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躲闪了一下,就说是也是才醒。
“三郎的样子看起来不像。”王容与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她披衣起身,把帷帐拉开,下床去把远处的灯拿过来,把就近的灯盏点亮。
“陛下?娘娘?”守夜的宫人听到声响,隔着门轻声询问。
“无事。”王容与说。“过会送些热茶进来,不用茶叶,泡百合枣仁茶。”
“是。”
王容与又回到床榻上坐好,看着朱翊钧,“三郎还要瞒我。”
“许御医说三郎因担忧生的心悸,三郎是在担忧什么?”王容与关切的问,“这份担忧甚至影响到三郎的睡眠。”
“三郎不跟我说,就是想让我也陪着三郎睡不着觉。”
朱翊钧叹气。
“不是不想睡。”朱翊钧说,“只是睡着了就会做噩梦,梦见你满身是血躺在床上,然后就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这样很久了吗?”王容与抚摸着朱翊钧的肩膀。
“从太子出生那天起,就是这样。”朱翊钧说。
“这么久,三郎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王容与着急了,“我真是愚钝,三郎不说,我竟然也没有察觉。”
“不碍事的。”朱翊钧说,“白天在养心殿,也可以小憩一下。”
“是我错了,当初不该把三郎叫进产房的,这样三郎就不会如此害怕了。”王容与说。
朱翊钧苦笑,“这和那个并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亲眼见到许杜仲划开你的肚子,也许就是没有看见,所以在心里不停的设想当时会是个什么情况,想的多了,就是做梦都是这个。”
王容与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轻轻依偎着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吗?三郎为何还要害怕。”
“我知道你好好的在这。”朱翊钧道,“但是梦里不受控制。”
王容与伸手搂住朱翊钧,紧紧的抱住他,“我会好好的活着的,三郎不要担心我会扔下三郎先走。”
朱翊钧回抱着她。
这种心理上的阴影不是几句话就能消除的,王容与知道自己胆大妄为的行为在朱翊钧的心里落下了伤痕,之后当真是每日都陪着他。
而不是当初说要陪他,却是有忙不完的事,正经相处的时间却没多少。
王容与常想,也是老夫老妻了,总腻在一起总有嫌烦的时候,不如克制着情绪,把恩爱延长一点。
但却没想过,少年时情浓,但是并没有完全打开心扉,中间互相闹别扭,也折腾了几年,等到两人互明心意,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母,相处已经是老夫老妻,完全两情相悦的恋爱相处竟然是没有。
王容与也是陪着朱翊钧在养心殿时才突然想到这个事,正磨着墨呢突然就笑了出来,朱翊钧问她笑什么。
“我原本担心陛下只对着我一个人,时间长了总会觉得烦,所以克制着相处,不要那么腻,能维持久一点新鲜感。”
“但是我突然想到,像这样的相处,我们根本也没有过几次,所以根本就不要担心会厌拉,因为要相处了很久很久才要担心烦厌这个问题啊。”
“不知道你每天在瞎想些什么。”朱翊钧说,“比起我担心你会离开我,显然你担心我会厌弃你这一想法更根深蒂固,需要改正。”
王容与冲他笑。
“昨日荣昌的信上说,瀛台的御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她和昭宜三公主一定要下地,把顺嫔吓着了,拦又拦不住,坐在田埂上抹眼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大惊小怪。”朱翊钧说,“朕不也下田吗?”
“不过,日头毒的时候公主们还不是要下地,就是早晨,黄昏的时候去玩一玩,荣昌伺弄花草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嘛。”
“这个自不用你说,女孩子看重自己的脸可是天性。”王容与笑说。
王容与看着朱翊钧提到瀛台御田就变亮的眼睛,知道他也心痒了,便笑说,“不如陛下也去瀛台待几日?”
“你不能去,瀛台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朱翊钧说。
“那我陪陛下去。”王容与说。
“你安静待着吧,今年哪里都不去了。等到伤口再瓷实一点,明年我们早一点去西山行宫去。”朱翊钧说。
“那不如在宫里也开一片御田。”王容与说,“正好大皇子三皇子在宫里,日后他们都要去封地为王的,知道民生多艰不是坏事。”
朱翊钧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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