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后再不如她的愿,想要我的命也只是一念的事。”王容与说。“就算我是皇后,就是你是陛下,也留不住我这条小命。”
朱翊钧闻言握紧王容与的手,想到那夜王容与面色苍白躺在他怀里,对他的呼唤无所觉,当时他真的以为他要失去她了,虽然嘴里不停的呼唤她,但是心口脑袋都是一片空,他根本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
只他一个人在启祥宫住着,就觉得处处是王容与的痕迹,一个人倍觉寂寞空虚,但他那时知道,王容与在瀛台,总有一日要回来。
但是如果王容与再也回不来了?
这华丽空旷的宫殿,这大好江山,他坐拥四海,却真正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朱翊钧紧紧抱住王容与。
“你如何对母妃,我都不过问,不插手,过后也不追究,不记恨。”王容与回抱着朱翊钧低声说,“不管陛下是如何决定。”
“我也是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了,日后我与陛下,不求万年,只争朝夕。”王容与笑说,“陛下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总不好两个人都病怏怏,那就是朝夕相对又有什么快活可言。”
朱翊钧因为太后头疼,但是对郭妃来给他下药一事,就没有什么顾忌,“郭妃行为不端,降为美人,居景阳宫侧殿,无召不得外出。”
甚至那时期在外的郑贵妃也遭了瓜落,朱翊钧说,“郑贵妃无召入启祥宫,举止失礼,降为妃,罚一年俸禄。”
郑妃当然觉得怨,但是她想见陛下,陛下不见她,她也没有办法。
因为陛下醒来下了几道责罚后就带着皇后又回瀛台去了,说是一起去养病了。
朱翊钧一时间做不了决断,所以决定还是去瀛台逃避一段时间,但是朱翊钧让陈矩把剁了手拔了舌头的顾嬷嬷和已经不成人形,只剩一口气的崔云送到寿安宫。
其余不用多说了。
王容与私下与陈矩说,“你替我看着点,顾嬷嬷太后一定会善后,崔云则不一定,若是太后让那个崔云自负生死,你偷偷将她送到别处养伤,等养伤好,给她一点银子让她去谋生吧。”
陈矩没有问。
但是无病问了,“娘娘那么信任崔尚宫,她去帮着太后来害娘娘,娘娘如何还要管她的死活。”
“那本册子,崔云要是想要摧毁,等不到陈矩去查,就什么都剩不下,她留着证据,就是给我结一个善缘,给她自己留一条活路。”
“我要领她这个情。”王容与说。“不然陛下知道自己冤枉了母妃,总要补偿,日后在太后与我之间,少不得要我多委屈。”
“但是紧接这个事,所有愧疚一笔勾销。陛下对太后最好也不过是回归之前还误会着的状态,各自相安,陛下与太后面和心不和,陛下不听太后的话,太后也别想做陛下的主,至于太后还想让我在中间传话,恐怕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也算是结了我的局。”
“娘娘就是心善,不管如何,害得娘娘大病一场,除了娘娘受苦,竟然没有人受罚。”无病有些愤慨,“娘娘与人为善,她人却不与娘娘为善。”
“行了。”王容与说,“吃亏在前,享福在后。再说,我现在还是病体孱弱,要养病,多造杀孽,对我并无好处。就当是积福了。”
郭妃变成郭美人,翊坤宫的一众宫人都被返回尚宫局,又从尚宫新指了几个小宫人过来伺候美人,一时鸡飞狗跳。
郭妃算是宫里的老人,又是素来得陛下喜欢的,但是没想到一朝失势,就失势个彻底,郭妃无子晋妃,晋升之路一路破格,最后还是被黜为美人,郭妃,郭美人从启祥宫开始就浑浑噩噩,还是之前的宫人瞧着不忍心,在要去尚宫局之前还是给郭美人收拾好了体己,“美人,这些东西你要收好,日后在宫内安生立命还用的上的,奴婢不能再伺候美人了,就给美人磕个头吧。”
郭妃只到了景阳宫的偏殿,才回过神来,入目摆设都寒酸的从未见过,她可是一进宫就得了陛下宠爱的人。郭妃这才想起,她因为使尽办法都不能挑逗起陛下的兴趣,心灰意冷倍受打击,她当时为什么发呆呢?知道不行,虽然可惜,好好的把陛下安置好,再把酒杯用酒泡着,过后再离开,不会被皇后娘娘撞个正着。
就不会是这么惨的结局。
郭妃想通后收拾自己,就要出去,新宫人拦着她,“美人,你要去哪?”
“我要去给陛下请罪。”郭妃说。
“美人,陛下说了,美人在景阳宫居住,无召不得出宫。”宫人解释说。
郭妃竖眉,“我没听陛下这样说过,是不是你胡扯来懵我,陛下怎么可能不见我,我与陛下少年相识,这积年的情分,你们如何能知晓。”
“我去陛下面前跪下来道歉,陛下会原谅我的。”
“美人。”宫人拦不住郭美人,几乎要哭出来。“就算美人出去,陛下现在也不在启祥宫。”
“陛下不在启祥宫在哪?”郭妃问。
“陛下陪皇后娘娘回瀛台养病了。”宫人是火。
郭妃顿坐在地,“又去瀛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