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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河岸朝前走去,仍然能够看到河道里人影攒动,佝偻着背的老者丶怀抱幼儿的妇人,挥动着锈迹斑斑的铁铲和筛子,在浑浊的河水带着疲惫又殷切的期盼劳作着。
而河岸的上游,也就是头次谭老幺提起的地方,搭建了几间几乎没有任何遮拦的木棚,拥挤着无数的人在里面的长桌旁逗留,各种赌具的脆响混和着吆喝声此起彼伏。
那就是谭老幺的赌场吗?!
我无比震惊,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因为,这个场景和我头次内心的幻想是一模一样。
二姨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过这种场景,攥着衣角站在原地打着转,不停地寻找着二姨父的影子。
老爸和老妈更是惊愕,四处打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肆瞳,你先带着叔叔阿姨们转转。
赖樱花急匆匆地说道:等下再来找我。
说完话,她转身就朝着那些相当於敞篷的木棚走去。
爸妈,二姨。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我不再管河岸上情况,带着他们朝前走去,来到了二姨父的那段河滩上。
然後伸手指了指,便不再说话。
与其他的河段完全不同。
在接近五十米的的河滩上,只有二姨父一个单薄的身影。
他弯着腰,拿着工具不停地铲着沙,动作机械而迟缓,与周遭沸腾的喧嚣隔成两个世界。
二姨停住了脚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河心,嘴唇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把枯瘦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二姨父感受到了身後的那道目光,正在挖掘的动作一怔,跟着缓缓转过了身,望向河岸。
当他看到岸上的几个人影时,手中的铁铲“当啷”
一声坠入了水中。
他也只是愣了片刻,立马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眼睛瞪得滚圆仔细朝着岸上看了看,跟着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岸边冲了过来。
冲到岸上的二姨父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又蹭,看着二姨慌乱地说道:你怎麽来了?!
老爸老妈都没有说话,二姨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两下,才用颤抖的声音挤出了一句,说道:怎麽只有你一个人在挖吗?!
“呵呵呵”
。
二姨父搓着手笑了笑,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进衣领,有些尴尬地回答道:人家是老板信得过我,专门划了这段让我一个人干。
二姨咬了咬嘴唇,看着二姨父没有说话。
二姨父深吸了一口气,也不顾我们就子啊跟前,他警惕地瞥了眼四周,然後从贴身的胸口掏出来一个油渍斑斑的小布包。
他回避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打开了,那一瞬间,小布包里细碎的金沙在东西的夕阳下泛着微光。
二姨父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这就是我这几天淘的!
二姨盯着二姨父手里的布包,眼眶渐渐发红,强忍着眼泪朝着二姨父笑了一下,还没等她张嘴说什麽,忽然一个男人就从我们身旁挤了过来,然後对着二姨父说道:老刘,你还在等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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