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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天交初鼓,改扮行装,施展飞檐走壁之能,来至庙中,从外越墙而人,悄地行藏,飞至宝阁。
只见阁内有两个凶僧,旁列四五个妇女,正在饮酒作乐,又听得说:“云堂小院那个举子,等到三更时分再去下手不迟。”
展爷闻听,暗道:“我何不先救好人,后杀凶僧,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
因此来到云堂小院,用巨阙宝剑削去了吊铁环,进来看时,不料就是包公。
展爷上前拉住包公,携了包兴道:“尊兄随我来。”
出了小院,从旁边角门来至后墙,打百宝囊中掏出如意索来,系在包公腰间,自己提了绳头,飞身一跃上了墙头,骑马势蹲住,将手轻轻一提,便将包公提在墙上,悄悄附耳说道:“尊兄下去时,便将绳子解开,待我再救尊管。”
说罢,向下一放。
包公两脚落地,急忙解开绳索,展爷提将上去,又将包兴救出,向外低声道:“你主仆二人就此逃走去罢。”
只见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包兴搀扶着包公那敢稍停,深一步,浅一步,往前没命的好跑。
好容易奔到一个村头,天已五鼓,远远有一灯光。
包兴说:“好了!
有人家了。
咱们暂且歇息歇息,等到天明再走不迟。”
急忙上前叫门。
柴扉开处,里面走出一个老者来,问是何人。
包兴道:“因我二人贪赶路程,起得早了,辨不出路径,望你老人家方便方便,俟天明便行。”
老者看了包公是一儒流,又看了包兴是个书童打扮,却无行李,只当是近处的,便说道:“既是如此,请到里面坐。”
主仆二人来至屋中,原来是连舍三间,两明一暗。
明间安一磨盘,并方屉罗桶等物,却是卖豆腐生理。
那边有小小土炕,让包公坐下。
包兴问道:“老人家贵姓?”
老者道:“老汉姓孟,还有老伴,并无儿女,以卖豆腐为生。”
包兴道:“老人家有热水讨一杯吃。”
老者道:“我这里有现成的豆腐浆儿,是刚出锅的。”
包兴道:“如此更好。”
孟老道:“待我拿个灯儿,与你们盛浆。”
说罢,在壁子里拿出一个三条腿的桌子放在炕上,又用土坯将那条腿儿支好;掀开旧布帘子,进里屋内,拿出一个黄土泥的蜡台;又在席篓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只半截的蜡来,向油灯点着,安放在小桌上。
包兴一旁道:“小村中竟有胳膊粗的大蜡。”
细看时,影影绰绰,原来是绿的,上面尚有“冥路”
二字,方才明白是吊祭用过,孟老得来,舍不得点,预备待客的。
只见孟老从锅台上拿了一个黄砂碗,用水洗净,盛了一碗白亮亮、热腾腾的浆递与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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