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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桥刚从医院出来便拦了辆的士往孙逸轩所说的宾馆去,毕竟是孙逸轩报销,能享受自然是享受。
他所住的地方稀疏平常,掉落的的外墙面大致表露着自己的年龄,迎客厅的红毯已经磨出了破洞,看起来像是皮肤上的疮孔。
他顺着楼梯往上走,敲了几下二楼第一间房间的房门。
门刚敲过第二下,便被孙逸轩打开。
这动作快得让江桥以为他一直都躲在门后等自己过来,听他所说‘感觉到有人靠近才起身’的解释,江桥反倒觉得不大现实了。
“没有人会这么热情的吧”
孙逸轩抱怨着这宾馆没有一次性杯子,苦大仇深的感情渗进了解释自己知道江桥前来的理由里:“上楼梯的时候,木质地板会有形变,像这种破破烂烂的宾馆,变化起来会更大,甚至发出声音”
这般说起,江桥的记忆就如同**作了一般的出现了刚才将地板踩出声来的印象,一时间心中对这个口无遮拦的警察赞赏颇多。
就江桥从影视剧里看到的情况来看,调查事件的警察同志们的办公地点常会垒起一大堆文件,这家伙的桌子上却只有两张相叠的薄纸,看起来无比寒酸。
曾有过的素养让江桥对有文字的东西都有一种敏锐的感触,手掌难以自控的的便将这东西浏览了一遍。
不看还行,一看只觉得浑身难受。
通篇文章,形容词占了百分之七十,其他百分之三十分别是骚话、专业名词和小部分的事件描述,江桥不由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胃部如同被人一拳砸中般的隐隐作痛。
“就这个?”
江桥脸色苍白的提问搭配其满是怨念的目光看得孙逸轩不好意思,右手不由自主的挠了几下自己的左颈:“这是我们所能得到的,关于五年前的那个恐怖袭击的所有资料了”
江桥将纸张翻来覆去,叹了口气,朝着仰面朝床倒下的孙逸轩问道:“你们组长让你查这个?”
“对呀”
孙逸轩皱着眉头抱怨:“告诉我能找到资料的地方全都是找不到的,问人也没人清楚,当年的知情人只剩下六组的最高领导者,但这种级别哪是我见得到的?”
最高领导者?江桥隐约记得是左扬东的父亲,那这么说来,这个人自然也应该清楚才对,想来应当是见不到左扬东所以就没有提起。
这般考虑,左少现如今近况如何,有没有再热血上头的满大街找人贩子等想法便自然而然的攀上了江桥的脑海。
“那你想查吗?”
拿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如同进行着严谨的缩句工程的江桥这无心的问法反倒难住了孙逸轩,他想过一会,才说:“不得不查吧,毕竟是上级的任务”
“而且...”
江桥还未问出问题,这多嘴的家伙便自顾自的念出了答案:“我对这案子也挺感兴趣的...”
闻言,江桥决定先不告诉这无自觉的孙逸轩他可能被组长排挤的想法,毕竟江桥对这件事情也挺感兴趣的。
按照资料所说,事情发生在五年前,恐怖分子攻击并占领了依底安以南、当时还归在印区管辖的山里头的新能源研究所,由于救援不够及时,里头的研究人员全被杀害,最终重击六组赶到,却中了悍匪的埋伏,几乎全灭,同行者中,只有左纺是活着的。
对于事件本体的描述,掐去那些华而不实的形容词后,就只剩下这么多。
就这么看来,这应该是一件由于有关部门营救不及时和恐怖分子袭击导致的惨案,该哀悼的哀悼,该谴责的谴责,然后大家带着悲伤回归生活,时间一如既往的成了他们的垃圾桶,帮他们将不好的回忆带走,然后,终有一日他们会忘却失去亲人和爱人、好友的痛苦,在这种淡忘之中以热爱生活之名放下已经逐渐透明的伤痛。
本该是这样的,但十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事情发生的一年后,依底安的群众在当日的新闻里,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的、一年前描述恐怖袭击的新闻。
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奇怪到可以赋予‘未知’之名,而人们对于这种未知之事的第一个反应,一般而言是恐惧,当他们冷静下来,感性和理**叠之下,就会让他们做出第二个行为:牵强附会。
以过去时形式描述的恐怖袭击是所有人都未曾知道的新闻,这件事,本就是一种十分尖锐的讽刺。
然后,风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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