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马”想逃也逃不了,除非想摔个粉身碎骨。
斐浚桀一路上都不大说话,刚开始她还觉得兴奋好玩,可是路程中只有呼啸的风声,也没人陪她讲话,路边的风景又像速度失常的跑马灯,啥都看不清,百无聊赖之下,她的眼皮又如铅般沉重地阖下。
终于在她昏睡一会儿后,马儿停下了脚步。他将她抱下马,目的地到了。
屁股好痛喔!他们到底骑了多久的马啊?好像一路上都未曾歇息过,她浑圆的小屁股隐隐生疼。
“很疼吗?”温柔的询问中,其中一只手也抚上她的浑圆,细心地来回轻抚,亟欲为她抚去所有的疼痛。
“呃不、不疼了”猛然袭至的温柔令她万分错愕,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如此亲昵且暧昧的动作,让她柔嫩的心狂乱地跳动着,更有一些她不明白的东西,慢慢地从身体的最深处涌了上来。
她涨红着脸急忙躲开那魔力般的触摸,极力压抑住这股莫名的感觉,可是滚烫的双颊却是怎样也藏不住的。
“进去吧!”斐浚桀不在意她刻意的闪躲,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他明白自己对她开始有着莫大的影响力,只是不急于一时,他要她也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最深处的心意。
简陋的小屋,除了基本的家具外,壁上悬挂着猎刀跟捕网,想必此处应是猎户的住所,简单的摆设却整洁干净,似乎平日是有人居住的。
“我们不可以随便进到人家家里头的。”姚珞瑜轻声反对着。
“阿助最近不会上来打猎,无妨的。”
“阿助?”
“对啊!呃他是我以前的邻居,打小就认识的哥儿们,他说平日我想来就来,不用忌讳太多的。”他撒着小谎。
“喔!你们感情真好。”她在讲这句话时,语气透露着丝丝的遗憾。
“怎么啦?为何突然变得闷闷不乐的?”
“我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身边只有孟婆婆一个亲人,其实她待我甚好,可是我从未体会过那种兄弟姐妹间吵吵闹闹的感情。”她第一次向他提及那份深藏在心中的遗憾。
当她说到自己的身世时,斐浚桀赫然发觉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他都快忘记自己入寨的目的为何,不就是要探听她的来历吗?
可是现在有机会可以继续打探下去,他却觉得有些不忍心,不忍看她小脸上有着不悦及失落,他只要她快乐就好,笑容才是她脸上该有的装饰品。
“你现在有曦炎寨这一大家子,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你过去的遗憾,现在有我们来为你弥补。”
“嗯!”本来郁郁寡欢的愁容,闻言拨云见日了。
“你去休息一下,遥远的路途一定让你累坏了,我出去张罗一下食物,等等就可以吃到非常道地的山野菜肴喔!”
姚珞瑜趁他外出狩猎时,稍微打理了下小木屋,虽然这里还算干净,不过总是有几天没住人了,还是打扫一下,住得也舒适些。
晚餐则是斐浚桀将打来的猎物请附近的大娘代为料理,并且用山产换些新鲜的蔬果,再一起料理上桌。
“还吃得惯吗?”在月光洒迤之下,两人并肩聊着天。
“好吃啊!大娘的手艺超好的,可以自己去开餐厅了,我保证她的生意绝对好到没话说。”姚珞瑜夸张地说着。
“餐厅?”这小妮子又在说些他听不太懂的话了。
“就是就是你们的客栈啦!”她很努力地想着不同时空中的名词。
“喔--”他其实越来越习惯她常说些自己不懂的事情,反正不懂就提出疑问,而她也总能说到他懂。
“我好喜欢这儿喔!”她衷心地发出赞叹。“你看满天的星光闪闪,我以前都很难得才能看到喔!”接着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此清新的空气,带着自然绿意的芳香,我从来不知道人也可以这样过生活耶!”
他又不懂她的话了,可是看她漾着笑容的小脸,他知道她很喜欢,这样就够了。“你喜欢就好。”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啊?”
想过的人生?从未想过自己想过怎样的人生,只觉得自己会当捕头当一辈子,然后像他的父亲一样,娶妻生子,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吗?
