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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扯嘴角绽出充满魅力的邪恶笑容,慵懒地凝视想柔悒郁的眼眸,声音低沉诱人。
“当然啦,主要是我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停下来,长久以往,会让男人性无能。”
一抹红晕重新占领颊面,想柔啐了一声,转开脸,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尽管不是很了解他的意思,但刚才几乎被剥光衣服,还让他的嘴和手那样抚爱她,总是令人难为情的。
她以为他们那样便是做了夫妻呢,难道还有别的?捂住羞红的小脸不敢再往下想了。
“柔儿,你怎么说?”他拥住她,轻柔无比地询问。
“嗯。”她害羞地将头脸埋进他宽厚健实的胸膛,算是默允了。
“我仍希望你好好想想。凭我们自幼长大的情谊,及你对我了解,你都应该信任我。柔儿,长白一派的掌门职责将使我没有余裕随时哄老婆,我需要你的支持和鼓励,而不是任性,知道吗?”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她犹豫地抬起眼眸,黑瞳深处有抹阴霾。一或许是海宁太好了,又有海师叔和爹娘间的恩怨,所以每次见到你们在一起时,我总感到不安,莫名其妙地吃起醋来。我知道这样不对,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可以克服这种不安,但师兄我答应你,我会尽快想明白,不再让自己这样。”
“柔儿”古振塘心疼地吻住她。
他对想柔太苛责了。她不过是个天真无忧的娇娇女,怎能指望她在经历一场钜变后马上振作起来?他只知道要求她,却没体谅到她心裏的伤痛,太不该了。
“不要为难自己。你慢慢来就行。”古振塘决定等金银双鞭的事情了结,要多花时间陪伴她,让她不再害怕会失去他。
夜色在最深寂时,也逐渐接近黎明,古振塘抱著风想柔施展轻功回到长白派。替她擦伤不严重的皮肤上好伤葯,按摩她扭伤的脚,哄她入睡才走出玲珑馆。这时,曙光从遥远的天涯处露出,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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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古振塘与金银双鞭决战只有两日,风想柔心裏不无忐忑。那日她亲眼目睹金银双鞭的厉害,除了海潮以外的几位师叔只能呆怔当场无计可施,师兄可以应付吗?
转瞬一想,师兄随时随地都是一副充满自信的态度,应该有把握吧,再说有海师叔帮助。师兄名震关外,和关内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关长风在泰山打成平手,这样的武功也不是易与的,金银双鞭再厉害,不见得能伤得了师兄。
有了这样的体悟,想柔心情轻松不少。
穿过月洞门,沿著回廊向前行,不意在母亲居住的苔枝缀玉楼前与海宁相遇。
两人面对面地怔住,待要回避已不能,开口打招呼又碍于几天前的嫌隙乾涩地卡在喉头挤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对望。
这是两人自那夜后第一次碰面,想柔虽预想过千百次碰面时该当说什么,在乍然相遇时脑子还是呈现一片空白,一时哑口无言。
“风姑娘。”海宁身边的丫环阿丽打破岑寂,想柔回过神来,露出迟疑的一抹微笑。
“阿丽,你们怎会来这裏?”她亲切地道。
“小姐的师父来看风夫人。”难得见到风想柔没板著一张脸对她们主仆,阿丽心情大好。其实想柔长得很甜,尤其是笑起来时,像朵解语花,整个人从裏到外焕发著沁甜的笑意,就像她的小姐一样,宛如阳光灿烂。
咦,风想柔的眉眼怎么和小姐好像从同一个模子印出似的?
阿丽看得有点怔住了。
“海师叔在裏面?”
“嗯。她在替风夫人调弄琴弦。”
仿佛在回应阿丽的话,单调的拨弦声叮叮当当的响起,想柔猜想大概是海潮试弄琴弦发出的声音吧。
对于海潮,想柔有种恩怨难分的复杂心态。父亲因她而亡,母亲因她而疯;然而,她对父亲的情痴,对母亲的耐心照料,都不能不让她感动。
罢了,都到这地步,怨恨全然没有意义,倒不如坦然接受残酷的现实。
“阿丽,你可不可以进去找小玉一下,我想跟你家小姐单独谈会儿话。”
“这”阿丽有些犹疑,担心想柔会对她的小姐不利。
“阿丽,进去找小玉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海宁清楚逃避不是办法
“那我进去了。”
阿丽离开后,两人之间陷入不自在的沉默。想柔清了清喉咙,秋水似的眸光裏有抹戒备,尤其是注意到海宁即使一身素衣裳,脸上脂粉不施,也是一副倾城倾国的清丽绝俗,心情便有些不对劲。
海宁真好看。这样的美色师兄真的不著迷吗?
在巨浪般狂涌而来的嫉妒和醋意决堤前,想柔迅速用理智予以导引。师兄虽然说她可以慢慢想通,但有些事还是尽快想通的好。万一师兄在她慢慢想通前,受不了她老爱乱吃醋的毛病,去喜欢海宁怎么办?
现在要冷静下来,不能让一丝的嫉妒和醋意扰乱她。她要非常理智、冷静地和海宁说话。
“师兄要我为那晚的事向你道歉。”她很满意自己的语气像丝般平滑。
海宁挑挑眉,故意不作声。
想柔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这是她自找的。既然决定道歉,就不应该在乎对方的态度。所以她继续道:“是我过度反应,不该打你。”
“是吗?”
