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又两个星期后的一个星期四早上,一朗在会议中接到家里的急电。
“一朗,‘笨蛋’一直阵痛,现在已经要送去医院了。”电话中传来他母亲三枝子紧张却又强自镇定的声音。
“我马上去!”挂断电话,他匆忙地向会议上的数十名高级主管致歉“抱歉,今天会议取消,我太太快生了。”话落,他抓起西装外套,没命地往外面跑。
在市区中狂飙了十几分钟,他终于来到靖代做产检的那家妇产科医院。
“宫川先生,”因为他每次都会陪靖代来做产检,服务台的护士小姐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在七楼。”她好心地告诉他。
“谢谢。”慌忙之中,他还是不忘向她道谢。
搭上电梯,他直接上了七楼。
一出电梯口,他就看见母亲三枝子和牛田太太正扶着神情痛苦的靖代,一步一步地在走廊上走动。
“靖代!”他焦急地趋前。
一见他来,靖代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容“一朗”她抽离三枝子及牛田太太的搀扶,投入了他的怀抱。
“很疼?”脸着妻子痛苦苍白的表情,他十分心疼。
她点点头,痛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无法成言,他只好转而询问一旁的三枝子“母亲,医生怎么说?”
“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你儿子甘愿出来啦!”之前已经照过超音波,他们都知道这胎是个男孩。“别担心,”牛田太太见他一脸忧急,只好安慰着:“第一胎都是这样的,没关系。”
什么别担心、没关系,要是知道生小孩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他一定不会选择让她怀孕。
“对不起。”他歉疚地望着怀里冷汗直冒的靖代。
她蹙眉一笑“傻瓜,你干嘛道歉?”
“他是为他那只‘一时冲动的精子’向你道歉。”虽然心里也很紧张,三枝子却选择了最幽默的方式来表达“我生他时,他死去的父亲也是这么跟我道歉的。”
“母亲,您说什么啊?”他纠起浓眉,不知该气该笑。
“啊”突然,靖代双腿一软,疼得椎心刺骨、痛入心扉。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快被撕裂了一样“好疼”她艰难地说。
这时,负责为她产检的女医生走了出来“我们进去吧!”大概是看多了女人生产时的惨状,她显得相当镇定。
尾随着的两名护士将靖代搀进产房“交给我们吧!”她们关上产房的门,将所有焦急关心的家属留在外面。
一朗开始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难捱且漫长。
产房的隔音大部分都做得不错,但他却还是隐隐听见了靖代的惨叫声。
不会再有下次了,他绝不让她再受这样的煎熬!此刻,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她。
“姐夫,”走廊的另一端出现了接到通知而赶来的光一及阿淳“亲家。”见到三枝子,他们两人恭敬地向她欠了个身。
“姐姐还好吧?”光一问。
一朗蹙着眉头“听那声音,你说还能好吗?”
扁一见他如此忧急,只好随口安慰着:“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一朗回他一记“你生过吗”的表情,却没搭腔。
不知又过了多久,产房里隐约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孩哭声;旋即,一名护士堆着保温车走了出来,而保温车是一个满脸通红的健康小男婴。
“恭喜你,是个健康又漂亮的男孩唷!”护士笑说。
大家围着保温车中,兴奋地看着不断挥舞着手脚的小一朗“好可爱。”
“我太太呢?”此时,一朗心中最担忧的还是他心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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