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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晚间吃了晚饭,时候已经不晚了。
孔仲尼众人没有问他今天习刀的情况与进度,估摸着心中已经有了了解。
黄泉有些沮丧,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表现的已经很好,可二师兄却否认了他的表现,所以他吃完饭后就回到了房中,也没发现今晚的晚餐味道要更好一些。
黄泉揉了揉手臂,虽然说四师姐的药很有效,可终究还会有些酸痛。
他把刀放在床头,拿过母亲的画像,重重躺倒在床上,然后呆呆的看着画像,他想着娘亲那么早就离开,想着父亲的处境,想着自己的命,想着那虚无缥缈的前路,他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受,终于忍不住这些天的委屈与苦闷,哭了出来,从低声抽泣,到嚎啕大哭,他今年十岁,又能承担多少呢。
窗外,孔仲尼和大师兄郝逍遥站在窗口前。
郝逍遥听着小师弟的哭声,眉头微皱,他问向身旁的老师:“老师,这样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是不是残酷了点?”
孔仲尼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好逍遥的问话才醒过神来,他平静说道:“无妨无妨,所有坚毅的心性都是在苦难中磨练出来的,虽说我一直主张实践才是硬道理。”
他看向院子中站在那里,反复看着自己的刀的常快活,露出微笑,继续说道:“你二师弟说他有信心在几年内将黄泉调教出来,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论到打架的方面,终究是他更专业一点。
话说回来,你们都在心疼你们小师弟,对他的磨练确实太苛刻了一点,可我相信他,这是对你小师姑的信心。”
郝逍遥笑了笑,面容更显憨厚:“若是小师姑还活着,知道你对小师弟要求如此严格,依她护短的性子,会不会又要和你闹上一番。”
“哈哈哈。”
孔仲尼大笑,可笑声落去后他却是一脸正色,指向夜空:“如果她还活着,恐怕比我还要更加严格。”
郝逍遥仔细想了想,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仿佛很是同意老师的说法。
似乎所有的孩子都会在大哭中睡去,黄泉也不例外,他的哭声逐渐变小,然后只有抽泣,最后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娘亲还活着,自己一家人生活在临安小城,梦中没有天绝脉,没有忧愁,只有平静的生活。
他梦到自己逐渐长大,娶了个妻子,生了对儿女,一家五口便每天安逸又快乐的生活着,可突然有一天,整个天空黑了下来,蜡烛怎么点也点不着,世上唯一的光源便只有头上那一定皎洁明亮的月盘,他在梦中不知所措,他看着镇子里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祈求着什么,他也想跪,可父母却是站着,他看见父亲踌躇不安大骂着什么,他看见娘亲对他笑了笑,笑容是那么美丽动人,笑得是那么让人安心。
砰砰砰,天色还没亮,黄泉便被几声敲窗的声音吵醒,他来不及回味昨晚的梦境,便跳起身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二师兄喊他起床了。
待他穿好了衣服,揉了揉因为昨夜哭泣而有些肿胀的双眼,胳膊的酸痛已经消失殆尽,他拿起床头的刀,打开门,与二师兄投入了凌晨的漆黑中去。
卧牛山不高,却是很大,山脚自然也就很广。
黄泉在二师兄的盯视中,吐出了胃中的最后一点东西,用瀑布水漱了漱口,终于再也站不住,躺倒在清凉的青石板上。
“起来。”
二师兄用刀鞘戳了戳黄泉。
黄泉蛮不情愿的站起身来,不等二师兄说话,把刀横举,站定不动。
常快活摇摇头,示意他把刀放下,说道:“既然知道了如何拿刀,那拿刀的时间长短就只在体能的好坏,这些以后用三更绕山晨跑的方式来代替。”
黄泉嘴角抽了抽,可还是点了点头。
常快活继续说道:“刀如果拿得稳了,那就要考虑如何使刀。”
黄泉眼睛爆发出光亮,问道:“二师兄要教我刀意了?”
“不。”
常快活摇摇头:“刀意是教不了的,它是一种飘渺的意境,没有人能把这种意境说出来,就像一只狗得了重病,却无法对人说自己得的是什么病,病有多么痛苦那样。”
黄泉想到了二师兄那只叫做牡丹的狗,心想二师兄这么冰冷的一个人怎么能起的出这么文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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