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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柳兄弟言重了!”
郭贤故作深明大义地摆摆手,“纵使真出现什么纰漏,本官也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找柳兄弟的晦气。
到时,只希望柳兄弟能协助本官一起缉拿真凶,哪怕……凶徒是贤王府的人,也希望柳兄弟能够不徇私情,大义灭亲。”
闻言,柳寻衣的眉梢轻轻一抖,深邃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杀机。
似乎察觉到柳寻衣的不悦,心知已无退路的胡金只能硬着头皮替郭贤圆场:“柳大侠走南闯北,应该通晓其中的关节。
大家同坐一条船,真到万不得已之时,咱们只能弃车保帅,贤王府……必须交人顶罪。
这不仅仅是对大汗和朝廷的交代,也是对我家大人和柳大侠的保全。”
“当然,这只是万一中的万一。”
郭贤担心柳寻衣变卦,故而心怀忐忑地讪讪补充,“所谓‘渡人先渡己’。
虽然本官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但也不能赔上祖宗的功勋和全族老幼的性命前程。
柳兄弟通情达理,应该明白我的忧虑。”
言至于此,郭贤眼珠一转,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壮着胆子直言猜测:“柳兄弟,其实……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直接取走章雄的性命,甚至……一并取走本官的性命亦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你却大费周章地找我合作……明明不善于曲意逢迎,更不屑于钻营之术,却不惜主动献上厚礼,只为让本官替你善后……恕我直言,你终究不想和蒙古撕破脸,为的……不也是身边的人吗?当然,柳兄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肯定无惧与汗廷拼个鱼死网破,但你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贤王府上上下下流离失所,亡命天涯。
因此,你今日行事不是为自己脱罪,而是为身边的亲友避祸。
此一节,郭某与柳兄弟心志相同,理应相互体谅。”
郭贤一语道破柳寻衣的心思,而柳寻衣却是沉默以对,不做表态。
“柳……”
“隋佐的事又当如何?”
“这个嘛……隋佐将军死于邓州地界,众所周知金复羽乃罪魁祸首,我洛阳将军府本就不必干涉太多,若非章雄借题发挥,本官根本不会为此事惊扰贤王府。”
见柳寻衣松口,自知逃过一劫的郭贤顿感如释重负,于是也不再卖弄自己的聪明,爽快承诺,“至于今晨的马车和隋佐将军的尸首,只要不受章雄的牵制,本官自有一番说辞,不劳柳兄弟费心。”
“看来大人对章雄积怨已久,也希望此人能从将军府彻底消失。”
面对柳寻衣别有深意的调侃,郭贤忽然神经一紧,微微颤抖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却不敢贸然接话。
见状,柳寻衣也不纠缠,直言道:“从现在直至明日天明,无论洛阳城发生何事,还望大人……按兵不动。”
“这么快?”
郭贤面露惊诧,“兹事体大,柳兄弟不再准备准备?章雄的本事虽然远远比不上柳兄弟,但也是血里火里滚过几趟的亡命之徒。
休看那厮生的五大三粗,实则粗中有细,像狼一样狡猾阴险。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批形影不离的死士近卫,万一……”
“我知道大人担心什么,你担心我一旦失手,章雄必会向你发难。
然而,大人既已与我联手,就应该相信在下的手段。”
柳寻衣的语气颇为不耐,且不容置疑,“隋佐的死现已在洛阳城闹得沸沸扬扬,我若不尽早解决,不知又会生出多少变数。
现下唯有尽快将此事盖棺定论,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避免牵连更多。”
“柳兄弟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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