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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康回来,许双婉自然欣喜,但该训的要训,该罚的要罚,不会因欣喜而忘却一分,但钰君作为妹妹,看到兄长的凄惨模样,瞠目结舌之余更是心疼万分,母亲还未见兄长,她就歇在兄长的院里不肯走了。
许双婉没让奴仆带走她,让他们兄妹俩歇在了一院。
比起大家世族当中兄妹到了一定年纪的泾渭分明,她是希望这兄妹俩能更亲近点。
许双婉这厢身怀六月,就是单久夫妇也觉得她怀胎到现在没起什么大碍也是难得,许双婉没有过于欣喜,只盼胎儿能安健产下来。
她这点也觉得自己是迷了心窍,明明丈夫不那般盼着多子多孙,她这头却昏头昏脑地想为他多生一个儿女,她这一为的当然是肚中儿女,另一则也是想让世人皆知归德侯府宣仲安宣长公子一生,妻贤家顺,儿女双全,多子多孙……
她所要的还是有些苛求了,遂许双婉对多来的事也持了平常心——总不能她苛求世事如她人意,却让世事对她一直恭谦有礼,要知就是她亲生父母也不会对她如此温和。
许双婉要的多,但细究起来比起世人对起天地神佛和命运要的就不算多了,就算日子于别人来说是滔天风浪未有平时,于现在经久风浪的她来说是无风也无雨,没有太多值得能让她夜不能寐的。
普通人的惊涛骇浪,于久经世事站到了一定高位的人来说不过是寻常生活,不过如此,更无必要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哪天就是她身消魂散,许双婉也知道自己会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她这一生,所得已足够。
望康虽年幼,但父母祖先不是平常人,他对命定的责任在没有人教的时候就有了一定的悟觉,在外人面前从不使小性子,只是等到母亲过了两天才愿意见他,见到他还不把他搂到怀里,从小被母亲娇养着长大的小长公子委屈不已,扁着嘴站到一角不跟母亲说话,尤自跟母亲生着闷气。
许双婉先是不理会他,等长子跟她较真,一连站了一个多时辰赌气不愿意离开,眼看脸上挂不住要愤而离去兀自生气之时,她朝长子招了招手,“小混帐,过来与娘亲说说话。”
小混帐眼睛瞪大,生气地看向她走来,气愤道:“我如何是混帐了?”
许双婉笑着搂住了他,道:“你怎么不是混帐了?”
母亲一抱,便是不是混帐也是混帐,宣望康才不在这等时候跟亲娘亲计较这等小事,额外大方地道:“你怎生说,就怎生是了。”
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计妇人过。
许双婉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母子俩感情自来亲近,她如何会生望康的气?望康这性情,要是细究起来,一是承了他父亲的根骨,二是她养育的结果。
她与他父亲都是因父母的不到位人生才走得分外艰难,欠缺没得的那些,如若能行她也但愿能弥补到儿女身上。
她对望康所求不多,也就不存在失望与否,她搂着在她怀里充男子汉大丈夫的小儿郎怜爱道:“是了,多谢我儿体谅我。”
望康没想到此景,被母亲逗得闷笑不已,这下两双紧搂着她的腰,叫娘叫个不休。
他是去了外面遭了一世,才明了这世上最爱他的人是何人。
只有他的母亲在他做错事的时候不舍得责怪他的过错,还会心甘情愿俯下身来宽慰他。
他任自撒娇不已,许双婉抱着娇儿也是好笑得很,如若不是洵林的信中道侄儿像其父一般果敢狠猛,她都不敢相信那信中的人是她眼前这个撒娇不休的儿子。
望康回来,这心也是野了,三天两头的不着家,偶尔还带着钰君出去,许双婉找过女儿谈过,钰君说想跟随哥哥,许双婉便与丈夫商讨了几天,在女儿身边放了几个人,便由钰君跟兄长时不时出去一趟。
她愿女儿见多识广,在这辽阔的世间当中找到自己的路。
宣仲安不愿自己千金贵女出去抛头露面,但与他说话的是婉姬,他对她格外宽容、容忍,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由着钰君出去了,且婉姬是个没事也要自省己身者,宣仲安也知至少到他的女儿这代,有此贤母教导指引着,且钰君心里有母亲听她的话,他的钰君是过的差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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