过。玉笙的心因她的话而翻腾如钱塘海潮,一再激荡,难以平复。
他激动地吻住她,过了片刻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一双仍被激情占据住眼眸,一眨也不眨着时她同样被欲望笼罩的水瞳里。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为了天香而忘记你吗?”他有些不高兴地喊道。
“不是的。”新晴慌乱解释“但是逼向我的压力却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觉得好无望,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害怕皇帝会逼害你,却不晓得该如何阻止,所以我只能以死向他”
“不!”玉笙激动地掩住她唇,湿缛的眼里充满心疼,而一股冰寒的恨意也同时涌向他的心。“他怎么可以这样逼你?我早请青黛转告天香公主,就算皇帝以家人性命逼我跟她成亲,我也绝不会碰她一下。我心里只有你,永远都只有你。”
“玉笙”新晴忍着泪,感激地搂紧地“谢谢你这么对我。”
“这什么话呢?我们之间还用得那个字吗?”
“不是的。”她又哭又笑地摇头。“只是我心里的感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分离的这些日子,我更体认到对你的感情有多么深刻。你知道在我失忆的这段期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你吗?虽然不知道我思念的的是你,但我清楚地知道那人绝不会是皇帝。在我跳楼昏迷时,困在身体和心理的痛楚里,本来并不想醒来,只想永远留在不用面对现实的梦境中,是你和你明亮深情的眼眸引导我走出梦境,带给我希望。我知道只要我够努力,就一定能在迷雾中找到路、找到希望。”
“是你帮我办到的。”她仰慕望着“当我们在梦里四目相接时,你那双盈满爱、蓄满相思的眼眸,再次像明灯般照亮了我,虽然在那一刻我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回到养华轩后,我终于想起来,完全地想起来。”
“晴姐”玉笙再次吻住她,宣泄心中的感动。“我就知道只要你见到我,什么都会想起来,所以才大胆地请天香公主帮忙,带我进宫。”
“那天那将你带进假山洞里的人是赵珞吧?”
“没错。”玉笙在泪光中微笑,眼里充满感激。“这些日子多亏赵珞照顾我,否则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怎么回事?”新晴担忧地问。
玉笙摇摇头,将她再次搂进怀里,以自己稳定的心跳安抚她的忧虑。“都过去了,再难挨的日子。我想留疏影表姐在皇宫,皇帝很快就会被整得七荤八素,不管她有多迷人,都恨不得早些将她赶出宫。”
“你好坏,这么说姐姐。”新晴佯装不悦地说,自己却忍不住先笑出声。“我想疏影不至于做得太过分吧?”
“哼,你在为那个昏君担心吗?”玉笙吃醋地问。
“不是啦。”新晴连忙摇头“我只是认为疏影才没那个耐心设计皇帝呢,她这次进这宫是别用心。”
“是啊,她的上策是医好太后,借太后来逼皇帝屈服。”玉笙耸耸肩道“下策才整得皇帝生不如死。”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疏影这么牺牲自己,我也不能这么快回到你身边。”
“我是很感激她。”提到那个精灵的表姐,玉笙心里是又佩服又畏惧。当然啦,他绝不会去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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