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在我念大学的时候。”
“为什么会喜欢?”她好奇地抬起眸。
他没立刻回答,微微一笑,转回头,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琴键,织出一段美妙琴音。
她心动地望着他笼著一团柔雾的背影。
“我念大学的时候,系上有一个女同学,她老戴著副眼镜,脑筋聪明到不行,个性偏又别扭到极点,我们都觉得她像个怪胎,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
可爱的小女生?她听著他朦胧的敍述,心窝像浸透了梅子醋,开始发酸。
“有一天晚上,天气很好,我经过学校湖畔的草地,看见她一个人躺在草地上。她的姿势,真的很难看呢,两手两脚摊开,像大字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生躺得那么不文雅。”他轻轻一笑。
她心一跳,偷偷汗颜。
糟糕糟糕,她好像也属于不文雅那一类的女孩啊。她也喜欢躺在草地上,躺姿也像他形容的,丑到不行。
呼!汪蓝憋著气,悄悄抹汗。
“我走过去想劝劝她,女孩子穿裙子不要这样躺在草地上,结果一靠近她,却听见她在唱歌。”
“唱歌?”汪蓝愣了愣。“就是这一首吗?”
“对啊,就是这一首。”黎明淳低低说道。“她的歌声比巧克力还甜,唱的时候眯起眼,眉毛弯弯的、嘴唇弯弯的,好可爱。”他顿了顿,轻吁一口气。“真的好可爱呢!”
汪蓝狐疑地眯起眼。
她有没听错?她怎么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叹息的样子,很像在发花痴?
男人也会发花痴吗?
“那时候,我还真有股冲动,想伸手去掐她脸颊呢。”
她屏住气。她没听错,他是在发花痴。
“然后我就知道我完了。我身边那么多女孩子,一个个都想倒追我,一个个黏著我不放,我偏偏就是忘不了她唱歌的样子。”
“有那么夸张吗?”汪蓝嘟起嘴,感觉胸口嫉妒的针在猛刺。
黎明淳回过头,好无奈地望她。
她蹙眉。“你干么这样看我?”
他牵牵唇,苦笑。“真拿你没办法啊!”“什么?你说什么?”她没听清。
他别过头。“没什么。”
她不是滋味地瞪著他隐在阴影里的侧面。“你既然那么喜欢她,想必一定马上开始追她吧?”
“当然。”
“啊,那她一定被你扑倒了。”更不是滋味。
“扑倒?”他不懂。
“就是被你追到手了啦!”她没好气地解释。“你不是说自己很受女人欢迎吗?那她一定抗拒不了你这个大情圣喽。”
他默然片刻,忽地,一声冷嗤。“哈!”
“哈什么哈?”她又妒又恼。
“你猜错了。”相对于她的懊恼,他显得深沈。“她可从来没把我放在眼底,事实上,我猜她可能根本不晓得我对她有意思。”
“嗄?”她怔愕。
“她是个很迟钝的女人,迟钝到让人很想杀了她。”
“咦?”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我想她现在早就忘了我。”
“什么?”迟钝的汪蓝总算在他淡然的话里感觉到落寞,她心一拧,急急安慰他。“不会啦,她怎么可能忘了你?你这么特别,又有才气,她一定记得你的。”
黎明淳抬起眸,啼笑皆非地望她。
“真的!你不要钻牛角尖啦。”她以为他不信,更加热切地劝他。“她一定还记得你的。”
他看着她,良久,忽地微微笑了。
“这话由你来说,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他低声道,凝视著她的眼,好温柔。
她屏息,被他看得脑海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找回理智,跳下沙发,巴巴地来到他身前。
“你别难过了,黎明淳,别这样。”她将他的头揽到胸前,哄小孩似的哄著他。“我相信她一定会记得你的。她如果不记得,只能怪她不识相,这么好的男人追她,她居然无动于衷?简直儍瓜一个!”
她知不知道,她正在为他仗义痛骂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俊脸埋入她小巧柔软的乳峰间,黎明淳闭著眼,禁不住轻声笑了。
这傻瓜,就是她自己啊。她竟还浑然不觉,真是败给她了!
“汪蓝,蓝蓝,你啊”他无奈叹息,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
“你别难过了。”她还一迳拍他的背。“我知道了,你刚刚讲的那个女生,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女神吧?就是你为她写歌作曲的女神?”
“是啊。”
ru具的是?”一语中的,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皱著张苦瓜脸,强迫自己不要太在意。
没关系,她不吃醋,他现在心情不好,重点是想法子提振他精神。
“你不要难过,黎明淳,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虽然我唱的可能没那个女生好听,不过我也会唱那首歌喔。”
“你要唱给我听?”他在她怀里抬起头。
“嗯。”他笑了,笑意染上眉眼,宛如星光灿烂迷人。
她又滚烫了脸。
“你别、别这样看着我笑啦!”她蜷起脚趾头,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快唱。”柔声催促。
“嗯,好,我唱了。”她红著脸点头。“可是你不要一直看我喔。”
他微笑,不置可否。
讨厌!好坏心眼的男人,明知她害羞,还故意瞪紧她。
汪蓝在心底低骂,却怕坏了他总算变好的心情,不敢说出口,只能转过眼,对著桌上一盏烛火,小小声地唱起来。
“flymetothe摸on,andletmeplaya摸ngstars。letmeseewhatspringislikeonjupiterandmars”
她唱著,起先低低的,透著藏不了的羞涩,后来愈唱愈清亮,用了心,用了情,歌声更加甜蜜撩人。
她唱歌的时候,眉弯弯,唇也弯弯,两颊红滥滥的,粉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黎明淳只觉一颗心融化,无法呼吸,更无法思考,只能痴痴望着她。
她唱完了,目光仍躲著他。“好听吗?”
