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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暝问:“我记得我们商号也有做沧州和陈州的米面生意。”
陈福道:“王爷记得没错,米面、布匹、油盐是我们商号最主要的几项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沧州、陈州和青州的米铺大多数都是我们商号的本钱。”
玉暝道:“这生意的事你和我细细说一说。”
玉暝过去从未关心过这些细枝末节,还以为各地的情形都差不多呢。
这粮食生意千头万绪的,无从说起,陈福心道:主子怕是想知道为何陈州和沧州的米面卖得特别贵,便有了计较,娓娓道:“我们越国的稻米、小麦主要产自长江下游的五个州郡……”
说了盏茶功夫,陈福才将越国的粮食生产分布介绍了个大概。
玉暝很有耐心地听着,陈福介绍完生产,又道:“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米面是全国各地都缺之不可的东西。
粮食从产地买来的价格时有变化,但在一定时间内是比较稳定的,像今年这样的丰年,每斗米的进价六文。
分到各地方,价格却是天差地别,在江州等产地,一斗米的市面价是十文钱,而京城米价一斗四十文,到了沧州、陈州等地,斗米价格却在一百二十文。”
玉暝皱眉不语。
陈福顿了一顿,见主子不打断,便继续:“这米价变化这般大,主要还是因为运输成本。
从江南到京城,走的是水陆两路,一程水路,一程陆路地运,一石米的运费在三百文左右。
而陈州和沧州的米,从北通州开始,就只能靠米行的脚夫走陆路运输了。
陆路的运输成本是水路的五倍,因而到了陈州、沧州等地,运费还要往上加五百文。
而且,脚夫一车米从北通州出发,等到了陈州,就只剩下半车米了。
把这也算在内,陈州和沧州的米价才会这样高。”
玉暝前面都明白了,听到这里,不禁疑惑道:“为何一车米到最后只剩半车?”
陈福道:“那是脚夫的口粮。
走陆路运米的时候,脚夫是边走边吃的,从北通州过来,顺利的话要走两个半月,这些脚夫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吃的自然不少。”
边走边吃?玉暝听得呆住了,天下竟有这样稀奇的事。
但再一深想,他就明白了。
若是不吃这些货,去当地买来吃的价格自然要贵得多。
为了节省成本,这倒是最经济的法子。
玉暝道:“福伯,青州现在的米价是多少?”
陈福道:“青州米价也不便宜,一斗米是八十文。”
玉暝寻思道:“青州米价便宜,和王府的供应真有关系?”
陈福笑道:“哪里,这米从北通州下船开始,斗米的成本就放在那里,运多运少区别不大。
那庄户不懂,所以才误以为是叨了王府的光。
青州米价便宜,其实是因为米行亏本在卖的缘故,我们商号每卖一斗米,就要亏四十文,每个月在这上面亏掉的银子在两千两左右,只是其他方面填补上来,所以总账是盈利的。
王爷平时把生意放手交给老奴,从不过问这些细账,所以不清楚。”
陈福不等玉暝问为何要亏本经营,便续道:“商号之所以亏本卖,是因为老王爷在世时就嘱咐过,青州不能乱,米价一定要压在一百文以下,老奴一直谨遵老王爷的遗命,未敢擅改。
但这价格又不能太过便宜,否则陈州和沧州的米行会来抢货,斗米低四十文左右正好合适。
王爷若想看这方面的细账,奴才回头可以将账薄呈上来。”
玉暝点头,又问起亲兵的口粮。
陈福道:“军粮特殊,为了不受灾荒的影响,军粮是走朝廷特供渠道的,而且有官军押送。
青州军粮的开支目前是由朝廷和王府平分的,所以每个月王府只要添一千两银子出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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