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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梓安看得怔怔不知不觉有是两颊发烧,宝钗立即回以促狭的眼神:“脸又红了。”
阿琦姑娘真是太害羞了,过来脸红起来真是漂亮呢噗!
穆梓安怨念地搓腮帮子:还不是为了你么?没良心的雪刺猬!
宝钗睨他:谁让你是个讨人厌的小混蛋呢?
……
忠靖侯府里夜话缠缠绵绵,但那可怜的侯府主人还在外头风餐露宿呢!
还要从荣国府抄家时说起,贾老太太对水溶说了真话,再有尸格做物证,史鼐坐实了杀人罪名,史鼎自然也摘干净了。
只是史鼐极为阴险诡诈,为侄女儿订婚后就告病休假,再没出现在同僚面前。
穆梓安当然怀疑:保龄侯早就不在家里了。
于是他便与史鼎约定,一个去保龄侯府搜查,另一个则去京郊禁军营。
因九省都提点被谋杀在了任上,京城周边一直戒严,纵是史鼐想跑也没什么别的去处——他原来一直是外放的,近两年才调回京城,只在京城西郊做过一阵长官,跟那里头几个参军相熟,在王子腾的“南党”
倒台后只可能投奔这几个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穆梓安去保龄侯府逮到了跟他一样的崔巽,牵出了这段隐隐作痛的忧虑来;史鼎去西郊军营,也是注定要为兄弟三人之间横亘整十年的恩怨纠葛做个了断。
史鼎到了军营才发现,史鼐早已被拿下。
西郊戍军也不是傻的,听说王子腾死了再看这保龄侯一副准备跑路的模样,哪能没数?虽说军营里最易培养出过命的感情,可史鼐一向阴狠,连亲哥都能下杀手,能跟几人交心?那几个从前依附他的参军也不过是敷衍了事,一见风声有变,立马将人捆了个囫囵又给塞进了囚笼里,本打算立即交给朝廷的,可一帮大老粗大头兵苦思冥想一个晚上没想好该怎么写奏表关键是怎么摘干净自己,就这么耽误了,没等他们找个师爷来代笔,史鼎就找来了。
长相极为相似的兄弟二人隔着手腕粗的木栅栏,里面的满身狼狈只有眼神依旧锐利得骇人,外面的铁甲锃亮,脸上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状的复杂表情,有愤恨,却又深藏着一丝悲悯。
却是史鼐先开了口,也不与多年未见的弟弟叙旧,直接就问道:“皇上将如何处置?”
史鼎沉默了一会,才道:“抄家、夺爵。”
至于会不会要人命,他暂且还不知道。
“果然,”
史鼐一声冷笑,“保龄侯府百年的盛名,就毁在了你的手上!”
史鼎顿时皱眉,厉声反诘:“怎会是我毁了保龄侯府?若不是你丧心病狂,为了夺爵毒杀大哥,溺杀大嫂……”
史鼐根本不听他说,兀自冷笑:“我保龄侯府乃是开国功臣,传承至今已有百年,开国时太|祖剖符作誓,赐下丹书铁契,藏于史姓宗祠。
百年来,先有靖难,再有义忠亲王作乱,保龄侯府在风雨飘摇间能屹立不倒,实属不易,没想到最后竟然毁于萧墙之祸,会在了你的手上!”
“忠靖侯,好一个忠靖侯!
没有铁劵没有宗祠,连世子都尚未请封……”
史鼐的语气无比嘲讽,甚至用一种几近戏谑的眼神看着史鼎,“可史家也只剩下你了。
我倒要看看,百年之后你如何对列祖列宗交代。”
史鼎一直沉默着,待他说完才抽刀哐“得”
一声斩开栅栏,揪着史鼐手腕上的缚绳将人提了起来,狠狠往墙上一按,史鼐自是咬紧了牙维持着嘲讽的冷笑,但史鼎用力太猛,还是让他闷哼了一声。
史鼎以快要折断骨头的力量狠狠锁着他的手臂,终于也笑了一声:“你当初毒杀大哥的时候,他受的痛苦比这百倍更甚!
我还记得,你应该也记得,大哥的尸首被送回来的时候,他手脚都蜷了起来,眼睛却睁得很大——他死不瞑目!
你说我毁了保龄侯府,毁就毁了,不破不立,都出了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不肖子孙,还守着那块死物一样的铁劵有什么意思?”
他们三个是同母的亲兄弟,这还没什么妻妾嫡庶都闹成了这样,若今后家业再大些人口再多些——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家,不要也罢!
史鼐挣扎着,依旧冷笑:“你才是混账,跟史鼏一样,眼界狭隘心思更狭隘。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因为他胆小如鼠,十年前,那是多好的机遇,他占着皇宫那块天时地利,却只知闭塞自保。
若不是他多次错失良机,我史家应该早已与北静王一样,立下从龙保驾之功,而不是对着个妄自尊大的王子腾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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