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春回到婳璃身边那天,她带来黑塞斯托她交给婳璃的信。
“格格,这是贝子爷托我转交给你的信,他希望你能好好看过这封信。”
“信?”婳璃犹豫地接过咏春手中的信笺。
“你不打开来瞧瞧吗,格格?”咏春看婳璃拿到信后只是瞪着信笺发呆,似乎没有打开它的打算。
“不看了。”半晌,婳璃摇摇头。
“为什么?”
紧锁着眉头,她的心事咏春当然不懂。
“没什么等想看的时候再看吧!”
咏舂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
回到婳璃身边转眼过了十日,这日晚间咏春到水泽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几名储宫里的丫头在另一头洗衣服,却不时望向她这头指指点点的,脸上的模样儿不安什么好心眼,一伙人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咏春衣服洗到一半再也受不了,她收拾好篮子里的衣物正准备要走,却看到燕喜儿朝这头走过来。
“燕喜儿你来得正好。”她唤住一见到自己,掉头就要走的燕喜儿。“你干嘛见了我就走?”咏春问她。
“没、没什么啊!”对头那伙人又哄笑起来,还不时指着同咏春说话的燕喜儿,表情有些轻蔑。
“她们说些什么?”咏舂皱着眉头,朝那伙人势了努嘴。
“也没什么。”她转动的眼珠子出卖了她的心口不一。
“你别骗我!她们肯定在说格格的坏话吧?”咏春在宫里待久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她一瞧就知道燕喜儿在骗自己。
“没有啊”“咱们都服侍同一个主子,将来格格更好了,你不也沾光吗?你的心该向着格格这边的。”咏春对她晓以大义。
“我”
“她们欺负格格和我听不懂蒙古话,如果真是有关格格的事,你可不能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啊!”燕喜儿苦着脸,犹豫了半天终于松口。“我我只是犹豫该不该说。”
“为什么?”
“因为因为就算说了也没用。”
“到底是什么事?”咏春逼问她。
燕喜儿叹了口气,终于一五一十地把这两日听到的消息同咏春说了。
奔回格格住的屋里,咏春还来不及歇气,就一路冲进屋后“格格!”
蹲在衣箱前的婳璃正在沉思,一见到咏春,她绽开微笑。“咏春,我找不着那件月牙白的衣裳,你来帮我找找好不好?额娘说过我穿那件顶好看,额驸一定会喜欢的。”
“格格别管那些了,你过来这边坐,咏春有话要同你说。”突然间,咏春喉头有些哽咽。
“噢”看到咏春的神色凝重,婳璃听话地合上衣箱,走到咏春身边坐下。
“怎么了?”她眨着大眼睛,抬头看咏春。
“格格,有句话咏春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你说啊,怎么同我生分了?”婳璃依然笑着。
咬着牙,咏春狠下心道:“我我听说瑞莲公主来到科尔沁部的目的是为了”
“这件事我早就听黑塞斯说过了,原来他也告诉你了!他信里头还是要提这事儿吧?”婳璃的笑容消失不见。
“贝子爷?”咏春的表情显得很困惑。“不是啊,这话不是贝子爷同我说,是刚才我在水泽边洗衣服的时候,听到几个丫头说的!”
婳璃愣住了。“那、那肯定是空穴来风,你也明白下人们最爱嚼舌根,那些闲
话没什么好听的。”
“可是,格格,你一点也不耽心吗?”咏春不是喜欢大鷘小敝的人,同自从她回到格格身边以后,有些事她实在看不过去了。“你说额驸喜欢你、所以为你布置了这间屋子,可是这几日咏春根本没看见额驸到这儿来看过你。”
婳璃心口抽痛了一下。“他是亲王,有许多事要他处理的。”这也是她安慰自己的理由。
因为库尔不让她去找他,婳璃怕惹他生气,所以听话的每天守在自己的屋子里等他。
“再怎么忙也不会运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皇上够忙了,可他再忙,每夜也要上冷宫私会兰妃娘娘!”
皇帝私会冷宫禁妃,这事儿在北京城早已人人都知道了。皇帝是婳璃的阿玛,她自然比谁都清楚。
咏春并不想那么残忍,可当她见到格格每天求她细心打扮自己,然后就守在厅前等上一天见到格格这样,她只能替自己的主子干着急。
“不会的每个男人都不一样,你别这样比较。”
“可员子爷呢?咏春咏春偷看过贝子爷写给你的信信梩员子爷说他会每晚在泽地等你,一直等你肯见他为止贝子爷能待你这样,可额驸却为什么那样待你?”
婳璃怔怔地问:“你偷看了信?”
“格格一直不看信,咏春耽心贝子爷有重要的事,所以自作主张替格格看了信。”咏春忸怩地道。
再怎么说,偷看了贝子爷写给格格的信毕竟是自己不对。
婳璃没说什么,半晌她才幽幽地道:“那、那不一样,黑塞斯待我、同皇上待阑妃娘娘是不一样的。”她自欺欺人地道。
“那为什么皇上能那样待兰妃,额驸就不能同样待你?”咏春不服气。
“皇阿玛也不曾那样待过额娘”
“那是因为皇上爱的是兰妃娘娘!”
咏春这话一说口就后悔了。她是想提醒婳璃,却不想伤她的心。
可当她看到婳璃粉扑扑的脸蛋一瞬间转白的时候,她恨不得打烂自己这张该死的嘴巴!
婳璃怔怔地望着咏春,这几天来,她心底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终于让咏春说破了是啊,皇阿玛从来不曾那样待遇额娘,那是因为除了兰妃娘娘,他不曾真心爱过别的女人。
换言之,当男人待一个女人不经心,那么他爱的就不是她。
“格格,还有件事,咏春一定得告诉你”她多不忍心啊!可是这件事她却是非说不可的。
婳璃抬起脸儿望向咏春,她失神的眼有些空洞,让咏春瞧着好心疼。
“格格,你听了别难过,一定要答应咏春别难过啊”“到底是什么事?”婳璃问。
她从来没见过咏春这么小心翼翼、这么怕她难受过,不知为何,她的心口莫名地凉了半截。
“是有关于有关于额驸纳妾的事。”再不忍心,咏春还是说出口了。
“纳妾?”婳璃呆呆地重复咏春的话,彷佛一时之间没听懂。
“是啊”咏春紧盯着婳璃的脸,她忧心地留意到格格的模样儿有些恍神。
“咏春,你说什么我没听懂,你说得清楚些”
她惨白的脸蛋虽然没有表露出情绪,同那苍白的模样儿却是暪不了人的!
“格格,是燕喜儿告诉咏春的,这几日储宫里最大的事儿就是就是额驸已经纳阿色娜为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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