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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中珩过一周岁生日时,万玉山带着母子两个来茶园躲清闲,一个小孩子的生日而已,犯不着办那么隆重,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非要展示技艺给所有人讨掌声。
众人的一腔热情被打散,十分丧气,觉得万玉山是找借口推脱他们的好意,从前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凑在一块打牌喝酒,现在逢年过节才聚一回,感情都要变淡了,奈何万玉山根本不理会,领着妻儿抬腿走了。
时值五月,天清气爽,衣裳也穿得薄,几人刚下车,万中珩就如脱缰的野马,跌跌撞撞往园子里走,他刚刚在车上听万玉山说这里面养了两条狗,此刻再也耐不住兴奋,要去骑着玩儿。
谢晚月怕他摔着,要去追,被万玉山一把拉住:“让他跑,别管他。”
“这路不平,容易摔跤。”
而且他才学会走路没多久,根本走不远。
谢晚月话音刚落,万中珩就被自己绊倒了,整个人扑在地上。
万玉山远远地问他:“摔疼了吗?”
万中珩吭叽两声,坐起来,看了看掌心,有一点点擦痕,他没吱声,回头看了父母一眼,开始往前爬。
谢晚月看不下去,过去把他抱起来,弹去他身上的土,说:“自己走得慢,还摔跤,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万中珩往前探身,两只手抓挠着,口中不停地吆喝:“狗,狗,骑。”
谢晚月纠正他:“狗会咬人,不能骑。”
万中珩仍是往前探身:“能。”
见谢晚月站着不动,挣扎着下地,去牵爸爸的手,牵上了,只说一个字,“走。”
万玉山牵着他进了园子,一路行至狗舍,两条大狼狗见了人,汪汪吠了一阵,渐而坐在那里盯着对它们伸手抓挠的万中珩。
万玉山顶了顶儿子的腰:“走近一点摸,站这么远抓挠什么,虚张声势。”
万中珩得了爸爸的鼓励,往前踏了一步,一把抓住狼狗头上的毛,那只狗被抓疼了,低声吠叫,极为不愿,万玉山伸手安抚它,它又放下戒备,任由那只小手在脑袋上拍拍打打。
谢晚月整理完屋子出来时,见着万中珩真的骑在狼狗身上,小脸儿漾着兴奋的笑,而万玉山蹲在一旁,扶都不扶,只口中指挥:“别扯它的毛,抱住就行,腿松开,别夹着它。”
得亏这两条狗受过训练,不然被这么折腾,不反咬一口都算万中珩命大。
哪有骑狗玩儿的,他们怎么不去骑狮子老虎?
两条狗都骑过,万中珩还未尽兴,要骑着跑,谢晚月再也忍不住,揪住他的后衣领:“你要不要上天?”
万中珩被揪下来,抬头向爸爸求救。
万玉山说:“你自己想办法。”
谢晚月却拎着小家伙往住的地方走:“洗手吃饭。”
扭头又问万玉山,“你小时候也这样?”
万玉山摇头:“这个太小儿科。”
谢晚月有点气,却觉得自己已经插不上手。
万中珩吃饱了,又求着万玉山出去玩儿,谢晚月已经把饭桌当做了工作台,无暇顾及他们父子俩,打开视频,和韩璐沟通工作。
她们今年大三,如今已成为项目组里的主力人员,分别管着不少模块,忙起来就没白天没黑夜,以至于万中珩对她这个做妈妈的,淡得几乎只剩吃口奶的感情了。
孩子一直是徐素芳在带,万玉山在教育,她见着的多半是睡着的他,今天为了陪父子两个来这边,她特意腾了点时间,但万中珩完全不需要她陪,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缺。
两人把事情敲定,韩璐举了举手机:“干儿子的生日礼物没空买,转账给你了。”
“不用,他说小孩子没生日,别费这个钱。”
“不过生日多无趣啊,你们这对父母把孩子的生活过得太简洁了。”
“生来就简单,过得那么复杂多累。”
谢晚月把文档发过去,又说,“我晚上把剩下的做完。”
韩璐忍不住劝她:“孩子他妈,你难得休息两天,能不能陪陪老公和孩子,剩下那点儿我顺手就做了,真的不用你。”
谢晚月说:“他们出去了,不让我跟着,别看万中珩年纪不大,心思精特别精,知道我爱管着他,所以不往我身边凑,不管干什么都找爸爸。”
“那还不是赖你自己,在他身上放得精力太少了。”
“我总不能所有时间都放在他身上,只要他身心健康就行,我的生活中不止有他,还有其他的事。”
韩璐没再说什么,但是觉得她这样的人生未免有些太辛苦,本该是享受恋爱的年纪啊,她却过得像打仗一样,之前她还理解她的,现在却有些不能认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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