“像我只想单纯的组个小家庭,有爱我的相公以及两个小萝卜头,白天,我的相公出外讨生活,我则在家中处理家务、敦孩子们念书,晚上准备好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享受上天的恩赐。”
她很自然地将一些现代化的名词,转化成他听得懂的话。
听完她的梦想,斐浚桀不自觉地将自己化身成里头的男主人,虽然和他原本的想法差不多,可是听起来却比他的温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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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深夜,偶尔蝉声唧唧却不觉吵杂,如同夜色中的天籁,交杂着沁凉的微风四处放送。
总是一睡就得等到睡饱了才会清醒的姚珞瑜,今晚却莫名其妙地睡不好,不停地翻来覆去,一双眼却未睁开过。
忽地,依稀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她十分吃力地睁开双眼,发现斐浚桀并不在屋内。
屋外的声音不甚清楚,应该是两个男人在对谈吧?
她想是斐浚桀的哥儿们正好来找他,两人忘情地聊起天来,她很想下床去礼貌性地跟主人打声招呼,可是眼皮还是好重喔!
渴睡的她尽管睡得不是相当安稳,但也绝对爬不起身,更遑论下床了。
“阿助哥,我很抱歉没法下床亲自跟你说声谢谢,我真的尽力了,可是也实在太爱睡,所以抱歉了。”最后只剩下喃喃的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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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完全沦陷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而且有好一段时间没和自己的部下联络了,如果再不捎一些讯息回去,他们可能会以为他出事了,说不定攻上山来也说不定。
前几日阿助冒着被揭穿身分的危险,上山来找斐浚桀,幸好在猎屋就遇见他,斐涵雅失踪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要家人勿牵挂,斐老夫人因此难过得病倒了。
因为昕明尚未回山寨中,因此斐浚桀大胆地料想,妹妹的失踪跟他绝对有关系,甚至怀疑是昕明怂恿妹妹逃家的。
原来,他们三人其实足青梅竹马,小时候一起在黑岩山长大,但是昕明的父母早逝,好动且冒险的性子让他加入了曦炎寨。
斐浚桀也明白自家妹子跟昕明早已心生情愫,可斐家有家规,不准与盗贼之流有所往来。
因此他亦曾劝过昕明,以他的聪明才华,若赴京应考,定能功成名就归乡,这样妹妹也可风风光光地出嫁。
可昕明却无情地回绝他,为此他们三人时常意见不合,深厚的感情也渐渐地产生嫌隙。
他不愿见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无奈之下,偶尔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妹妹偷偷溜出去与昕明相见。
他是宠妹妹,但对昕明亦有着难舍的兄弟之情,只是矛盾之中已难取得平衡点,毕竟他是独子,很多责任是不得不揽上身的。
“阿桀,你又要上山了吗?”一个小丫头突然出现在斐浚桀跟前。
琇琇?!怎么又是这个丫头,希望她别找他麻烦才好。“马没饲料了,而且最近几天天气不太稳定,难得今天放晴,我得多割一些草粮回来备放。”
“阿桀,你最近跟寨主走得很近喔?”小女孩满心不悦地质问着他。
为什么她脸上会有那种表情?“怎么了?”难道说他哪里做错了吗?
“这样不行的!”琇琇嘟着小嘴,粗粗的浓眉紧皱着,两手抆在腰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怎么啦?”他倒是好奇起来。
“万一你们日久生情的话怎么办?”
琇琇的一席话说得斐浚桀当场哭笑不得。日久生情?天啊!她从哪里听来的?真的是人小表大呀。
她不理会他继续说:“昕老大会不高兴喔!”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这又关昕明何事了?
“因为她是昕老大的押寨夫人呀!”
押寨夫人?怎么会?这句话骇得他头晕眼花。
“琇琇,你确定?”
她一脸认真“山寨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呀!”
每个人都知道?怎么都没有人告诉他?又为什么他现在才听说?“漂亮的押寨夫人就是姚珞瑜?”
琇琇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警告他“不可以欺负她喔。”
欺负?天啊!他不由得心中燃起一把怒火,如果昕明要娶珞瑜,他是将涵雅置于何地?而珞瑜为什么又对他
他得把事情从头到尾厘清。
“阿桀,你没事吧?”琇琇看到他铁青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只是震惊得还不能回过神。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喔!”
又是一记炸弹炸得他搞不清状况“琇琇,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
“可是人家是真的喜欢你呀!”
喔喔,这下可好了,他最搞不定的除了女人就是小孩,尤其是像这种人小表大的小女孩。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什么事情都变得不对劲,事情的发展也超乎他所预期的。
不过他终于了解姚珞瑜在曦炎寨为什么那么位高权重,除了有昕明当靠山之外,原来她还是曦炎寨未来的当家女主。
难怪,难怪他有时候和姚珞瑜走得近时总会有些人对他投以责难反对的眼神,原来如此,他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