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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可惜我生母早逝,自小无依无靠,如今就连我唯一信赖的父亲如今也要推女儿入火坑……”
许嘉仁哽咽道,“如果父亲执意让我嫁入叶家,那女儿自然是不能忤逆父亲,反正出嫁从夫,女儿是死是活都和父亲再没关系,就算哪一日女儿死了,尸首也要入叶家坟冢,自然是再回许家不得。
女儿今日给父亲磕三个头,今生不能报父亲的生养之恩,只能寄求来世再做许家女儿。”
“你这是在威胁我?学那市井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派!
郑嬷嬷教你的规矩都被你学到了哪里!”
许洪业气的浑身发颤,又怕许嘉仁真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于是他看了王氏一眼,王氏知趣的离开,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许嘉仁一眼。
许嘉仁将那个眼神理解为——幸灾乐祸。
王氏一走,父女俩相对无言,只有许嘉仁抑制不住的抽泣声。
女人的眼泪向来是最温柔的武器,何况是面前有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丽少女?
许洪业走到脸盆前,亲手洗了一块方帕子,递到许嘉仁面前,许嘉仁伸手接过,悬着的心放下三分。
通常这个时候,许洪业都会心软的,可这次,许洪业焦躁的在房间来回踱步,等许嘉仁止住哭声,娇娇的喊了声,“爹爹……”
许洪业走到她面前站住,无可奈何道,“嘉仁,这次是真没了法子,爹不能再纵着你。
爹这辈子没亏欠过别人,如果我早知道你欠人家一条腿,就算我养你一辈子,我也把你这条腿还给人家!
可是现在人家不要你的腿,只要你的人,嘉仁,这是你欠人家的,爹不能帮你还,你要自己承担。”
许嘉仁一头雾水,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您、您说什么呢……”
许洪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掷在许嘉仁身上,砸的许嘉仁胸口生疼,“这玉佩是你娘留给你的,四年前你离家出走遗失了,它如今出现在叶柏昊手中,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玉佩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许嘉仁慢慢蹲下,捡起那玉佩放在手中摩挲,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也渐渐结成了冰。
许洪业的声音冷冷传来,就像是来自天外,她的耳朵嗡嗡隆隆,明明什么都听不真切,可是却好像什么都了然于心。
她将那玉佩握在手中,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叶柏昊的面容,她还记得他穿着脏兮兮的铠甲,手握着一把沾着血渍的□□,威风凛凛的揽住她的腰将她带上马……
不,那不是她!
许嘉仁从噩梦中惊醒,妙梅上前给她擦脸擦汗,她抓着妙梅的手,有些无助的看她,妙梅安慰她,“姑娘,您在梦中一直叫叶公子的名字……”
妙梅有些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可他们家姑娘今天晕倒在荣庆堂,晚间二姑奶奶一直陪着他们家姑娘,二姑奶奶嘱咐妙梅,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劝他们家姑娘放宽心才是当务之急。
“姑娘,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其实,您四年前被救回来后就在梦里叫过叶公子的名字,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和叶公子有何渊源,当时也不敢多言……奴婢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越是局外人看的越清晰明白,您和叶公子说不定是三生注定的缘分,配在一块也是桩好姻缘呢。”
这回,许嘉仁就算想欺骗自己都没理由了,她从妙梅怀里挣脱出来,呆愣楞的望着她,“你说,我过去就喊过他的名字?”
妙梅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小姑娘在梦里喊一个男人的名字说出去实在不好听,当年平宁还没被送出府,也幸好平宁爱偷懒,总是叫妙梅值夜,所以只有妙梅知道许嘉仁梦里喊了些什么。
“是呢,叶公子是大英雄,救了皇上,又打退了蒙古人,奴婢以为您是仰慕叶公子……不过您放心,奴婢可没有说出去。”
许嘉仁呼出一口气,仰倒在床上。
叶柏昊曾经退了鄂国公大姑娘的亲事,时隔四年,又派了求了五姑娘,这听起来颇有点自打脸的意味。
当然,更丢脸的还是鄂国公府,当年被人退了亲没脸不说,现在还能答应把另一个姑娘眼巴巴嫁过去,这都可以沦为京中长舌妇的笑柄了。
可是鄂国公能说什么呢?
四年前那件事只有他、叶柏昊和许嘉仁三人知道,就连王氏都不知情,当初那梁国公夫人是先上门有了结亲的意思,可是许洪业当然不答应把女儿嫁给一个瘸子,谁知道第二天,便有叶柏昊千里迢迢的书信一封,心中道明前因后果,许洪业这才知道他的爱女在离家出走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报恩之说姑且不谈,若是那叶柏昊执意想娶许嘉仁,只消将两人曾经共度几日几夜的事情往外一说,许嘉仁的名节就保不住了,更别谈定什么亲事。
叶柏昊愿意承诺,只要许洪业应允这门亲事,他愿意过往不究,就算女儿婚姻不幸,好歹也能保全名声,许洪业心中权衡再三,最终只能忍痛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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