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你竟敢这样对”时岷一路咆哮着冲进总裁办公室,哪知道要炮轰的对象没在里头,取而代之的是他十九岁的侄子,正站在办公桌后头阅读一份文件。
“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欲生病请假,我代她的班。”时骏答得沉稳。
“你一个小孩子哪懂得做生意的门道?!”
那女人是想怎样?假借生病为由,让时骏先习惯总裁宝座吗?
哼!他绝不允许!
“原来四叔是这么看我的。”一个小孩子?
“呃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是个学生,又未成年,生意上的事也作不了主,无欲这样做实在是太乱来了。”
“四叔的顾虑没错,不过我想我有能力代管时氏几天,好让无欲安心在家休养,反正”故意吊人胃口地拉长尾音,直到时岷不安地转了转眼珠子,目光闪过一丝心虚后,他才继续道:“不久时氏就会回到我手中,也得早一点习惯这个位子,不是吗?”
时骏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摸向椅背,抬眸端详对方的表情。
“嘿、嘿嘿”压下满心的厌恶,时岷强迫自己微笑。“是、是啊,三哥的儿子当然杰出,而且你小时候iq还高达两百,是我们时家引以为傲的天才儿童!这么聪明,能力怎么会差呢,是不是啊?”他说,内心暗自窃笑。
三哥还在世时,好几次得意地说他的孩子智商高达两百,结果呢?还不是跟普通人一样,也没见他有什么杰出的天才表现。
他甚至连跳级念书都不曾有过,这叫什么天才,呸!他的子女表现得比时骏好太多了!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四叔想说的是这句话吗?”
时岷惊惧地瞪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一颗心被时骏两三句话吊得老高,不安地荡啊晃的,就是定不下来。
时骏抿起一笑。“我是开玩笑的,四叔。”
怦咚!直到此刻,时岷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忘了换气。
“小侄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四叔学习,以后还请四叔多多指教。”
“你太谦虚了,时骏。”时岷应答得冷汗直流,很是辛苦。“四叔老了,以后可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
“这么说来,四叔是在考虑退休的事啰?”
退、退休?!时岷踉跄退了一小步。“不、不不!我还想为我们时氏多做一点事,再说自家人的事业,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真的很感谢四叔,若不是有二伯、四叔、五叔和六姑帮忙,时氏集团怎么能有今天的发展,真的是辛苦了。尤其是四叔您,手下管理三间子公司,工作压力之大,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哈、哈哈哈”时岷失态地抬手抹汗,一边干笑:“没办法,谁教我是天生劳碌命、天生劳碌命,哈!哈哈!”
“这些年来辛苦四叔了,四叔手下隶属时氏的子公司在这几年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依然有不错的成绩,这就证明四叔杰出的商业长才,小侄相当佩服。”
“好说、好说。”额角频频冒汗,时岷打从心底感到惊骇。
可时骏却没有放他一马的打算,下一句话又让他绷紧神经“四叔刚进门时神色匆忙,不知道您找无欲是为了什么事?虽然我还没有正式接下时氏,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您尽管吩咐,千万不要客气。”
“哪儿的话!”时岷连忙笑说:“倒是你,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四叔帮忙也别客气,三哥就你这个儿子,我当然要代替三哥好好照顾你。”
“那就先谢谢四叔了。”
“别这么说,那我先走了。”找不到无欲算帐,又遇上明明还未成年、口舌却犀利无比的时骏,时岷决定先溜为妙。
“四叔慢走。”时骏笑着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基于礼貌扬起的笑容才转冷。
他继续审阅方才因时岷闯进来而中断的资料。
那是关于部分子公司的假帐问题及公款遭挪用的调查报告。
另一厢
时岷走出总裁办公室,关上门板,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脚下步伐快得出奇,将他焦虑紧张的情绪表露无遗。
时骏这小子轻忽不得!本以为无欲一个女人做不了太多事,然而事实证明,她不但极具商业手腕,也把时骏教得牙尖嘴利,让他差点招架不住。
年过五十的他,竟然不敌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表,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时岷还要做人吗?!
