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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自家女儿受罚,也不能说她不把苏云娇放在眼里,一时之间又是紧张又是为难,竟急出一身汗来。
她着急,苏云娇可没打算让她在此问上为难太久,她还有第二个难题在等着她。
“你女儿的事,我没那心思去管,却也不能就此放过,便将这档子事交给该管之人去管。”
何妈妈听说,心中稍松,如今府里明面上管事的是五夫人,即便七姑娘请得大夫人插手,她亦可去向五夫人求个情,疏通疏通,想来大夫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小丫头轻易就与五夫人翻脸。
只不过,何妈妈又将眉头皱起,七姑娘会有这么好心?
果然,又听苏云娇道:“我现在只与你说那花折鹅糕之事。
你身为厨房管事,厨艺就算不是最好,也该是拔尖儿的吧?”
“七姑娘,夸赞了。”
说起厨艺,何妈妈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当初她就是凭一手好厨艺抱上了五夫人这棵大树的。
苏云娇不管她如何说,只拿眼在边上站着的厨娘们身上一扫,见她们其中有好几人都面露不屑,便知这何妈妈厨艺只在其次,主要功夫还是花在逢迎讨好上。
“我可没夸你。”
苏云娇凉凉一句,“你且将那花折鹅糕的做法说给我听听。”
何妈妈心有警觉,但一时半刻间也琢磨不透苏云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惟有如实将那花折鹅糕的做法说了一遍:“每磨细粉,用胭脂糯米二分,玉梗米八分为则,一拌粉,置粉盘中,以梅花泡水细细洒之,以捏则如团,撒则砂为度……后制为花卉样,点染胭脂,放于小笼内蒸之。”
“蒸好后,在以霜糖撒于其上……”
(此法,改于随园食单,雪蒸糕)
苏云娇边听边点头,待何妈妈说完后,便道:“既然此法你已烂熟于心,那在做时可有疏漏之处?”
何妈妈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任何差错,拍着胸脯道:“姑娘,这道糕点我少说也做了几百上千遍,绝不会有任何错漏。”
苏云娇做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奇了怪了!
依照此法做出的花折鹅糕,口感应是软糯柔滑而不黏腻,如脂块一般,怎么我吃着却是黏腻粘牙,细细尝之,竟觉内中松散如沙。
何妈妈,这该如何解释?”
苏云娇抬眼看她,满满当当的疑惑不解里隐含一丝嘲弄,她虽不通厨艺,但却精于品尝,嘴是出了名的挑剔。
上辈子不知尝了多少美味佳肴,品评了不知多少大师手艺,如今让她来挑这何妈妈的错,实有大材小用之嫌。
“这……”
何妈妈支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做法上无所偏差。”
苏云娇眼睛眯了眯,忽然笑开,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问题定出在食材上!”
苏云娇笑得犹如一个寻到宝藏的孩子,何妈妈却半点也笑不出来,急急反驳道:“怎会是材料出了岔子!”
何妈妈暗中着恼,早知如此,方才便承认是工序上一时没留意,出了纰漏,总好过七姑娘将这事翻了出来!
这要是捅了出去,纵是背后有人参与其中,但最终还是要让她这个小人物来顶罪。
“哦?你的意思是指我故意找茬啰?”
苏云娇登时冷下脸来,何妈妈瞧在眼里,竟有几分瘆得慌,这般神情实在不像是十岁小姑娘该有的,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句话来。
苏云娇倒是不介意,反而笑开了,说道:“没错,我就是来找茬的,就是来找你何妈妈的茬的!”
何妈妈一愣,果然还是冲着她来的,由此看来七姑娘的目的并不单纯,想来是不能善了。
自救已是无望,如今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五夫人身上了,好在她来此之前已经使人去通知五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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