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欲出门时,却感到一阵头痛。
天呀,怎么在这个时候犯偏头痛的老毛病?她从葯柜上拿出一颗头痛葯出来吃。也许先睡一觉再去找哲安,否则以目前精神不济的情况来看,也无法与他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吧?
于是她转身进卧房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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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湘琳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他失魂落魄的过着马路,完全没有注意到有车迎面而来。而超速的驾驶员亦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冒出在马路上,紧急刹车却已来不及了。
“碰”车子狠狠地撞上了行人,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哲安,不!哲安”
天呀,她居然梦见哲安被车子撞倒!她知道自己的噩梦通常都是具有预警性的,例如上回梦见湘燕遭不测难道说,哲安最近会出车祸?
不,不会的!湘琳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她慌张地跳下床,迅速地换上外出的衣服前往哲安的家,顾不得现在是三更半夜。
此刻她唯一的念头是,她必须去警告哲安,预防不幸的发生。
“叮咚叮咚”
懊不会是不在家吧?湘琳暗忖,却仍锲而不舍地继续按铃。
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不在家的。
“凌晨三点,会是哪个疯子?”湘琳仿佛听哲安叽叽咕咕的声音,就在瞬间,门开了。
“湘琳?”哲安眼中闪过转眼即逝的喜悦。“你来做什么?”他扳起面孔,冷淡的问。
湘琳不怪哲安的冷漠,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澄清叫。只是她现在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哲安的生命要紧。
她急急地说明来意。
“怎么,你不相信我?”湘琳见哲安面无表情,十分着急“哲安,你应该清楚我梦境成真的本领才对。”
“我只清楚你水性杨花的本领。”哲安残忍地说。他的心,早被湘琳撕碎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哲安,你听我说,”湘琳欠身挡在门口,不让哲安把门带上“你真的误会我和至德了,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但那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化解你将临身的危机。”
“什么危机不危机的?你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哲安似笑非笑地望着湘琳“何湘琳,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捏造这样一个故事就可以赢回我的心吧?告诉你,没有用的,你请回吧!”
“哲安,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何必故意扭曲呢?我是好心好意”
“够了,不要再说了!哲安神情痛苦“湘琳,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可是我已经累了,真的好累了,再也没有办法陪你玩这场追逐游戏了。你走吧!”
“哲安”湘琳脸色惨白。
“你走吧,我已经心冷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哲安见湘琳原地不动,大步地迈出公寓“算了,你不走,我走!”
湘琳连忙跟在后面。
“哲安,别这样,你听我说”
哲安不理会在身后追赶呐喊的湘琳,一径地跨越马路,也不管左右是否有来车。
一辆超速的汽车迎面而来,没料到深夜通畅的马路会突然冒出行人,一时之间刹不住车。
天呀,来不及了!湘琳使尽全力冲上前去推开哲安,自己却回避不及地被车撞个正着。
“湘琳”被推倒在地逃过一劫的哲安,连忙起身冲到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湘琳身边“你怎么样?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而肇事者则慌忙地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天呀,可别闹出人命才好,否则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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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急依室外,哲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
“大哥,你就稍安勿躁吧,地板都快被你跺也一个洞来了。”哲远一闻得风声,便连忙赶来医院安抚哲安。
“湘琳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你教我如何静下心来!”哲安此刻真的是恨透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湘琳的警告呢?!他宁可被撞的是自己。
“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这样走来走去也无济于事呀!我都被你弄得眼花缭乱、昏头转向了!”
“你知道吗?我爱她,我是真的爱她!其实我明知道她是个懂事的女人,我还故意扭曲她,与她呕气,才会造成这个不幸的局面!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真该死!”哲安欲哭无泪,自责不已。
“大哥,别这样,你要振作些,湘琳她需要你。”
哲安怔怔地望着还闪着红灯的手术中的牌子,苦笑首“需要我?她已进去那么久了,还不出来,不知道熬不熬得过?”
