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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铮走进书房,说:“少爷,张唯仁到了。”
霍临风道:“让他进来罢。”
张唯仁进了屋,垂首行至桌案前,恭敬地唤一声“将军”
。
霍临风正摆弄一块上好的砚,未抬眸,只沾着点笑意说:“考考你,这几日都查探到什么?”
眼下强敌已死,万事太平,所探情况自然无关其他,张唯仁明白,回答:“属下查探到,段大侠与段宫主商议回江南之事,段大侠欲走水路,段宫主中意旱路,父子俩险些发生争执。”
霍临风笑着,挺满意:“还有呢?”
张唯仁说:“皇上重赏三宫主,昨夜三宫主整宿未眠,守着金银珠宝高歌不休。”
说罢侧身,抬手朝屋外一指,“四宫主好像有心事,方才便藏匿在大花瓶后。”
这三位宫主似乎无一正常,霍临风听得乐不可支,搁下砚台,叫张唯仁过来研墨。
待墨研好,他铺一张白宣,提笔,问:“除却旁人,还有什么?”
张唯仁答:“除却旁人,便是将军自己。”
他几乎没有磕绊,一切了然于胸,“将军向来雷厉风行,然而受封后既未联络部下,亦未交接官印,说明将军根本无意留在长安。”
霍临风无声默认,赞赏道:“我爹培养的那批乌鹰里,你不愧是最拔尖儿的。”
笔尖蘸墨,落下“兄长”
二字,“那你再猜猜,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张唯仁撩袍,单膝跪在椅边:“将军,是要安排今后。”
书房中一时安静,霍临风洋洋洒洒地写着,白纸黑字,写就最后一句才停笔。
他说:“你不必再为我效力了,回塞北找大哥,从此做他的乌鹰。”
此为军令,张唯仁抱拳应下。
霍临风又道:“命田彻集结定北军,后日清晨启程归塞,带上杜铮和太平。”
一一交代妥当,张唯仁下去了,霍临风独坐椅中,取出帅印红泥,在纸上重重地印下。
而后觑向门边,吹一声口哨,朝虚晃的影子飞掷一颗纸团。
“啊!”
刁玉良探出脑袋,“霍大哥……”
霍临风说:“鬼鬼祟祟的,进来。”
刁玉良冲进屋,他长高了,但稚气未脱,犹如一棵生机勃勃的小树。
那日率兵前来只顾着打仗,话没好好说,也不曾叙叙旧,于是藏在外面徘徊。
“霍大哥,我有心事。”
“什么心事?”
“嗯……我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
霍临风故意道:“你不会是爱慕我罢?我不喜欢小孩儿。”
说着招招手,让那伢子伴在身旁,“我猜猜,是不是与前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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