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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渡摁亮了帐篷里的应急灯,小白这个有洁癖的人,啊不,是条有洁癖的蛇,早已经找了个塑料袋铺在自己面前,可那袋子里吐出来的却多半都是血。
法渡急着凑过去,却被小白避过,一巴掌把他推远:“无妨。”
“认识你那么久,什么时候见你吐血?”
法渡有些着急,硬把小白挤到一边去查看袋子,“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白瞬间惊诧之后就是一脸嫌弃。
法渡很想喷他一脸盐汽水,对自己的产物都嫌弃成这样,你这是病,得治!
糊糊悉悉索索的从帐篷门口钻进来,只朝那里瞥了一眼就笑了:“这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有人想杀白蛇。”
法渡一头雾水的望着糊糊。
“那些血块当中都有银芒,应该是针吧。
其他的菜都不好藏针,应该是有人把针藏在羊羔肉里,白蛇全部吞进肚里之后自然五脏六腑全部都会受损伤。”
“往羊羔肉里藏针,难道其他人就不会发现吗?”
法渡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问题就在这里。
如果早就藏好了针,很有可能会误伤他人,所以只能是在分割好了羊肉之后才下的手。
还有,这么多针藏在肉里,无论他藏得再好,正常人都一定会发现,可他怎么就知道白蛇一定会囫囵朝下吞?”
小白捂着腹部,微微蹙着眉头:“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且那个人就在眼前这群人当中。”
“先埋针拖住白蛇,然后驱动神使来对付你。”
糊糊笑道,“这回你们可真是摊上□□烦了。”
糊糊的话令法渡心里又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你不用愁眉苦脸,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明天我们照例出发无妨。”
小白咳嗽了两声,法渡又闻到了血的味道。
“你不用死撑,如果真的不舒服……”
“无妨。”
小白侧着身子又躺下了,明摆着不想再搭理他。
糊糊也伸了个懒腰,跟小狗似的钻进了旅行箱。
法渡也不好再说什么,悄悄的钻进了旁边那个睡袋。
夜里的气温低得吓人,哪怕隔着垫子、帐篷和睡袋,那些冰冷的温度还是从沙子的缝隙里直透过来,就是随便说句话也能看到一片白气。
也幸亏法渡有炼血宗的血缘傍身,缩着身子辗转了一会儿,刚才在沙丘后面用矿泉水洗澡之后冻僵了的身体就慢慢暖和起来了。
小白平常哪怕是睡着了也一定会朝他靠过来汲取热量,可今天居然一动也不动,难道是因为受伤衰弱,直接冻僵了?
法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小白真的意外被冻死了,那这还真是一出嘲讽值爆表的黑色幽默啊。
他把胳膊探出睡袋想把小白的脑袋划拉过来,没想到小白却忽然开口了:“本君……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若是虞天察觉到我接近,意图破坏我的金身或是换了别处藏匿……每每想到此处,我便寝食难安。”
法渡点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沙丘上看到的,或许就是神使的主人。”
法渡一愣:“神使的主人?就是想杀我……也想杀你的那个人?”
“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然知道凭几根针肯定杀不了我。”
小白低声道,“那人的目的还未尽知,与其说是想杀你,倒更像是想试试你的本事,以确认你的进境如何。”
他这一说,法渡彻底睡不着了。
小白默不作声,其实也一直睡不安稳,一直在咳血,慢慢吐出腹中的钢针。
在黑暗里望着被风扯得哗啦作响的帐篷,法渡沉默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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