“再唱一遍。”他哑声求她。
“可是”
“再唱一遍。”
她无法,顺著他的请求又轻轻唱了一遍。
然后,又唱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她不停地唱著这首她和他都心动不已的英文歌,直到他忽然拉下她的头,擒住她娇软的唇。
他又吻她了。
她想,脑子晕晕沈沈。
他不只吻她的唇,还有她的眼、她的颊、她敏感的耳垂、她发热的锁骨:他的手,还在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落下的吻之间,调皮地滑入她衣襟里,挑逗她从不曾让异性亵渎过的肌肤。
她惊慌地喘息。
“黎明、淳,你、你的手在干么?”
“你不喜欢吗?”他抬起锁著情雾的眸。
她顿时迷离。“我喜欢。”
“那我们就继续,好不好?”说罢,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一把抱起她就往卧房里走去。
进了房,他将她放上床。
她震惊地瞪著他。
他这意思,是要跟她上床?
“可是、可是我”她慌得口齿不清。
“你怎么样?”他跟著躺下来,将她柔软的娇躯捞入怀里,与自己亲密相贴。
“我还没付你钱”她可怜兮兮地说道,一面说,一面觉得委屈。“还是我先回去拿?”
“儍瓜。”他吻她耳廓。“我不收钱。”
“嗄?”
“真正的感情是不能用钱买的,你还不懂吗?”
她惘然。
他的双手却没给她思考的余裕,趁著她不备,灵巧地解开她罗衫。
“喂,你”“嘘,别说话,”他堵住她的唇。“你的话太多了。”
属于情侣们的浪漫激情夜,最怕的就是过多言语来杀风景,搅得一池春水波澜横生。
这一点,汪蓝或许一知半解,黎明淳可是明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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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吗?
喜欢。
爱我吗?
好爱好爱。
你希望我也爱你吗?
嗯。
可是爱情定不能用金钱买的,你懂吗?
那我该怎么办?
用心来换,宝贝,用你的心来换。
“用、心去换用、心换”汪蓝呓语著醒来。
她睁开眼,瞪著陌生的天花板,好半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她恍然忆起昨夜的激情,一骨碌坐起。
对了,这是黎明淳的家,她在他的床上呢!
脸颊忽然发烧,她双手作扇,用力瘘了插。水灵灵的眼珠瞧着周遭,看到另外半边床榻被他的身子压出的凹痕,她不禁儍笑。
昨晚不是梦呢,他是真的和她缠绵黏腻了一整晚,教她学会了所有做ài做的事。
昨晚,好疯狂呢,疯狂到她现在想起来,心房仍怦然直跳。
她迷离著眼,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仔细地品味昨夜的一切,一面想,一面笑,一面笑着,一面又全身发烫。
唉,她从不晓得,原来做ài真的很好玩呢,虽然有点痛,虽然激烈的运动让她双腿严重发疼,可是当他与她合而为一时,那份温暖又甜蜜的满足感,令她幸福得恍如飞上天。
唉,好爱好爱他呵。
愈来愈爱他了,怎么办?
汪蓝柔柔叹息,正要下床,眼角却瞥见床头柜上压著一纸撕成两半的合约。
是昨天签的那一份吗?她愕然拾起,果然发现正是他强要她签下的爱情合约。怎么会撕成两半的?是他撕的吗?
合约下,还压著一封短笺,她颤著手拿起来读。
短笺上,只有短短八个字:出国远行,有缘再见。
什么?这什么意思?他要去哪里?怎么这么突然?
她惶惶然,随手一裹被单跳下床,也来不及换上抛落一地的衣裳,便急著在屋内找起来。
“黎明淳,黎明淳,你在哪儿?”
客厅、厨房、浴室,她飞快地搜了一圈,不见他身影。
她乱了呼吸,踩著长长的被单,跌跌撞撞地又找了一圈。
还是不见人影。
她咬住唇,蓦地惊惧起来。不知怎地,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是遭人抛弃的怨妇。
“黎明淳!你别躲了,别闹我了,快出来吧!”她尖声喊,不争气地带著哭音。
为什么忽然出国远行?什么叫有缘再见?
“我不懂,不懂哇!”他不理她了吗?就这样抛下她走了吗?有缘再见,那如果无缘呢?难不成一生不见吗?
一念及此,她脑子一晕,双腿像果冻般瘫软。
“别闹了,黎明淳。”她跌跪在地,木然的眼对著不存在的男人,喃喃自语。“你别又这样欺负我”
短短几分钟,一颗女儿芳心,由天堂跌落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