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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瓷碗喂完了,蓝清川放下汤羹道:“你还要吃些吗?”
欧彦哲摇头,看了看一旁的冬玙道:“你该回房睡觉去了。”
冬玙“唔”
了一声,便被管事的抱下去了。
蓝清川拿了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一边听他沉声道,“军部的实权,我打算放出。”
“嗯?”
她放下毛巾,一开始没留意听,回过神了才淡淡应了一声。
“你好像不吃惊的样子。”
他笑笑。
“你便是交给了森特瓦,你的影响还在呢。
那个茨威格不还在吗。”
蓝清川漫不经心道,“只是经营了这么久,拱手送出去不是你的风格。”
“如你所言,只是我不要了,厌弃了。”
欧彦哲被松松环着,背后垫过去一个软枕,他微微闭起眼睛,“谁有这个能力谁去拿吧。”
过了许久都不见蓝清川说话,他稍稍偏过头,她的姑娘坐在床边的靠椅上,温柔的灯光洒在她的侧脸。
她撞着他望过来的视线,点头道,“这是你的决定。
我只是没想到。”
“你……”
欧彦哲的坏脾气又上来了,他下意识使了劲,腰部的创口便让他疼出了满额头的汗。
蓝清川拧了毛巾上来给他擦拭,被他用左手抓住了手腕。
“这些天来,你果然只是可怜我。
塔塔,我是认输了,你可以时刻往我心里扎刀子。”
他恨言道,“我做错了事情,这是应有的惩罚。
我花费心思娶了你,算计你,这都是我不该。
你来看我,我已经知足了。”
蓝清川任他抓着,也没挣扎,给他擦着脸,一边道:“这是你的心里话?”
她将他额际的碎发撩上去,随口说,“头发太乱了,明天我给你修一下可好?”
欧彦哲是最吃这一套的,当即面色一松,可随即便回了神,抿住嘴角漠然道,“自然是我的心里话。”
“好。
你便是如此骄傲不肯低头的人,又怎么愿意我来可怜你。
我现下便回庄园去了,明早也自有师傅过来给你修理头发。
再不然,等乔伊管家伤好了,总能照顾好你。”
蓝清川放下他的头发,正要离开,欧彦哲却不放手。
她失笑,随即轻叹一口气,“你这么试探我做什么呢?你拿命替我顶了伤,从前便是有多怨你恨你,那也是两回事。
你好些休息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欧彦哲听闻,松了松手却也没放手。
蓝清川坐在他床边,和他一起沉默。
欧彦哲听懂了她的意思,心里揪痛却怎么都不放手。
“从前种种,都是我的过错,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蓝清川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是否是错觉,里面氤氲着一层湿气。
她别开了视线道,“你先放手,我去重新拿块热毛巾。”
欧彦哲摸摸抓着她,僵持了许久。
蓝清川慢慢地在满室的柔光下低下头,轻轻将嘴唇映在他的眼睛上,她轻声道,“别这样。
快快好起来吧。”
他仿佛是不可思议,又仿佛掉进了什么蜜糖罐子里。
蓝清川走到门边时,身后传来他轻悦的呼唤,“塔塔。”
“嗯?”
“我不放手。
不会放手。
往后余生,我想好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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