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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易地掐灭她的希望,“现在是在初期阶段,只要交代问题,不会太为难他。”
她强忍着眼眶的酸胀,声音却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陆大哥,我爸爸、我爸爸他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了。”
“所有的讯问都会在公正合法的情况下进行,你不用担心。”
他安慰道,“何况,涉及的数目也不是特别大。”
苏若童低下头,“这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他身体一向很差,心脏也不好。
我不放心,我想看看他,看一眼也好。”
母亲去世后父亲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他出了事她的天便塌了大半。
而本该代替父亲支撑起这一方天地的男人,尚对此一无所知。
“你真的只是想看一眼?”
她其实一直不敢正眼看他,这个男人的眼眸无比锐利。
在这样一双眼的注视下,连久在社会场上打滚的人都会不舒服,何况是她。
可眼下情况急迫,再怎么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乞求,“陆大哥,经济方面我会想办法,哪怕倾家荡产我也会还。
可是我爸爸身体不好,能不能酌情从轻……”
“我不是法官。”
陆东跃说话一贯沉缓,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与笃定,“何况,现在也还没到那一步。”
她鼻尖渗出汗来。
他的话意所透漏的一丝信息让她掐紧掌心冷静下来,问道:“没到那一步,是不是我们还有转寰的余地?”
她的声音极小,带着十足的心虚气弱还有充满希望的试探。
‘我们’——陆东跃的嘴角几不可见地上翘,“确实可大可小。”
见她目光骤然璨亮,他顿了顿,问道:“你有想法?”
苏若童先前心乱如麻,眼前一片漆黑。
而陆东跃之前的话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光芒,引得她倾身相扑。
得与失的巨大狂喜让她面对他突然的反问时,一时失语。
陆东跃看着她那涨红的脸蛋。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
那时他刚从部里回来,听到西瑶的大嗓门从后花园传到前厅,一时兴起便转了过去。
她当时正听着西瑶的口令打着倒退,一转身险些撞上他。
那时天正冷,她穿着雪白的兔毛外套,连耳罩也是白茸茸地。
他觉得她就像一捧团绒绒的蒲公英,于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西瑶很喜欢她,自那以后时常带她来家吃饭。
渐渐地,叶行楚替代了西瑶送她回家,尔后便是所有人默许的出双入对。
不难想象出这是谁的授意,父亲是念旧的人,对同袍托孤的儿子的拂照连他这亲生儿子都叹而不及。
而这样单纯的女孩确实很适合性格温和的行楚,父亲的想法是对的。
只是——
他以食指轻敲着桌面,见她依然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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