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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旋即将目光都投向这位舆论锋口的“新贵人”
。
连卫子夫都假作不经意觑向窦沅。
“嗯?”
皇帝向她笑了笑,给足窦沅面子。
“我……我……”
她局促地绞着衣角下摆,略踯躅,像是考量极周密,方才向皇帝道:“陛下且不可偏心,李将军既已呈了歌舞,陛下赞誉非常,妾心中也很是羡慕。
为祝陛下万寿无疆,妾这几日可也磨尽了心思,另有歌舞呈送,不知陛下可愿一睹?”
皇帝自然大喜,道:“宣!
难为阿沅有这番心意。”
有心之人却已猜出窦沅此举是为某个人分散注意力,不然,满朝臣工,连同皇帝,早去注意了那李广利口中与她妹子“眉眼极为相似”
之人。
那人乃皇帝后宫品阶极低的后妃,因座席居末次,故不教人注意。
只没人知,窦沅与那宫妇,又是甚么关系、何时认识的呢?
那宫妇,是昔日长门宫的小宫女子,莺子。
窦沅的心意已奉命“呈上”
,殿下一队奇装舞姬已入场,为首是一名戴黄铜面具的男子,身量颇高,气势不凡。
他为首步入,整支队伍顷刻间整肃,每一名舞姬脚上皆戴环铃,每走一步,银铃子撞击着发出清脆声响,倒与先前掖庭献上的歌舞颇有不同,极出彩。
皇帝不禁赞叹道:“阿沅这心意,朕领了!
难为阿沅,把朕这万寿节,这样放心上……”
言语中情意款款,皇帝这般温柔,便是个瞎子,也是看得出的。
窦沅心虚一笑:“妾能为陛下奉上一点儿心意,是妾的荣幸。”
手心底却攥着一把密汗,心道,皇帝啊皇帝,待会儿您要瞧清了那人是谁,不把我千刀万剐已是仁德啦!
这会子说这番话,过一会儿,您恨不能将舌头给吞了呢!
因惕惕然,略略掬着一抹淡笑,只等这谜底最后揭开的时刻。
这是西域舞,舞姬明眸善睐,异域风情十足浓,大汉本土实难看到这种舞,倒也过眼新鲜,文臣武将个个摸着一撮胡,眯缝着小眼儿,陶醉得很。
为首那戴黄铜面具的男子,风姿翩翩,舞中竟有遗世独立之感。
随风蹈、随鼓顿,舞步之轻竟压过西域胡姬,皇帝看得极入神,呷一口茶,却忽然道:“你摘下面具来,让朕瞧瞧……”
那舞人倒是没怔,窦沅反一怔,因笑向皇帝:“陛下,这舞中足可陈善的,便是黄铜面具带来的神秘感,陛下不妨好好品味……阿沅已看过好几回,挺有滋味呢。”
皇帝没说什么。
那舞人倒是开口了:“草民请借陛下一人,此前入殿候舞之时,一西域胡姬突发恶疾,离了队。
此一人若可入草民之舞队,当可作替补,于献舞并无妨碍的。”
“哦?”
皇帝只觉突然又讶异:“你向朕借人?朕的后宫,通习韵律歌舞的女官、宫妃的确多,但于西域歌舞,怕是一窍不通,于事无补。”
皇帝甚觉奇怪。
这舞人的声音竟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何时听过这人说话,恐是戴黄铜面具之故,音色传的极远了,便失了真。
窦沅却接了上来:“妾倒知道有一人,确实通熟西域歌舞,陛下一借无妨。”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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