再者,时骏才十九岁就已经这么难缠了,等他正式接管时氏集团,加以商场上的实务历练,会成长到什么地步更不可知!
他唯一清楚的事情是,时间拖得愈久,对自己愈不利。
很多事,不快点安排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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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时骏转任总裁特助。”无欲以淡漠的语调向在场众人宣布“相信各位应该都知道我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
美目环顾周遭,围绕马蹄型会议桌而坐的是时氏集团所有董事,十五名董事中,除了时骏,另外还有四名时家人,分别是时达、时岷、时岩和时惠玲。
而这四人,不论在所持股份,或是在时氏集团的职位上,都有动摇时氏集团的重大影响力,也是这几年来,令无欲伤透脑筋的主要因素。
丙不其然,在她宣布之后,立刻有时家人跳出来抗议。
“我可不知道。”时惠玲深沉地看向坐在主席位上的无欲,再移眸瞪了站在无欲身后的时骏一眼。“还请代理总裁说明。”
“当然没问题,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难觅记性不好,这点我可以体谅。”无欲嘲讽回应。
“你”时惠玲为之气结,眼珠子气得差点凸出来。
“相信在座各位都很清楚,己故的时总裁在遗嘱中交代,由我代管时氏直到时骏成年为止,而再过三个月就是时骏二十岁的生日,在他生日当天,就是总裁职务交接的日子。这三个月将他调任为特助,目的很简单,是要让他提早适应待在总裁这个位子上应该做些什么。”
时岩冷嘲道:“时氏集团的规模何其大,三个月要搞清楚状况?我进商场二、三十年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了,时骏才几岁,连大学都还没毕业哩!”
“的确。”无欲的附和令在场别有用心的时家人一时错愕。“在台湾,他是连大学都还没毕业。”
听出她话中蹊跷,时达质疑地问:“在台湾?什么意思?”
“一直忘了告诉各位,我去年已经取得史丹佛大学企管学士的证书。”时骏环视众人,淡声开口。
“怎么可能?!”时岷惊呼“你根本没有出国留学。”
“透过远距教学。”时骏顿觉好笑地望着自家人。“四叔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国外已经有许多知名大学加入全球远距教学计划,史丹佛就是其中之一。”
“我想在学历上,应该没有可议之处了吧?”无欲趁胜追击道。
“就算他真的是个天才,越级念书取得文凭,那又怎么样?”时惠玲哼声一笑“商场如战场,他一点经验都没有,能否担起时氏龙头这样的重责大任还是个问题呢,这可不是玩扮家家酒的小孩子游戏。”
“这点更不必担心。”为了金钱权势,把自己的侄子说得这么不堪?无欲实在无法理解人类的心态。“时骏十三岁就进公司观摩;十六岁起,时氏大部分的企画案就都由他审核评估,绩效如何,相信在座每一个人心里都有数。”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年来的决策都不是由你决定,你只负责签名盖章?”时达来回看着无欲和时骏两人,愕然不已。
“可以这么说。”
“这点我可以作证。”代表法务室出席的杨延亭挺身道:“因为时少爷尚未成年,依照民法规定,未满二十岁在民法上仍属未成年人,无意思表示能力,所以这些年来虽然是由无欲小姐签核,却是依照时少爷的意思做决策的。”
“杨延亭!”时岩猛力拍桌,指着他鼻子骂“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插嘴我时家的事?!”
“我是前任总裁的遗嘱执行人。”杨延亭的态度丝毫没有退缩“我不能辜负前任总裁的托付。”
时岷与时惠玲两人接着站起身。“你”“好了!”时达出声喝止,怒目瞪向自家弟妹。
都到了这节骨眼,还不知道要适可而止吗?!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在社会上也历练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事实真相?
“二哥!”三人异口同声唤道。
“一切依照代理总裁的决定。”他厉声说道,也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
时骏朝他微一鞠躬。“谢谢二伯。”
接收到时达若有所求的眼神,无欲配合地颔首。
“那么,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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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之后,时岷等三人怒气冲冲地退场,时达故意留到最后,与时骏他们待在会议室。
“真不敢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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