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会不需要!女孩子家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抓住夫婿的心啊!”不容她拒绝,齐夫人硬是塞了些首饰给她。
“她再怎么打扮也没用啦!那些珠宝戴在她身上只是浪费,”齐耀豪说着风凉话“还不如让我拿去”
“拿去送给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吧?”齐夫人接口道。“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反正月霓正室的地位没人可以取代。”
齐夫人当然知道自个儿的儿子在外头的“丰功伟业”
不过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尤其齐府又是富豪之家,得多些子嗣才能人于兴旺,只要儿子别玩得太过火,她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她很清楚,他一向有分寸,对那些烟花女子不会太认真的。
“姨娘”
“乖,听姨娘的话。”齐夫人拍拍赵月霓的手。
“月霓,收下吧!”喝着仆人递上的甜品,一直没开口的齐老爷忽道。
“是的,老爷。”知道无法拒绝,赵月霓只好顺从地点头。
“你瞧,这支金簪手工之精巧,款式也很适合你呢!你可喜欢?”齐夫人拉着她挑选。
见状,觉得无聊的齐耀豪离开了大厅,而齐老爷仍在品尝着甜品。
没有人察觉到屋檐上有一人从头到尾都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一双美目却闪着困惑和不解
“耿姐姐,你住的是兰苑,里面包括一间藏书阁,是客院中最大的一幢屋。”
齐雪妍心想,齐家对她这位女师傅十分礼遇。
赵月霓领着她走出兰苑,顺着种满桂花树的小径走去,由于还不到八月,幽径内只是青葱一片。
“我都唤这条小径为桂花巷,每每到花开时节,这儿美得就像人间仙境哩。”赵月霓说得眉飞色舞。“喜儿,你说是不?”她顺口问跟在后头的丫环。
“是啊,小姐。”喜儿笑着应了声。
在齐府,她们两人不只是主仆,更是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走到小径的尽头,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大片湖泊上建构了一座拱桥,从桥这头看去,瞧不见拱桥的另一头,除非站在桥上才看得见。
“这座拱桥是前年所建,站在桥中央,可以将宅院内的景物一览无遗,不过很少人有这兴致,要走这么一趟可真会累煞人,又陡又长的”
她们登上拱桥,微陡的石阶让赵月霓走得喘吁吁。
“耿姐姐,你不累吗?”看齐雪妍大气也没喘一下,她吃惊的问。
“我从小习武,这点路难不倒我。”
“我真羡慕你,早知道当初该叫爹娘请个师傅来教我武功才是,现在就不会走几步路便喊累。”
走到桥中央,赵月霓停了下来。
“风景不错吧?”她一看到美丽的景色,心情顿时开朗,又蹦又跳的。
“那是”齐雪妍不经意地扫过桥身左侧四间相近的屋子问。
“那是主院。”她介绍着“从左边数过来第一间是我的闺房,第二间是那头种猪住的地方,第三间住的是齐老爷,而第四间是姨丈和姨娘的屋子。”
“你姨丈不就是齐老爷吗?为何他睡两间房?”
“不,齐老爷指的是姨娘的表哥,也就是现今手握齐家大权的主事者,他也姓齐,所以大家称他为齐老爷,这些年他代姨丈经营齐家的生意,许多外人还以为他是姨丈呢。”
“难怪”齐雪妍低喃,紧接着她又问:“齐老爷我是说你姨丈呢?我来这么久了还未曾见过他”
“姨丈长年卧病在床,需要静养,所以姨娘不许大家去打搅他。”
“原来如此。”她心中已有了谱。
“对了,第三和第四间主屋,没有姨娘和齐老爷的准许,旁人一律不准进入,耿姐姐来找我的时候可别走错了,否则会受罚的。”
“我明白了。”不准人进出?其中必定有鬼。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哎哟,本少爷还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仆在这里摸鱼打混呢,原来是表妹你啊!”真是冤家路窄!
