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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悄悄,红烛摇曳。
多一刻迟疑,都是辜负良宵。
濮阳的嫁衣已脱去了,凤冠钗环也已卸下,乌黑的秀发放下来,柔软而顺滑,直至腰际。
她于榻旁静候,见卫秀入得内室,便朝她脉脉望去,眼波流转,浅笑婉然,风情蕴于端庄之中。
卫秀神魂颠倒,如被勾住了心魄,失了魂一般,朝着濮阳径直过去。
濮阳的眼中染上层层笑意,羞涩有之,紧张有之,却都抵不过浓得化不开的爱慕。
因这爱慕,她今夜格外风采动人,亦格外娇媚柔婉。
卫秀直直地看着她,她依然有思想,知道此时是何时,此地是何地,眼前伊人又是何人,可她又觉得她已失去了思考,她的心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濮阳,除此之外,再想不了其他,她的眼中亦满是濮阳,除她之外,再看不见其他。
她知她爱她,可她从不知爱一个人竟是如此美好,又是如此霸道,使人全然献出了心,却犹觉给的不够。
卫秀看得呆了,惹得濮阳低首娇笑。
卫秀便窘迫起来,手脚都像不是她的了,不知放往何处才好,目光亦是不知该看向哪里。
她从未这般失态,从未无措至此,目光往旁边挪了一些,便又忍耐不住地直朝濮阳看去。
濮阳如何不心软,又如何不怜惜。
她探出手去,落到卫秀的肩上,柔荑细柔若无骨,从那肩上滑下,带起一片颤栗,轻覆于郎君手背。
卫秀口干舌燥,她手所过之处,俱是麻麻痒痒的,濮阳犹如不知,冲她柔婉笑道:“驸马的手,怎这样凉?可是害怕?”
那笑容,那声音,使得人心旌摇曳。
顿时,扑倒她,得到她的欲、望如火一般升腾而起。
卫秀无声凝视着她,倾身欲前,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乍然传来。
卫秀身形一顿,回头望了眼门外,脚步声间隔几位短促,可见来人甚是着急。
公主大婚之夜,若无大事相禀,谁敢如此招摇?
她望向濮阳,便见濮阳亦是神色不定。
不由她们多想,门外便传来一声膝盖撞击地板的钝响,紧接而来便是:“殿下、驸马,大事不好!
陛下在宫中晕厥过去了!”
濮阳猛地站起身来,因惊慌,她身形一晃,险些不稳。
卫秀立即捉住她的手,抚慰道:“殿下莫急,且听听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正肃,冷静自持,落入濮阳眼中,顿觉有了依靠,有了主心骨一般,心一下子安了许多。
她回握住卫秀的手,眼中虽仍闪着惊惧,却也稳住了,扬声道:“入内回禀。”
几乎是声音刚落,推门而入之声,便紧接传来。
入内的是秦坤。
他低着头,踏着快步入内,跪于屏风外,并不敢抬头,亦不敢耽搁,快速便将所知俱禀了来:“方才,宫中传来密报,陛下晚膳之后,忽然晕倒,现下人事不省。
是何缘由,却还不知。”
皇帝素来体健,甚至于风寒都少有,怎会突然晕厥?濮阳面上闪过慌乱。
皇帝身体,关乎国本,何况此时东宫空置,人心不稳,一旦宫车晏驾,朝中必生动荡!
卫秀握紧了濮阳的手,忙道:“殿下,陛下圣体,关乎社稷。
陛下无后,后宫无人坐镇,此时宫中必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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