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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笑得讳莫如深,星河却被雷劈了似的,心道他这时候出头是什么意思?她回头就要办高知崖了,他是唯恐暇龄公主不误会宿家倒戈,有意来添油加火么?
“主子……”
太子看了她一眼,“禁脔没资格说话。”
她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这算又给揪着小辫子了,为什么他总要在她威风八面的时候冒出来扫她的兴呢。
后头自然没有她吭声的份儿了,她老老实实靠边站着,看太子和公主粉墨登场,上演亲兄热妹的戏码儿。
虽不是一个妈生的,好歹同属一爹,太子在不那么熟悉的人面前,永远可以保持高洁的形象。
他嘱咐公主:“事儿过去了,心里别记挂着不放。
也别听那起子混账的胡话,说身上有热孝不能进宫,我东宫的门一直开着,你厌了就来走走,哥哥不能嫌弃你。”
暇龄公主听后大为感动的样子,“多谢二哥,不瞒您说,我近来活着都没什么趣致了,外头人指点,娘家又回不得,这么下去好好的人都要给逼疯了。”
太子又是一通开解,皇兄虚情假意,皇妹卖惨抹泪儿。
星河觉得瞧他们做戏,还不如瞧案头上那只西洋钟,玻璃罩壳里两只珐琅鸟并肩站在一根黄金枝桠上,看着真是恩爱逾常。
太子其实也没那么好的兴致和这个不贴心的妹妹闲话家常,你来我往了几句,公主不耐烦应酬,他也不愿意再坐下去了。
拍了拍膝头,起身道:“成了,来了半天,该回了。
你好好养着吧,自己身子最要紧。”
暇龄公主站起相送:“哥哥难得上我这儿来,再坐会子吧。”
太子说不了,“下半晌还有晤对,不得闲。”
一面走一面把眼儿瞧星河,“你的差还没办完?不跟着伺候?”
星河心里苦闷,眨巴了下眼睛冲公主肃礼,“臣叨扰殿下了,臣告退。”
公主微微颔首,看着她跟在太子身后出了院门,回身一笑道:“这么个人物,太子跟前避猫鼠似的。”
那厢太子走得很快,她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一路无话,出得公主府,那些千户和番子都没入他法眼,倒是一眼瞧见了对面胡同里的楼越亭。
堂堂储君,没有主动和人搭讪的必要,只需静静站着,自然有人过来请跪安。
果然阴影里守候的人知道无可避,上前来扫袖行礼,太子掖着手,声气儿很温和,“楼将军怎么也在呢?”
楼越亭是不卑不亢的脾气,也没有刻意找借口的必要,一板一眼回禀:“臣是受枢密院副使所托,公主府毕竟不是等闲之地,担心宿大人不能全身而退,特在外候着。”
太子意味深长地点头,“宿星海为这妹子操碎心了,恰好孤也是,所以很能够体会他的心情啊。”
所有人都在品味太子话里的含义,这句“孤也是”
,到底是指他像个哥哥一样关心暇龄公主呢,还是像宿星海一样,关心宿星海的妹妹?
星河低着头一言不发,可能这世上只有自己能解读太子此刻的心情。
连“孤”
都用上了,如果没猜错,这主儿正琢磨怎么在越亭面前抹黑她。
她心里七上八下,“主子,您不是还有晤对吗,臣送您回宫吧。”
太子露出一点含蓄的笑,“天儿还早着呢,你忙什么!
有什么话,夜里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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