赵月霓心中直犯嘀咕,脸上的不悦在见到来人之后马上隐藏起来,露出虚应的笑容。
“表哥。”
“我说表妹啊,站这么高可要小心些,若失足掉落湖内,这么小的个儿可没人会发现你唷。”齐耀豪身旁跟了群手下,前呼后拥的显示他的尊贵。
“不劳表哥费心,表妹自会小心暗箭和小人。”她也不甘示弱的回击。
“你”他气得牙痒痒的,眼角瞄到自始至终站于一旁背对他们的陌生背影,他问赵月霓“这位是你的朋友?也不打声招呼,怎么,见不得人吗?”他故意提高音量且话中带刺“果然物以类聚。”
闻言,齐雪妍转过身,漂亮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
她没有兄长,仅有两个弟弟,但他们在她被赶出齐家那年全都夭折。若是之后娘亲再怀孕,所生的弟弟应该仅有八、九岁,更别说还订下了一个小媳妇。
这位齐少爷到底是谁?
“你”齐耀豪不敢实信地瞪着她“贱女人,上次打伤了本少爷,现在还敢私闯齐府,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拿下!”
他呼了声,身旁的手下准备一拥而上。
“慢着!”赵月霓挺身挡在齐雪妍身前。
“表妹,这不干你的事,退到一边去。”
“耿姐姐是姨娘请来教我念书的师傅,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告诉姨娘。”
“你”这小丫头竟然威胁他,他气愤得说不出话来,一股压抑的怒气无处发泄,他只好转身对齐雪妍放话“好!算你有本事,本公子暂且饶过你,你给我小心点,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入我手中,否则到时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临走前他瞪了赵月霓一眼“咱们走着瞧!”
他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一千手下紧跟在盛怒的主子后头不敢多发一言。
“怕你啊!”赵月霓朝他的背影扮鬼脸,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小姐,少爷已经走远了。”喜儿拉了拉她的手。
“哼!纸老虎一只。”她再次哼了声。
她看向齐雪妍,一脸崇拜“耿姐姐,原来上次表哥是叫你给打伤,真是为民除害!只不过是个小伤口,那天回来他还在那边呼天抢地的,活脱脱像被人捅了几十刀似的,真受不了,亏他是个男人!”她愈说愈不齿。
齐雪妍被她生动的表情给逗笑,喜儿也跟着笑了。
“算了,别让那只种猪扫了咱们的雅兴,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绕绕。”赵月霓率先步下拱桥。
她拖着齐雪妍蹦蹦跳跳地朝西侧走去,一张嘴忙得没空停下。
“这是奴仆、杂役们住的地方,左边是男子的住处,右边是女子的住处。”
越过下人的住所再往前走,又进入另一条小径,夹道两旁种满灌木,树丛内偶有昆虫鸣叫,交织成天然的乐曲。走到底,又是另一座颇大的别院。
“这是‘天武园’,里头有百余间房,府内的武师们就住于此。”
有钱人家常会养些足智多谋的食客或武技高超的江湖中人来护卫宅院的安全,齐家自然也不例外。尤其齐耀豪恶行恶状,结下的仇家不少,自是需要打手来保护他。除此之外,另有一批武师是专职负责齐家商行的货物运送。
在天武园旁边,有一处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天地,上头摆了石桌、小椅,不远处还有个小池子,池中数尾鲤鱼正优游着,好不快活。
此时,石桌旁正坐了个人,由于背对着她们,所以看不清楚面貌。而桌子上头摆着齐全的茶具,男子优闲地沏茶,白烟袅袅,似乎对这方天地突然有人加入不以为意。
这景象好像有点眼熟
一股不祥的预感自齐雪妍心中油然而生。
“一起来喝杯茶吧。”男子没回头,但出声邀请。
“你是”赵月霓好奇的走向前。府内的每个人她大抵都跟他们说过话,但这声音太陌生,她认不出。
不待她走近,男子潇洒地站起身面对她们,露出翩翩笑容。
“表小姐,在下耿毅桓。”
“你是你!”她蓦然羞红了脸,想起昨日还躲在大厅后偷窥过他,现今他竟近距离地站在她眼前,恍若做梦一般
捕捉到他唇边的贼笑,齐雪妍在心底暗咒了声,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