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世贞,”他兴高彩烈“我做一种混合酒给你喝。”他真的豁出去了。
“我调的酒,你会喜欢。”他取出用具,又在冰箱找到椰汁、菠萝、冰块。
每种称出份量,倒进搅拌机。
世贞听得他吟道:“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他卜一声开了香槟瓶子。
世贞笑“让我来尝尝这粗茶,”她对着瓶嘴喝了一大口“唔,精采。”童保俊继续背诗:“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世贞说:“去把轻风号驶出来。”
童保俊又说:“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恭喜恭喜,”世贞拍手“你得道飞升了。”童保俊只是微笑,将搅拌机内饮料倒出来。只见是蛋黄色的琼浆,香气扑鼻。
世贞变色,她对该种饮料可是一点不陌生。
她脱口问:“你怎么知道这个酒?”童保俊奇道:“这是我私人发明。”呵,是,他做过给阮祝捷喝,由她带给式辉,内又混进毒葯,这三人的关系真正复杂。
“来,尝一口。”世贞退后一步。
“这种酒,还有一个漂亮的名字,你一定会喜欢。”“叫什么?”“叫做蝶恋花。”啊果然是一个美艳的名字。
世贞沉默,她想起了童式辉,无限悲伤。
这时,世贞听到门外有悉嗦声,她侧着耳朵,问童保俊:“可是有人?”童保俊留神“你别疑心。”那声音停止了,可是过一会,又响起来。
世贞忍不住,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门外无人,她刚想关门,却听到脚底有一阵呜咽,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团东西在她脚下蠕动。
世贞一惊“保俊,保俊。”一边开亮了走廊灯。
童保俊跋过来,两人看清楚了,世贞马上蹲下,不管肮脏邋遢,将那团小东西抱在怀中,声音颤抖:“热狗,你回来了。”是那只小腊肠犬,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奄奄一息,不知如何,竟会爬到世贞的家门来。
童保俊取出一块毛巾,里起小狈“快带它去兽医处。”兽医已经要关门,童保俊大力敲开了门,医生一见他怀中的小狈,耸然动容,马上进行检查。
注射过麻酔藥,热狗静静躺着,可以看到遭过毒打,体无完肤,前右肢折断,左耳撕裂,但是,仍可救活。童保俊与世贞不约而同松口气。
“我们在外头等。”医生说:“可是小狈要留在此地观察。”世贞露出为难之色。
童保俊说:“这是唯一安全方法。”世贞落下泪来。
童保俊看着她“要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有多么爱式辉。”世贞不否认,过一刻她说:“你呢,你不爱他吗?”童保俊毫不犹疑地答:“没有人可以爱他更多。”
这是真的。
疗伤后热狗苏醒,世贞对它说:“明日再来看你。”热狗呜咽。
世贞轻轻说:“你现在安全了,以后你跟我生活。”归家途中,童保俊问:“它怎么会认得路?”世贞摇头“我不知道。”“式辉好似还有一只八哥鸟。”“是,它会说话。”“你可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我刚想问你。”童保俊无限嘘。
“告诉我,保俊,你有什么计划,我支持你。”“真的?喏,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终于准备大展鸿图,世贞决定全力辅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我下个月,会到英国牛津去,你一起来吧。”世贞一怔“去多久,干什么?”
童保俊揶揄:“一分钟前才义无反顾,此刻又问题多多,女子善变,以你为最。”“牛津没有工业,是个大学城,你去干什么?”“说得好,去读书呀。”世贞呆住,读书?
“读什么?”“书到用时方知少,修十九世纪英国文学。”世贞不相信耳朵“读多久?”“三年。”“生意呢?”“我告诉过你,世贞,我退休了,不再在钱眼打转,不再锚铢必计,不再做收支平衡。”世贞这才知道她误会了。
“你来不来?”世贞吞一口涎沫,牛津“我诚意邀请你。”
“呃,让我考虑一下。”
“是我的吸引力不够。”世贞懊恼“怕只怕你叫我做随身侍婢,洗衣煮饭,永不超生。”童保俊哈哈大笑“被你识破了我的意图。”世贞忽然被他的不羁吸引,站起来,像做一项什么宣言似的:“把白鹦鹉及热狗也带着走。”童保俊答:“那自然。”“好,我去。”童保俊大喜过望“世贞,是真的?”
“我同你三击掌。”童保俊的鼻子忽然红了,转过头去,半晌才说:
“我仍然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