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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熙已经无力再去揣测他在想些什么,自身难保前途叵测,哪里还管的了别人。
凤修筠不开口,蝶熙也不强求,执起桌上的一盏灯慢慢的走去床边。
床上的帐子上她早就泼上了灯油,一点烛火,火势立刻蔓延开来。
她却怔住了神看着火苗上蹿,多么似曾相识,就在丞相的密室。
凤修筠见状,立刻扯着她夺门而出。
芳琴轩里贵重的东西早就被搬了出去,两人却直直的站在屋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火势吞没去这座还是崭新的宅子,看着它噬去两人的点点滴滴。
这里头,他曾喝醉了酒想要强要去她。
这里头,她曾发着抖执起剪刀对向他。
这里头,他曾调戏着将她抵在墙角,却是真心实意的宣示着自己还会让她再次死心塌地。
在这里,两人第一次争执,第一次对峙,第一次相拥,第一次爱恋。
缘起于此,却要缘灭于此,与她如锥心利刃,与他又何尝不是。
蝶熙失了神一般被他送上了马车,身后的睿王府里已是叫嚷声和奔走声不断,直到一切慢慢的消失在耳迹,她才慢慢认清了现实。
今天,白少熙死了。
翌日,大宁京城中还在为睿王妃殁于走水而唏嘘不已,安定门外,一辆破旧的马车却在快速驰远。
马车跑了好一会才慢下速度来,车帘被微微掀起,里头的人儿向外张望了下,开口说道:“跑的太急硌得厉害,停下歇会吧。”
驾车的车夫头上的斗笠压的极低,闻言先是四下里打探了下环境,确认了安全之后这才勒住了缰绳停下了马车来。
车中的蝶熙拿出水囊来喝了几口,这才下了马车去。
离李家村还要走上几个时辰,天色尚早,拂面而来的清风让两人为之一振,蝶熙脸色平静依旧,回身看向京师的方向,不知现在睿王府里又是怎么一般光景。
飞尘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心思,开口安慰道:“昨夜里巡防的侍卫都是殿下的人,那客栈的老板也受过殿下的恩惠,今日出城也没有异常,王妃大可安心。”
“我不是王妃。”
蝶熙依旧看着京师,只是眼神慢慢涣散起来,“睿王妃死在了自己的闺阁里,这世上再也没有睿王妃了。”
飞尘抖了抖唇,却不知此时该接些什么。
一时无语,两人皆安静了下来。
蝶熙许是看够了,亦或是远处传来的一阵不疾不徐的马蹄声拉回了她的注意。
她动了动嘴角,转身重新上了马车,这才说道:“赶紧上路吧。”
飞尘也觉察到了这一异动,不敢心存侥幸。
这城门才开两人就出了城,之后总觉得有些人跟在后头,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他一边跳上马车重新扬鞭策马快跑,一边伸手摸了摸藏在身后的那柄长剑。
很快马车就偏离了官道,车辆的颠簸越来越厉害,这本就是辆破旧的马车,里头虽然做了装饰,却也抵不过着一路的磕磕绊绊。
蝶熙只觉得整个人不停在被上下左右的拉扯着,头痛的一阵阵的不舒服。
恍惚间,只听得车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在纳闷的时候,一阵蹬踏着车顶的动静忽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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