从鼻孔哼出的冷淡声音令她微感恼怒,想柔赶紧做个深呼吸,稳住自己。
“总之,我向你道歉。”
“嗯。”“可是你不觉得自己的话也很过分吗?”她忍不住提醒她。
海宁再度挑挑眉,嘴角优雅地向上扬起。想柔的脾气和她有几分相似,都不是那种会诿过的人,但也容不得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突然间,她对想柔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并非有意侮辱风师伯母。”
“只有这样?”这回换想柔冷哼了。
“你跟古师兄的事,是我胡说八道。这样行了吧?”悻悻然的语气裏有抹莫名的创痛。虽然答应师父要放开古振塘,但感情的事不是说松手就可松手的。再云淡风清的情意,也不免在心裏留下擦伤,需要时间让它自然痊愈。
“我想,你是喜欢师兄的吧?”
想柔的话在她平静的心湖裏撩起一片涟漪。海宁看向她,从那双翦水秋瞳裏瞧不出任何恶意。她抿了抿唇,逦疑地看着她,不晓得该不该据实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想柔的眼裏有抹心知肚明的了然,傲然宣告道:“我不怪你喜欢他,因为他是个值得天下间所有有眼光的女子爱慕的顶天立地汉子!”
海宁惊讶地睁圆眼眸,眉眼、嘴角渗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真是太佩服她了,只有她这么率真的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夸跃起自己的情郎。但话说回来,她说有眼光的女子才会爱慕古振塘,等于是间接称赞自己和情敌有眼光嘛。这么说,她也是有眼光的人哦?
海宁莞尔。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她好奇地问。
“第一眼看到你便知道了。”想柔的眼光再度戒备起来。
海宁摸摸自己的脸。“你从哪看出来的?是我泄漏出什么吗?”
“就说女人的直觉吧。”想柔道。“加上你从一开始就跟我争师兄的注意力,人又长得美,我对你有提防之心便不足为奇了。”
“女人的直觉?所以男人就不知道了,对吧?”她自嘲地咧了咧嘴角。
“不见得不知道。师兄那么聪明的人,或许可以感觉到一点点吧。”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海宁的语气显得怅然,眼光黯然。
“他能说什么?像他那样的男子,不可能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去接受另一份感情。”
“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还着急?”她忍不住出言讥讽。
“因为害怕吧。”想柔年轻的娇颜上露出一抹伤痛,勇敢地承认自己的弱点。“爹的死,娘的疯,对我造成很大的打击,更无法忍试粕能会失去师兄的念头。这种占有欲,蒙蔽了我的理智,让我无法运用正确的判断力,才会患得患失。”
“我不知道你有判断力,而且还是正确的。”海宁逗她。
“你”她懊恼地睨她一眼。“我知道自己表现得很愚蠢,不像你一副足智多谋的冰雪聪明样,可是我不是笨蛋。等我冷静下来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除非我放弃不然师兄不可能喜欢别人!”
“现在又这么有自信了?”海宁歪了歪粉嫩的柔唇,不予置评。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尤其是那晚师兄对我说的话”
“该是他追上你时说的吧?”海宁多么希望他没追过去,不然今日的情势就有所不同了吧。然而,如果他是这种见异思迁的男子,也不值得她喜欢了。
“嗯。”像是想到什么私密的事,一抹红晕飞上想柔柔嫩的粉颊。她涸朴诙开那份亲密记忆。“他说,如果我想不开,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让我安心。所以我就一直想一直想。从爹、娘及海师叔,想到师兄、我及你。”
“是不是觉得你比你娘幸运很多?”
“嗄?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我和古师兄相遇时,他心裏不是早有个你,情况或许不同。”
想柔不服气地蹙眉瞪她。“你是说我及不上你?”
“我没那么说,只是认为有那种可能。就拿令尊、令堂及家师的例子来说吧。家师进入长白时,令尊和令堂尚未发展出感情来,所以令尊才会爱上家师。如果当时令尊对令堂早有情愫,或许情况又不同了。”
想柔看她一眼,不得不承认海宁的话有理。“照你这么说,连老天都帮我了,我更不用担心。”她甜甜一笑。
海宁忍住心裏的苦涩,眼光复杂的看她一眼。“你刚才说你想通了?”
“嗯。从我爹娘的例子,我清楚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师兄喜欢你,就算我勉强他娶我,最后只怕会落得跟娘同样的下场,空白拥有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再者,喜欢一个人就该为这人著想,以他的快乐为快乐,幸福为幸福。师兄喜欢你,我虽然会很伤心,但还是会勉强自己祝福你们。当然,最重要的是,以我对师兄的了解,他不可能变心。”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仗著古师兄对你一往情深,你才可以说这些漂亮话。”海宁酸涩地道。
“或许吧。如果情况不同,我大概只能躲起来哭,见到你时,还会恨不得杀了你。我很庆幸自己不必经历这些,而有机会跟你和好。”
“跟我和好?”
“嗯。海宁,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说其实我是喜欢你的。若不是怕你抢走师兄,我们应该可以处得很好。我从小就没姐妹,如果有你这样的姐妹,其实也不错。”
“你大概不是故意说这些好听话来笼络我的吧?”
“我没必要那么做。”想柔眼裏绽出活泼的愉悦。这是自父亲死后,她头一次心情这么开朗,愉快得就像万里无云的晴空。
“想柔”海宁有种热泪盈眶的刺辣冲动,情不自禁地朝她伸出手,展开笑容。尽管笑容背后仍有一股妒意,却无法掩饰她心裏真正的感动。“谢谢你这么说。”
“不谢。”想柔调皮地朝她扮了个鬼脸,握住她的手。“遣样你更不可能跟我抢师兄,对不对?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海宁被她的话逗得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感染了她的愉悦,跟著娇笑起来。
一阵清风被她们的笑声吸引过来,摇落了枝伢间的梅蕊。花落美人身,小楼琴音悠扬,站在月洞门朝裏看的古振塘不禁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