“会的,一定会的。大哥,你在要有信心。”哲远也只能这样安慰他。
忽然间,只见手术中的红灯熄灭,医师由急诊室内走出来。
“湘琳她怎么了?”哲安急急向前拉住医师。
“她伤得不轻,目前还没有完全脱险,需要转到加护病房加以观察。”
什么?!还没脱险?!哲安觉得自己快休克了“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不能让她死,不能够”
“高先生,你别激动,我们会尽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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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三天,湘琳总算是脱离险境了。然而她还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期间,调养内伤。
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由于伤及坐骨神经,医师揣测她也许下半身是瘫痪了。
在湘琳昏迷的这一段期间,哲安总是不分日夜的守候在她身旁,因为他不希望湘琳醒来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要自己是湘琳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人。
因此当湘琳清醒后,医生便以要替湘琳的脚做彻底的检查为由,强迫哲安回家去休息一下。他不希望看到哲安因为体力透支而累倒下去。
“医生,请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残废了?”湘琳摸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绝望的问。
医生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怕湘琳会情绪失控。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受刺激的。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吧?”湘琳凄然一笑“其实,当我扑向哲安为他挡车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侥幸活着,我就该偷笑了,失去双腿,算什么,是不是?”她的语气充满嘲讽的意味。
“你目前虽然是不能走了,但也许这是暂时性的,你不要灰心。”医生安慰的说。
“何必给我假希望呢?”湘琳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宁可你老实对我说。我想我还能够承受后果。”
“何小姐,我是在和你说实话。你的瘫痪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还有待观察。”
这个时候,哲安轻轻敲门,带了一束紫玫瑰走了进来。
医生知趣的离开。
“小美人,你总算是醒了。”哲安坐在湘琳床边,在她耳边轻吼着“这几天,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哲安,我和至德之间真的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湘琳对于那场误会始终耿耿于怀,一见到哲安就急急地要对他解释清楚。
“我知道。”哲安疼惜的轻抚她的脸颊,用手指头整理她凌乱的发丝“是我嫉妒心作崇,辨不清是非,你原谅我吧。”
“只要你明白,我就满足了。”湘琳忽然别过脸去。
“怎么啦?”哲安察觉她的异状。
罢才知道自己也许终身瘫痪的湘琳,还没有时间调适心情,更别说是面对哲安了。既然已经误会冰释了,她宁可自己独处冷静思考一番。
“湘琳?”哲安有点紧张。
湘琳将头埋在枕头里,虚弱地说:“我好困,想睡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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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安离去之后,湘琳迟迟无法人睡,她无法释怀自己可能终身残废的事实。
离开哲安吧,她突然告诉自己,如果真的爱他,就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湘琳连忙拭去眼泪,却难掩浮肿的双眼。
门外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高伯母”湘琳没料到高母会来访,还带了一锅她亲手炖的鸡汤,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湘琳,怎么样,好些没有?”高母亲切的问:“瞧你眼红红肿肿的,一定是哭过。很痛,是不是?”
“不,不。托您的福,我已经好多了。多谢关心。”不知对方来意是善是歹,湘琳小心翼翼地说着客套话。
“别这么客套,这样未免显得太见外了。”高母坐了下来。
一时间,湘琳不知所措。
“谢谢你救了哲安一命,我想我过去是错看你了。”高母垂着头承认说:“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和世界,我这个老太婆实在是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多管闲事。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是不会再出面阻扰了。”
言下之意,高母是不反对这门婚事了。
可惜不会有婚礼了,湘琳叹息着,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哲安的包袱的。
“谢谢您。”湘琳由衷地说:“能取得您的谅解,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只可惜,我和哲安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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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安,我有件事想请求你。”高母的来访提醒湘琳她对高父的承诺,因此当哲安再度来看她时,她告诉自己要忠人之托
“什么事?”哲安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先前他还担心,湘琳会如上回般不想见他。
此时此刻,无论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关于继承高氏企业一事,”湘琳顿了顿,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你你不该把这个重任丢给两个弟弟去承担,自己却却在一旁逍遥吧?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伯父是希望你能接手的”
“咦,什么时候,你成了爸的说客,我竟然不知情?”哲安眯起眼来研究着湘琳。
湘琳的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我”一时间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哲安见状会心一笑。聪明的他,一看就知道湘琳与父亲已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这表示父亲已经接纳了她。
“你放心吧,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不孝子。其实我早就有心要接手,只是时机一直不对。”哲安轻吻着湘琳的发丝。“虽然那并非我的志向所在,但人生就是如此,总有许多摆脱不了的义务包袱。我早就已经觉悟了。”
湘琳轻轻推开哲安,拒绝让他亲密的动作撩动她平静的心。
既然她已转达了高父的话,而哲安也接受了,那么她的义务已尽,该是下逐客令的时候了。
“那你可以走了。”她尽量冷漠的说。
“我都还没有进入主题,你就要赶我走?告诉你,你这辈子是别想甩掉我了。”哲安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打发掉的。
“哲安”
“嘘”哲安轻轻将食指点在湘琳的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他由口袋抽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结婚戒指?湘琳心头一震。
“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是不会接受的。你的人生已有够多的义务和包袱了,我不想再加重你的负担。”湘琳别过脸去。
“不要故意扭曲我刚才说的那段话,”哲安伸手将她的脸转回来面对他“你明知道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页担的。嫁给我吧!”
“你这是同情怜悯还是内疚?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瘫痪了吗?”湘琳情绪涨扬。
“我不在乎。嫁给我吧,湘琳。”哲安诚恳地说:“我爱你,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不要因为我替你挡过一劫你就觉得有义务要娶我,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湘琳苦涩地说。
“我也是心甘情愿要娶你,不要怀疑我。你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包袱,因为紧紧维系在你我之间的是无尽的爱。”哲安深情的表白令湘琳感动,却也更加深了她不愿拖累他的决心。
感谢上天安排你走人我的生命,能够短暂拥有你,此生我已了无遗憾了。像你这么完美的人,应该得到最好的,而那绝对不是我对不起,哲安,我是因为爱你所以不得不放弃你,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