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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云密布,天空锁闭。
片刻不停的大雨,连绵数日。
海滨的须磨浦畔巨浪扑岸,海啸奔腾。
电闪雷鸣,通宵不歇。
流放此地的光君源氏公子与多名随行侍从,不拘身份高低,共居于宅邸的简陋耳室之内。
先前居住的正屋,已被自天倾泻的雷火烧毁。
耳室内没有帘子和帐幕。
隔绝开诸人,侍从藤原惟光凑向光君身前坐定,小心调整角度,挡住柴门缝漏进来的风,低语道:“公子强作精神,劳累非常,且稍歇片刻。
此处有我为公子守护。”
光君心下惊疑不定,不愿宣诸人前,面上不显惧色,只是稍苍白些。
他点点头,道声谢,靠在墙边,合上双眼。
不知不觉间,忽被一人握住双手。
光君抬头,却见仙逝的桐壶上皇立于身前,形容神态一如生前,只是面沉如铁。
光君不胜惊喜,强忍泪水,反握住父皇双手,被拉起来,正待倾诉一二,却遭痛喝:“你为一女子败坏名声,沦落至此,枉费我教你辅佐朝廷!”
被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厉声斥责,光君一面羞愤,一面委屈,虽然年轻气盛,终究无力自我辩驳,低头盯着父皇常服下摆的暗纹,沉默不语。
感觉一双熟悉又温暖的手轻轻抚在肩头,似乎舍不得重拍的力度一如往昔,却听父皇已是敛尽火气,柔声道:“你和你皇兄朱雀没一个让我省心。
你吃了女人的亏,让外戚拿住把柄逼出京都;朱雀空有皇位,毫无主见,任凭外祖一族干政,只知道靠绝食求自己外祖父召你回京。”
桐壶上皇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续道:“眼下我为你指一条路,此与你今后命途息息相关,千万牢记。
回京后,好生辅佐朱雀,朝纲之中多占上一席之地,你也不至于任人揉搓,惹得我为你担心良多。”
光君抬头目光炯炯望向父皇,墨兰天幕嵌着一弯静谧圆月,只见父皇双唇开合似是又说了什么,却无论如何听不分明。
桐壶上皇最终将手在光君双肩轻轻按了按,转身竟要离去,身影却是越来越淡。
光君心内涌现许多不舍,顾不上其他,像小孩子一样,极力伸手试图牵住父皇的衣角。
眨眼间,风景变换。
一声“父皇”
在嘴里打了个滚,出口却是嫩生生的童音,略有些模糊,把光君自己吓了一大跳。
他把手举到面前仔细看了又看,白嫩嫩的小手胖得起了涡。
这、这是?!
抬高的手带起了一片唐草暗纹的黄栌色衣料。
下一刻,光君被揽进黄栌色的怀抱高高抱了起来,被犹如冰雪初融般的黑方香气一点点包围。
他力不从心的挣扎了一会,好不容易一掌拍在那人肩头,撑起了小小软软的小身体,赫然发现是年轻了十数年的父皇,惊愕不已,瞪圆了眼。
桐壶帝刚议完急事,自紫宸殿归来,来不及换下朝服,兴冲冲赶来清凉殿,看自己秘养在天子居所的心爱的小儿子。
但见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白团子一脸严肃盘坐矮榻前,双眼半开半闭,对着故事画卷,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桐壶帝大感有趣,一面命人多取来几个取暖用的炭盆,一面坐定儿子对面,饶有兴致端详了许久,终究忍住了没有上手捏一捏。
正待蹑手蹑脚步出殿外,去后凉殿看望心上人桐壶更衣,不防衣角被儿子捉住,软软叫了声“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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