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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既定的吉日,阴阳寮长官亲自为光君举行袚楔仪式
头戴立乌帽、神情端严肃穆的山羊胡老头,一本正经地取出一个大型草制刍灵,双手高举过头,仰天念念有词一阵。
随即他收回巨大的草人,一把摁在规规矩矩跪坐着的光君胸前,左右各蹭了一下,又转到身后,进行了同样的步骤,借此将一切不祥移除在草人身上。
光君面无表情,心道:嘶。
草人身上真多毛刺,扎得好疼,该不会是老爷子自己编的吧……
巨大的草制刍灵最终被放在纸船里,随水漂流而去。
光君默默注视着,为自己袚除不幸的大型草人将纸船压得矮了一截、奄奄一息,歪歪扭扭地慢慢漂远,深深地为它的命运忧虑。
再行祝福。
卜问前路吉凶后,便可上路了。
光君身侧,是朱雀一言不发地并肩行着。
洁身仪式那晚,光君莫名梦见了些奇异事,虽然他向来心理极为强大,自认沉着冷静,也免不了生出少许后遗症。
就比如说,与朱雀正面相对时,思维常常跑偏。
思及此人在梦中异乎寻常地肆意捉弄和严厉责罚自己,他难免有些不自在,索性避开了事。
是以虽然连连在宫中暂居三日,他都没怎么跟朱雀见面,对递来的邀请,也以静心斋戒的托词婉拒。
今天朱雀是定要来观礼的。
经过三天好似闹别扭般的回避,连现下的稍稍相处,都有些难耐和尴尬。
两人间静悄悄,只听得见规律的脚步,平缓的吐息,或许还有各人的心跳。
朱雀把他一直送到大内里门口,就被迫止步。
因为除随驾行幸外,太子不能擅离禁中,所以无法踏出朱雀门半步。
光君向朱雀门外走了几步,终究放心不下,回过头来。
但见朱雀孤零零站在门边,深深望着他,依旧没有言语。
一道门隔绝一双人,仿佛深深的天堑。
光君在心中暗暗自责,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迁怒朱雀实在不该。
他快步退回去,主动圈住朱雀的肩膀拍了拍,隐隐赔小心道:“朱雀哥,我要走了。
记得等我回来。”
不待他抽身,朱雀立即搂住他的腰身,下巴搭在肩上,无限眷恋地蹭了蹭,低声道:“下次你再生我的气,提前指责我好不好?你对我不理不睬,这些天我很难过……”
满是委屈的话语就在耳边,仿佛直接流进了心里。
光君心下酸涩,也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半开玩笑地许诺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生朱雀哥的气。
我还等着你封我做太政大臣呢。”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朱雀埋脸在光君的颈侧,贪婪地嗅着他衣衫上的熏香。
他的声音还是带着满满的鼻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很难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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