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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过早饭,闵云海来和芳菲商量回城的时辰。芳菲瞧着满院子的行李,苦笑道:“出来的时候,太太连大毛的衣裳都一并叫带着,本以为要住上一年半载。现在忽然要收拾,怎么也要小半天。”
闵云海环视一圈:“老太太怕容不得咱们慢慢走。”
芳菲颔首:“那就先带重要的东西,余下这些还请二哥留下两个可靠的长随,帮着运返。”
张庄头夫妻俩从天不亮就守在院门外,刚刚又涎着脸溜进来,眼下闻听此说,夫妻俩忙道:“四姑娘只管放心,我们一定亲自护送,必定不叫姑娘的东西破损一点儿。”
站在芳菲身后的靖童还想出言讽刺两句,却被芳菲率先察觉,她用手轻挡了靖童一下,笑着与张庄头夫妻说道:“这样也好,免得小厮们毛毛躁躁,我心里也不踏实。”
张庄头夫妻心下骤喜,只当四姑娘是原谅了她们,忙跑去吆喝人抬箱笼,牵车马。
庄子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两个灶上厨娘不敢凑前,只好涎着脸求双儿帮忙献东西,各色点心,干果,鲜果足足包了两大包。
双儿直接将包袱交给了文鸢,文鸢瞧着冷笑了几眼,转手就都散给了外院干活儿的小厮们打牙祭,丝毫不给面子。
两个厨娘听说后,只是敢怒不敢言。
几近晌午十分,车马才有准备妥当。和来庄子的时候不同,回城这一路上,丫鬟、婆子们都忍不住欢喜,笑声不时从车马中传出。
芳菲和文鸢独坐在一驾车中,肉团子趴在芳菲膝上,满足惬意的小模样逗乐了正坐在对面算账的文鸢。
“姑娘瞧这小东西,整日不是吃喝就是玩乐,还偏要累着姑娘替它扇扇子。”
芳菲手里把着的正是前两天才绣好的团扇。金线恰到好处的勾勒菊花舒展叶瓣,轻吐娇蕊的媚态。扇面右侧留白处却是一首小令:
云闲晚溜琅琅,泛炉香。一段斜川松菊瘦而芳。
人如鹄,琴如玉,月如霜。一曲清商人物两相忘。
短短数十个字,和扇面上的菊花相得益彰,且每每摇动扇柄,都有暗暗的菊香传来。
芳菲低头觑着怀中的肉团子,抿嘴笑道:“人也好,动物也罢,有些就是天生的命好,自己无需烦一丁点心,自有愿意替她操劳。就好比肉团子,在城里,亦或是乡下,于它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它自活的舒心惬意。相比而言,咱们反而逊色许多。”
文鸢忙放下手里的账册,劝道:“姑娘千万别这样想,你曾说过,事若求全何所乐,人非有品不能闲。姑娘事事求完美,反而没了乐趣。这过日子和戏文里,书本上终究有差别,不能一味强求。我常想,姑娘是有菩萨保佑的,总能逢凶化吉。好比这次,老爷明明预备丢咱们在庄子上三年五载,可转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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